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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也渴望天明

第三章 離城

夜鶯也渴望天明 大盧 2046 2018-10-27 09:07:52

    望著向詩源那瘦削的充滿戰(zhàn)斗力的身形,我心里暖暖的,喉頭卻哽咽了。

  許久,我問:“詩源,你有好的去處嗎?”

  “鶯子,要不我們?nèi)ゴ撼前?,我有一個高中同學(xué),偶有聯(lián)系,就是找你的人過來,也想不到這個人?!?p>  這時小蕊蕊醒了,向詩源趕緊抱起了她輕輕的拍著,我也趕緊起身給她沖奶粉,奶粉還是我每月按時寄過來的,現(xiàn)在向詩源這么為我拼命,我想這是我做好事終于得了報吧,撿了向詩源這么一實誠的朋友兼戰(zhàn)略伙伴。

  我把沖好的奶粉遞給向詩源,然后笑著說:“詩源,依你,我們就去春城吧?!?p>  “嗯,那我一會兒出去買張手機(jī)卡,跟她聯(lián)系下。”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三個小時后,我們坐上了離開白河縣的汽車,透過車玻璃,我看著充滿著鄉(xiāng)土氣息的白河縣,大街上到處是撐著大紅傘賣冰淇淋和水果的小商販,汽車過處會掀起一層白色的煙塵,煙塵蒙在紅色的大傘上,再被吹來的風(fēng)揚(yáng)起重新尋找位置。

  三個輪子的摩的走走停停,到處吆喝著要去的位置,希望能再多拉一位客人,以便能多賺個三五元。

  汽車站邊上停著無數(shù)的摩的,于無數(shù)蒙滿灰塵的摩的中,我看到一輛格格不入的黑色的奔馳,那車上下來一個人,一個憔悴的人,黑色的胡須像是大地的灰塵,蒙了那臉上和煦的日光和俊美的光華,他嘴角掛著火皰,他的眼神黑暗的似要?dú)缯麄€世界。

  我想這幾日他一定經(jīng)歷了無法想象的裂心般的風(fēng)雨,還有那深入骨髓的痛。我暗暗掐緊了手心,默默地拉上了車窗簾,否則我想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奔下車去。

  我微閉了眼睛,脫了力氣一般將自己扔在車座里。

  四天,羅維祥竟然瘦了一大圈,皮膚也黑沉粗糙了許多,他現(xiàn)在還擰著一股勁兒在找我,可當(dāng)他用完那股勁兒,只剩下噬心般的絕望時,又該是怎樣的痛呢!

  我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好不是東西!

  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羅維祥在偌大的車站,漫無目的地拿著我的照片找人,就那樣如大海撈針般的去撈他的希望……

  我哽咽了,把窗簾拉的更嚴(yán)實一些,無法再看下去了,從車座內(nèi)側(cè)隨意摸了一張報紙蓋在臉上,車子越行越快,晃掉了我一直隱忍不肯落下的眼淚。

  突然間臉上的報紙被晃晃悠悠的拉掉,我被暴露在光下的淚眼無處躲藏,只得用雙手擦了眼睛。然后轉(zhuǎn)頭,看到向詩源正怔怔地看著我。

  我干干地笑了笑,“眼睛不舒服,昨天沒睡好。”

  小蕊蕊拿著報紙撕著玩,向詩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都看到了,想哭就哭吧,沒什么丟人的?!?p>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徒勞的眼淚,假惺惺!

  擦干了眼睛,我坐直了身子,看著車行駛的方向說:“詩源,跟我說說你那個同學(xué)吧,要去麻煩人家了,總是先了解一下比較好?!?p>  向詩源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簡單地跟我說她春城叫謝曉燕的同學(xué),我一邊聽著,一邊接著被小蕊蕊撕碎的報紙,突然一副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

  我怔住了,向詩源順著我的目光看,也怔住了。

  那是一篇尋人啟事,姓名是半隱的,走失原因都虛假的,但我確定那是我的照片,因為尋人啟事的預(yù)留的電話是羅維祥的。

  向詩源拿了另一半報紙從小蕊蕊手里換出那一半,認(rèn)真地看起來,然后不由得唏噓出聲,“媽呀,一百萬!”

  我知道羅維祥定是已經(jīng)快崩潰了,不然他也不會不管不顧地懸賞這么多,也不怕我因此而遭遇不測。

  幸好消息是今天早上刊登在縣城小報上的,幸好我為了更好地掩飾自己,出門都是化妝帶眼鏡的。

  向詩源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我看著她問:“怎么了?”

  她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我正在經(jīng)受誘惑的磨難,畢竟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能掙的最輕松的一筆錢,唾手可得!”

  我揪過報紙揉成了一團(tuán),“現(xiàn)在你沒有電話了?!?p>  向詩源捂著心臟嘆氣,“好可惜!”

  小蕊蕊啊啊呀呀的繼續(xù)撕著報紙,看著她呆萌呆萌的樣子,我一把抱過了她,揉在懷里狠狠地親了親,“蕊蕊啊,干媽以后一定掙很多很多的錢,一定不讓你像你媽媽一樣,靠賣友求財!”

  向詩源笑了笑,“誒誒,鶯子,不可毒害下一代啊!”

  感受到寬松的氣氛,小蕊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興奮地“啊啊”,嘴里還時不時能發(fā)出“粑粑麻麻”的音節(jié),我轉(zhuǎn)頭看到向詩源的臉色沉了下來,嘴里咕噥著:“其實我知道我們離婚是早晚的事,只是他著急的到底還是沒有能等到孩子叫爸爸!”

  我輕拍她的肩膀,“詩源,是他自己不要這個福分,不是你不給,怨不著你。等到了春城,我們把小蕊蕊養(yǎng)的胖胖的,再給他找個善良的爸爸,組一個幸福的家!”

  “再說吧,我對婚姻不向往!”

  “……”

  日暮西斜,映著向詩源的臉,多了幾分沉重。我苦笑,兩個離了婚的不再向往婚姻的女人,懷里抱著,肚子揣著,背井離鄉(xiāng),流離失所……

  如此想著竟然感覺到一股悲涼的味道,我低聲問:“詩源,你算不算是我拐出來的?害你跟我一起漂泊!”

  向詩源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努力思考,然后笑起來,“我覺得好像是,你自己出來漂泊,偏偏去了塔城把我弄了出來,現(xiàn)在你繼續(xù)漂泊,卻捎上了我。要不然……我想我會……會‘終’在那個李家!所以……以后你要補(bǔ)償我,比如飯由我來做,碗由你來刷,地由我來掃,垃圾由你來倒……”

  “好好好!你的條件可真高呢,我一定補(bǔ)償你!”我高興地?fù)崦∪锶锏哪X袋,“蕊蕊啊,看到了嗎?你媽媽真是學(xué)財務(wù)的,計算器敲的啪啪的!”

  向詩源又笑起來。

  這是一個表面輕松而實際各自心事沉沉的旅程,又或許是我們?nèi)松姆炙畮X,但愿這個旅程之后,我們兩個都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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