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
我醒過來,聽出是薛淮的聲音。
“你醒了嗎?”
“……”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回答他,可是根本睜不開眼睛,也說不出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怎么回事?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良久,我聽到薛淮松了口氣。
“阿桃,我實在困惑……只好借你的青葉一用了?!?p> 借青葉?我心一緊,他要干什么?
我嘗試著用意念呼喚青葉??墒恰靖倚囊庀嗤ǖ那嗳~,此時半點回答也沒有。
而薛淮好似站了起來,不知對誰囑咐了一句:“好生照顧阿桃姑娘?!?p> 對方應(yīng)了“是”,便聽到薛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門輕輕被帶上,發(fā)出“吱呀“一聲。
我又昏睡了過去。
…………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徹底清醒過來,而此時我也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此前渾身無力,大約又是中了薛淮的迷藥一類。
我往手上一看,不出所料,青葉果然不見蹤影,不過好在生芽盒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揣在胸前。
“阿桃姑娘,你醒了?”
正思索著,卻一個穿著水綠色衫的女子喚我名字,笑得頗親切:“公子說你酉時三刻會醒,果然不錯。晚膳已備下了,姑娘可要用膳?”
我搖搖頭:“薛淮人呢?”
“公子外出辦事去了?!?p> 我皺眉問道“這是哪里?”
女子依然笑得十分親切:“這是公子在籠澤的一處小苑?!?p> 薛淮在籠澤竟還有小苑?
我想了想,道:“……飯呢?
女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姑娘且坐坐,我這就去取。”
我看著她邁出房門,往東邊去了,便立馬簡單收拾了一下,往西邊出了院門。
薛淮的這座小苑不算大,我往西邊走了不多時就看見一扇小門,出門看時是條小街,可是籠澤大大小小的街都長得相似,我一時也辨不出方位。只能先順著南邊走。
我邊走邊盤算,薛淮心思難測,這次帶走青葉,想必是看她有些靈力,想用她做點什么,他一向叫人難以捉摸,不知究竟往哪里去了。
可是眼下,我又非常需要青葉……
我緊緊握住胸口的生芽盒,這是般虞那棵仙桃樹的根源,青葉說,這里面碎的粉末,是神仙的仙骨。
可是,般虞乃是妖精,千絲引為何會指向仙骨呢?
難道……般虞曾經(jīng)飛升成仙過??
般虞……他從前那般期待仙桃樹能結(jié)出桃子,難道是為了長出仙骨??
以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
千萬般迷惑涌上心頭,若是青葉在,我定要好好問一問它,或者,叫它幫我入妖界,尋般虞出來問個清楚。
可眼下,青葉已被薛淮帶走,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再上南山,求一求婆婆。
天色漸漸黑下來,好在我走的方向正是通往繁華的那一帶,路上星星點點的燈光叫我勉強能看清路。
正努力分辨腳下的路時,肩膀卻突然被一雙大手一把扣住。
“曹都統(tǒng)!”
扣住我的人身材魁梧,一身便衣,正是曾經(jīng)把我無名谷的家給摧毀的曹必云??墒遣芏冀y(tǒng)怎會來籠澤?
曹都統(tǒng)并不與我廢話,開門見山道:“薛狗賊呢?躲到哪里去了?”
他是來找薛淮的。
但我如今也不知道薛淮的下落,言簡意賅道:“我不知道?!?p> 我說的是實話,但經(jīng)歷過圣京之變,只怕在他眼里我與薛淮早就是一黨,又怎可能相信我?
“你怎會不知道?。‰y道不是你用妖法助他逃跑?!”他下手極重,我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陣銳疼。
現(xiàn)在青葉不在,若受傷了,也沒辦法好那么快,而我此時不能受傷,南山路遠,我要留著精力才行。
我用力甩開他:“我并沒有什么妖法……放手!”
他冷哼一聲:“陶姑娘,我一向看你是個知曉大義的,如今為何非要護著一個危害我宋朝江山社稷的罪人呢?”
大義?社稷江山?這與我又有何干系?
青葉被帶走一事已經(jīng)讓我煩悶,他偏偏還纏著我說什么社稷江山之事,滿腔憤怒再也抑制不住,我怒聲朝他吼道:“曹都統(tǒng)憑什么與我說大義?!你們宋朝江山社稷又關(guān)我何事?我隱居無名谷中,根本不需要過問人間世事,若非曹都統(tǒng)你!又何至于無家可歸?!你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難道身為武官,不是靠沖鋒陷陣來保護江山,而是靠糾纏我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保護江山嗎?!”
曹都統(tǒng)被我罵得一句話也答不上,默了片刻,似乎稍微清醒了些,終于放開我,微拱手致歉道:“是曹某魯莽了?!?p> 我不理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誰知他卻又上前一步攔在我面前,只不過這次沒再動手。
“陶姑娘……真沒用妖法相助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