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無雙
從陌顏回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北傾慵懶地躺在屋檐下的貴妃榻上,看著宮女忙忙碌碌地照顧著青鸞宮的花花草草。
“主子,無雙公主求見?!?p> “嗯?”北傾淡淡道,“請她進(jìn)來吧。”
奇怪,尉遲無雙與她毫無瓜葛,突然來找她干什么?
一個小宮女引著尉遲無雙走進(jìn)來,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尉遲無雙單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行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西域禮儀,“無雙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圣安?!?p> 北傾淺笑道:“免禮,梨落,賜坐,上茶?!?p> 尉遲無雙愣住,似乎并沒有預(yù)料到北傾會直接在門外會客。
不過她很快便恢復(fù)了波瀾不驚的模樣,道:“殿下,無雙今日貿(mào)然前來,是無雙唐突了?!?p> “無妨,無雙公主不如嘗嘗這雪頂含翠,昨兒剛進(jìn)貢的,皇兄還未分賞六宮呢?”
尉遲無雙端起剛剛梨落呈上的茶,淺抿一口,大喜,“果然是好茶,入口清香四溢,回味甘甜,果然殿下這里的東西都是頂頂好的?!?p> “哪能啊,都是些平常的小玩意,公主覺得好喝便是這茶的好?!?p> 放下茶盞,尉遲無雙似乎有點糾結(jié),道:“殿下,七星龍淵出世了,殿下可知?”
“哦?”北傾淡淡道,“本宮記得這七星龍淵不是被蕭家拍走了嗎?本宮還做了一次成人之美。”
“聽聞這七星龍淵里藏了戰(zhàn)王遺留下來的寶貝,還是一把不得多得的寶劍,無雙對蕭家也有所耳聞,是三代元老,卻無人從軍,如此寶劍豈不是可惜?!?p> 北傾笑道:“即使是寶劍,那也只是一把劍而已,戰(zhàn)王所有財產(chǎn)已經(jīng)隨戰(zhàn)王下葬,又何來寶貝一說,無雙公主不要聽信傳聞才好?!?p> 尉遲無雙尷尬地笑了笑,道:“是無雙多言了。只是這蕭家三代為相,突然為了一把寶劍一擲千金,屬實是有魄力?!?p> 她又說了幾句,怕是自覺無趣,便起身告辭了。
待她消失在視線中,梨落道:“主子,她就為了這七星龍淵而來?”
北傾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也全然不是。七星龍淵有戰(zhàn)王寶物一事經(jīng)過時間的發(fā)酵早已讓人深信不疑,戰(zhàn)王生前東征西伐,不知抄了多少的家,說有無數(shù)寶物自然是有理有據(jù)?!?p> “難不成她也想要七星龍淵?”
“那就不知道了,或許是想從其中得到什么,又或者挑撥皇室與蕭家的關(guān)系?!?p> 梨落皺眉道:“她說蕭家為寶劍一擲千金,難不成她想說蕭家想造反不成?”
造反之事本是大逆不道之言,但如今只有北傾與她在,她向來不會在北傾面前隱藏自己的想法。
北傾以手撐頭道:“這誰知道呢?”
午后,永安帝派人傳來消息,讓北傾過去一趟。
等北傾到了乾坤殿,永安帝還在處理政務(wù),一眾心腹重臣跪了一地。
“南方本是富庶之地,如今卻年年跟朕說南方天災(zāi),不是旱災(zāi)便是水澇,跟朕哭窮,如今三年沒有收成,你們不去治理,將百姓置于何地?!”永安帝大發(fā)雷霆。
北傾挑挑眉,南方前幾年旱災(zāi)嚴(yán)重,偏偏今年發(fā)了澇災(zāi),屬實是苦了當(dāng)?shù)匕傩?。只是如此,若是年年沒有收成,百姓又如何能活得下去,活不下去居然沒有鬧事,這是一大疑點。
永安帝揉揉內(nèi)心,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北傾這才從屏風(fēng)后出來,道:“皇兄,動怒傷肝呢?!?p> 永安帝道:“一群廢物,天天什么事都做不好,反倒經(jīng)常抓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放,真不知道養(yǎng)著他們做什么?!?p> “皇兄倚重他們,他們卻在其位不謀其職,是該敲打一番?!北眱A道,“皇兄仁厚,但是有時候該打則打?!?p> “行了行了,女孩子家家打打殺殺成何體統(tǒng)?!庇腊驳弁拔覇柲?,你為什么沒拍下七星龍淵?”
永安帝很郁悶,她明明好像不差錢吧,為什么不拍下來。
北傾頓了一下,道:“那是假的?!?p> “假的?”
“真的七星龍淵王叔給了我。另外,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在剛剛聽到說南方?jīng)]有稅收,我更堅定了幾分?!?p> 北傾喝了口茶道:“剛剛我剛收到消息,臨城那座銅礦里面,很大可能是還有一條鐵礦脈。臨城位于江南邊緣,卻又靠近盛京,再加上臨城周圍許多青壯年大批死亡等,沒有理由不去懷疑那座銅礦里,在制作著什么東西?!?p> 永安帝皺著眉,突然脫口而出:“兵器?!”
北傾點點頭道:“不錯。冶鑄兵器不僅需要大量的鐵,人力物力,而且需要不菲的財力支持,南方近幾年天災(zāi)頻發(fā),雖然沒有奏折所言這么嚴(yán)重,但是百姓收成的確不好,所以需要一個方法,搞來更多的錢?!?p> “所以他們打造出了七星龍淵,以七星龍淵來大賺一筆?”
“七星龍淵拍出七百多萬,足夠用一段時間了。不過能把七星龍淵偽造得這么像,那人肯定近距離見過七星龍淵……等等。”北傾突然想起,其實那把假七星龍淵也沒有這么像,只是因為大肆宣傳,讓人下意識以為那就是真的七星龍淵。
但是能有七分相似,也足夠了。
“皇兄,最近盛京怕是不會太平了?!?p> 永安帝目光凝重,道:“看來我就算才登基幾年,就已經(jīng)有人想取而代之了。”
“皇兄,派人監(jiān)視各朝廷重臣,達(dá)官貴族,還有諸位親王,我稍后列個可疑名單,重點監(jiān)視?!?p> 永安帝皺眉,道:“若是動作太大,怕是要搞得人心惶惶?!?p> 北傾道:“藍(lán)家,凌家,魏歐,以及其余清流志士可不必太過在意,重點監(jiān)視名單即可?!?p> 永安帝點點頭:“也好,怎么你不做這事了?”
北傾撇撇嘴,道:“眾所周知女子不能參政,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人在監(jiān)視別人,被有心人一說,我就不成了妄圖謀逆之人,不值不值?!?p> 永安帝啞然失笑道:“你這丫頭,人倒是精明得很,一點虧都不肯吃?!?p> 說是這么說,但是永安帝也沒有真怪罪北傾的意思,固然北傾出手自己輕松很多,但是大部分時間都不會讓她去做,一來是心疼,二來他也不想讓她去冒險。
“行了行了,你走吧,多去陪陪母后,回來以后天天往外跑,人影都見不著。婼兒和蓉兒天天都在母后面前晃,可比你得寵多了?!?p> 北傾翻了個白眼,道:“知道了知道了。”
臨走前,北傾突然回頭,道:“對了,聽說最近皇后心神郁結(jié),你多注意一下后宮有何要事,免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