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我還躺在臥室里,可是左手上卻打著點滴,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兩個模糊的背影,他們在談論著什么。
“明南,這是你過分了啊,她這種低血糖的體質(zhì),你不給她補營養(yǎng),還讓她吃了一周的胡蘿卜,你怎么想出來的?”
“是她咎由自??!”
“是嗎?明南,你一向忙的要命,怎么有這么多的美國時間在家里養(yǎng)一女人,還這樣跟她耍小孩子脾氣?”
“……”
“誒誒……要是喜歡人家,就直接說,別這么別扭吧唧的……”
“誰喜歡她,我就是喜歡貓喜歡狗喜歡兔子,也不會喜歡她!她就是我花錢換來的一傭人,一寵物,等我玩膩了,就丟了!”
“得得得!亂說話會咬舌頭的,自重啊,都三十歲了……誒,醒了!”
兩人慢慢朝我走過來,我噙著一眼眶的水,側(cè)過頭去不想看他們。只聽那個陌生的聲音說:“明南,自求多福吧,我先出去了!”
我一直是著急向蕭明南解釋的,甚至在昏迷的睡夢中,我都一直在掙扎著醒來,可是現(xiàn)在突然懶懶的,不愿意解釋了!
蕭明南像一根柱子一樣立在我身旁不說話,他遮去了一部分光亮,使我的腦袋籠罩在陰暗中!
這樣很好,這樣就沒有人看清我懦弱的眼淚了!
我質(zhì)問自己,來這里的原因以及來這里要做什么,之前是很清楚的,那么現(xiàn)在這又是在干什么?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逼回淚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轉(zhuǎn)頭對著他說:“明南,對不起,讓你費心了。你放心,我會很快好起來的,該我做的我一定都會去做,拉下的我也一定會補上……”
“你都聽到了?”他突然冷冷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垂下了眼簾,不說話。
“夜鶯,你真是賤的沒有底限,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砰的關上了門。
一顆豆大的水滴從我眼角滑落,我咒罵了自己一聲,抹了抹濕噠噠的眼角,我告訴自己:夜鶯,你一定要挺過去,一定要好好的,這是黎明前的黑暗,挨過去就好了!只是在這之前,你一定要愛自己,一定要給自己足夠多的愛,一定要自己溫暖自己!
點滴快要打光的時候,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下午六點多了,該去做飯了。于是我拔掉了針頭,下床去洗手間收拾自己。我把頭發(fā)梳的工工整整,又在蒼白的唇上涂了點口紅,換了一身顯得人精神干練的休閑裝,然后對著鏡子笑,笑的滿意了,才下樓去。
正在樓梯上碰見上來的兩位,他們看見我微微一愣,我微笑著說:“我好了,現(xiàn)在就去做飯,謝謝你們,麻煩你們了!”
蕭明南皺了皺眉,陌生男人則是一臉訝異,“夜小姐,你最好能臥床休息!”
我朝著陌生男人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我真的好了,這位先生謝謝你。還有我是這里的下人,夜小姐不敢當,您直接稱呼我‘小夜’就可以了?!?p> 蕭明南面無表情地抹開眼去,陌生男人則是半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又沖了他們點了點頭,“如果兩位沒有什么吩咐,我就去做飯了?!?p> 說著我從他們旁邊擦過,徑直朝著冰箱走去,冰箱里還是除了胡蘿卜什么都沒有,于是我拿了包出門去買菜。走之前,我覺得還是跟主人說一聲比較好,哪怕是做一個玩物,也要做精致了!
我喘著氣爬到二樓,看到兩個男人正靠著走廊的窗戶面對面的抽煙。我的突然到來仿佛打擾到了他們,我訕訕一笑,“首席,我出去買菜了,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蕭明南看著我愣了一會兒,許久,蹦出幾個字,“我不吃了。”
“哦,那我就不去了?!?p> 我又做了個標準的微笑下樓去了,然后開始收拾衛(wèi)生。我這幾天確實是玩忽職守了,雖然小夕看著我干活兒,但是我還是會偷工減料,現(xiàn)在后知后覺地感到自己嚴重違背了職業(yè)道德,為了讓良心安心,所以現(xiàn)在還是補回來比較好。
我拿著抹布擦拭桌椅、柜子及擺放在大廳的花瓶擺件等。蕭明南在靈城的房子比他在青城的復雜多了,所以干起來也格外的累。不一會兒,我就又開始出虛汗了,果然應了那句‘人是鐵飯是鋼’的老話,不吃飯是不行的。我正在一遍一遍的擦汗,兩人從樓上下來了,我立即恭恭敬敬的站好。
陌生男人看了看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蕭明南則是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徑自把陌生男人送了出去。
片刻后,我累的有點虛脫,慢慢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歇了一會兒,覺得還是應該吃點東西,所以起身去冰箱里拿胡蘿卜。我把自己催眠成一只小兔子,告訴自己那是自己的最愛。一百零八種吃法中,最簡單的吃法是像兔子一樣拿著就啃,為了顯示我跟兔子還是有一點區(qū)別的,我選擇了第二簡單的——水煮。
蕭明南出去了挺長時間,他回來的時候,我的胡蘿卜已經(jīng)出鍋了,我把它們擺放在一個盤子里,然后閉上眼睛安慰自己:吃不死人的,這東西連兔子都吃不死,又怎么能吃死我呢?
自我安慰完畢,我拿著刀叉像切牛排一樣開始切我的胡蘿卜。蕭明南走到我身邊,看著我不說話,我本來也不打算說話的,但是想到作為一個玩物應該對主人尊敬的,于是趕緊站起來說:“回來了?您有什么吩咐嗎?”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終于扔給我一句暴躁的話,“你喜歡吃?”
我反應遲鈍,愣了一下,蕭明南接著說:“喜歡吃就一直吃好了。”
我終于反應過來了,連忙搖著頭和手說:“不,不喜歡?!?p> 蕭明南又看了我一眼,好像想發(fā)火而又沒有發(fā)出來,想說什么而又咽了回去,那眼神極其復雜,最后橫了我一眼上樓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感覺莫名其妙,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么接下來我到底是吃還是不吃這讓人作嘔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