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帶著池清淺沖進養(yǎng)老院,到樓下大門時發(fā)現(xiàn),門被里面反鎖著。
“砰砰砰”一陣狂敲,又高喊著“我們是護衛(wèi)隊的”,好半天,才有工作人員顫顫巍巍的從里間出來。
看到陳默和池清淺以后,才安下一顆心。
“小默、淺淺,怎么是你們?”
“何姐,我們來接奶奶。怎么樣,院里沒出什么事吧?”
何姐先是臉上一喜,被問到具體情況,頓時又露出悲容。
“張叔沒啦!被變成怪物的劉叔硬生生咬死的,李姐直接就嚇死啦!后來劉叔到處亂躥,被小武拽著掉出窗戶,其余的大叔大姨有的病倒有的嚇倒,沒剩幾個好人啦!”
墨跡半天不進正題,急得池清淺轉(zhuǎn)身就往樓上沖。
“哎哎哎,淺淺,你奶奶在一樓,人沒事……”
陳默陡然松下一口大氣,趕緊跟著何姐往里走。
推開活動室的大門,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眾人。
屋里面,兩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正在打撲克。
“三條A帶對6!你們要不要?不要是吧?王炸!飛機!哈哈,春天!”
老太太耳朵有些背,開門的聲音并沒有打擾到她的興致,高高興興的把牌甩光,開始算賬。
“來吧來吧,春天+一炸,每人四毛!”
聲音洪亮,滿頭銀絲顫個不停。
對面的老頭把牌胡亂一撲棱,瞪眼睛喊:“算什么算!你孫子孫女來啦!快走快走!”
老太太回頭的功夫,池清淺已經(jīng)猛撲過去,帶著哭腔喊:“奶奶!”
“哎喲,我們家淺淺啊!乖孫女,哭什么?。俊?p> 池清淺強行控制情緒,哽咽著轉(zhuǎn)移話題。
“奶奶,您不怕啊?這時候還有閑心打牌!”
“傻丫頭。”
老太太慈愛的撫摸著清淺,笑道:“禍事要上門,會管你怕不怕么?注定的事,開開心心的等著就好。”
剛講完大道理,一抬頭,突然看見陳默,立馬撒開清淺。
“咦?大孫子也來啦?小默快過來,你看奶奶給你留著什么!”
老太太喜笑顏開的沖陳默招手,然后翻寶貝似的在兜里掏來掏去。
陳默哭笑不得,乖巧的走過去,單膝跪地,獻上腦袋,讓老太太擺弄。
張淑琴就是第三個家庭的唯一成員。
當年,陳默父親撞翻一輛車,撞飛兩個路人。
路人是池清淺的父母,車里坐著張淑琴的兒子兒媳和大孫子。
一場車禍涉及八個人,僅有池清淺生還。
當時的陳默,12周歲不到13,已經(jīng)明白很多事理,面對著在醫(yī)院里哭得差點斷氣的張淑琴,咬著牙跪下,連磕五個響頭,嘴里反復(fù)重復(fù)著一句話。
“對不起奶奶,以后我養(yǎng)你。”
張淑琴沒用誰養(yǎng),但陳默仍舊按月送錢過去,時少時多。
半年多以后,張淑琴徹底原諒陳默,漸漸拿他當親孫子對待。
可她終究是積郁太甚,沒健康兩年,就經(jīng)常性的開始生病。
陳默太小,自身都不好解決,張淑琴索性賣掉房子,主動搬來養(yǎng)老院。
一晃至今。
池清淺擦掉眼淚,摟著老太太的胳膊開始撒嬌:“奶奶,你怎么總是偏心啊?”
“好好!不偏心,這塊給你!”
老太太笑瞇瞇的遞過去一塊德芙。
巧克力擱在身上太久,已經(jīng)半融,池清淺卻小心翼翼的揣進兜里,視如珍寶。
至于陳默手上那一大把……
就當沒看到吧。
老太太特別有趣,不見面的時候天天念叨著淺淺,沒事就打電話聊幾句,從來不怎么惦記陳默。
一旦同時見面,淺淺頓時扔到一邊,大孫子才是真寶貝,稀罕得不要不要的。
好多人說她重男輕女太厲害,對孩子們不好,她卻只是笑笑,一句分辨都沒有。
所以如非必要,清淺很討厭和陳默一起出現(xiàn)在張淑琴面前。
“奶奶,我來是接你去家里的,我們走!”
陳默沒多說什么廢話,直接抱起張淑琴,轉(zhuǎn)身向外大步走去。
張淑琴沒拒絕,只是大聲喊:“哎哎,我給你織的毛衣還在上面呢!”
池清淺乖覺的上樓去取,很快帶回來一件織到一半的毛衣,和一個裝著證件的小包。
何姐巴巴的一路送陳默出門,直到大門外,才怯怯的出聲。
“小默,你能不能順路送何姐回家?我老公和兒子……”
夏時冰毫不客氣的打斷:“大姐,我們馬上要去執(zhí)行重要任務(wù),陳默的特殊待遇是他用命換來的,不存在繼續(xù)破例的可能?!?p> 楊和光則和藹的道:“大姐,你就安心在這里待著,子弟兵正在努力清理周邊,秩序很快就會恢復(fù)的?!?p> 信不信不知道,但何姐很快就囁喏著退開,滿臉失望。
此時不是圣母的時候,陳默一咬牙,抱著奶奶上車,和清淺一起坐到后排。
很快,越野車咆哮著殺往總部。
一路上,清淺的情緒有點不對,張淑琴倒是樂天得很,拉著她問東問西,關(guān)心不已。
回到總部時,太陽已經(jīng)高高升起。
陳默正要送清淺和奶奶進去,卻被夏時冰一把拉住。
“你不用去,真有任務(wù)?!?p> 回頭叫來一個文職小年輕。
“王拓,你去帶她們辦理租住證明,順便給那位美女做一個異能測試。一切安排妥當,清楚沒有?”
王拓興奮的敬個禮:“是!冰姐!”
不倫不類的……
陳默心里暗暗嘀咕。
知道要親自上戰(zhàn)場,他卻一點都不慌,反而有種本該如此的坦然。
不是因為他天生喜歡戰(zhàn)斗,而是因為,現(xiàn)在的每一場戰(zhàn)斗,都是正義的、有意義的。
不扯什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單單講清淺和奶奶,只為保護她們,陳默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
池清淺咬著嘴唇,帶著張淑琴離去。
等到身后響起發(fā)動機的咆哮,才驀然回頭,遙望一眼。
恨是真的,但牽掛亦是真的。
池清淺,終究也只是一個小女孩。
……
越野車上,夏時冰和楊和光面色肅然。
“小默,你租住的城中村,連帶著周邊三公里內(nèi),爆發(fā)了嚴重的疫病?!?p>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大量的患者轉(zhuǎn)化為活尸?!?p> “情報初步判定,可能是水源中盤踞著一只特殊怪物……”
陳默目瞪口呆,脫口失聲。
“我去,難道是自來水管里那些臭水?!”
蘇牧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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