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康復(fù)

　　寧姒感覺自己上了大頭當！

　　瞬移，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啊呸！

　　她后悔了，現(xiàn)在終止合作還來得及嗎？

　　答案是否定的。

　　昨晚跟蹤寧溪折騰到后半夜，寧姒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還是被喜寶給叫起來的。

　　“小姐，快起來，老夫人要見你呢！”

　　老夫人？見她做什么？

　　難道是因為那個？

　　柳媽媽已經(jīng)到流香園了，正和寧溪在院子里說話。

　　寧姒讓喜寶給她打扮得漂亮些，喜寶笑說小姐本來生得就美，穿什么都好看。后來尋思可能是覺得平日衣著太素凈，于是特意給她挑了一條銀紋繡百蝶度花羅裙。

　　色彩明亮，蝶影紛飛，生機盎然。再抹上淡淡一層脂粉，修飾出紅潤的氣色，襯得五官愈發(fā)明艷動人。

　　妝成，喜寶望著輪椅上的寧姒，真心實意的夸贊：“小姐穿這個裙子，比大小姐還好看，以后咱們得多置辦些漂亮衣服?！?p>　　“嗯，有道理！”

　　寧姒表示贊同，假裝沒看到她臉上閃過的惋惜。

　　喜寶肯定在想，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偏偏就是個殘廢呢？

　　穿再好看的裙子，坐在輪椅上，也改變不了殘廢的事實。

　　寧姒不以為意，反正她馬上就要跟屁股下的輪椅說拜拜了。

　　收拾完畢，寧溪陪著寧姒一起，與柳媽媽一同前往齊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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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壽堂后方的小廳里坐滿了人，來去也就是二房四房兩口子。三姑子是等寧姒到了，才姍姍來遲，被老夫人當場訓(xùn)了一通。

　　在場都是寧家人，唯一例外的，是和老夫人齊坐正位的道長。

　　可不就是玄垠道長嘛！

　　人到齊了，老夫人攤手下壓兩下：“都坐！”

　　又招呼寧姒：“三丫頭過來?！?p>　　剛坐下的寧溪又起身，把寧姒推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向玄垠點頭示意，就見玄垠起身，拿出一張符紙貼在寧姒額頭，又繞著她轉(zhuǎn)圈，嘴里念念有詞。

　　玄垠時不時偷瞟寧姒。

　　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是寧家小姐，他以前來給她瞧過，記得好像是中了惑心咒。

　　然而他解不了，只能推托并無邪靈作祟。

　　那時她是睡著的，像個好看卻無生氣的人偶。前幾日見，活蹦亂跳，簡直判若兩人。

　　寧姒好像被這架勢給嚇著了，聲線不穩(wěn)，呼了聲怕。

　　“祖母！”剛回座坐下的寧溪不安起身。

　　老夫人給了個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寧溪這才又坐下，視線片刻未離開玄垠和寧姒。

　　祖母到底要做什么？難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小姒不是以前的小姒？

　　掩在袖子下的手互相揪著，手心已濡濕一片。

　　忽而聽得玄垠一聲暴呵，手指壓著符紙用力點向?qū)庢γ夹摹?p>　　“疼！”

　　是真的疼。

　　這個臭道士存心報復(fù)吧？做法用得著這么大勁嗎？

　　寧姒想罵人，這種場合又不能罵，只能忿忿咬牙。

　　玄垠收了‘神通’，取下寧姒額上的符紙向眾人展示：“諸位請看?！?p>　　寧姒自行調(diào)整輪椅方向，卻是除了玄垠的屁股，什么都看不到。

　　但聽到了，一個個猛烈吸氣的聲音。

　　見鬼了？

　　還真是見鬼了，一團黑霧在符紙上翻涌，像是想突破什么束縛，卻又被無形的屏障擋了回來，始終被困在符紙上。

　　玄垠把符紙展示給老夫人。老夫人閉著眼睛念了句什么，撥動手間念珠。

　　二老爺站起來，先向玄垠施禮，才開口問道：“敢問道長，這是……”

　　“邪祟！”

　　玄垠吐出兩個字，又引得吸氣聲一片。

　　寧姒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表現(xiàn)點情緒出來，比如驚嚇恐慌之類的。

　　但是這個度不太好把握，拿捏不到位，容易演過。斟酌過后，干脆把所有表情都收起來，就當是嚇傻了。

　　二夫人過來，把她推回寧溪身邊，走時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怕，沒事的！”

　　玄垠將盤著黑霧的符紙放進隨身攜帶的錦囊，封好口子，可以清楚看到錦囊中有東西涌動。

　　玄垠坐回去喝茶，跟著他的小童接過錦囊放進斜背的布包，站出來開始忽悠。

　　“諸位莫怕，這邪祟在三小姐身上潛伏多年，今日露頭，被我?guī)煾敢慌e拿下，已經(jīng)不能再作惡行害?！?p>　　又對寧姒說：“三小姐起身試試，你的腿已經(jīng)好了。”

　　“好了？”

　　“原來她突然壞了腿，是因為邪祟附身？”

　　“之前也是因為邪祟，所以才性情大變？”

　　“道長，你這邪祟抓干凈沒有？離開三小姐，不會再附在別人身上興風(fēng)作浪吧？”

　　各種疑問接連冒出來，皆是出自三姑子和四夫人。

　　所有人都望著高深莫測的玄垠道長，只有寧溪盯著寧姒。

　　看似關(guān)切的目光，其實是審視。

　　是她安排的吧，因為想擺脫輪椅站起來。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姑娘呢？現(xiàn)在的小姒，好像無所不能呢！

　　寧溪百感交集，又不宜顯露，只能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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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種場合，玄垠道長只需要顯露神通，剩下的發(fā)言工作，全權(quán)交由小童代理。

　　“諸位放心，邪祟已收，不會再作惡了?！?p>　　二老爺也有問題：“敢問道長，是如何知道我這侄女被邪祟附體？”

　　老夫人聞言睜眼，瞪著寧二似有不悅。

　　柳媽媽在一旁回答：“是夫人把道長請來的?！?p>　　“母親是……”

　　二老爺想要刨根問題，老夫人看也不看他，望著寧姒，道：“三丫頭，你站起來看看?！?p>　　寧姒抓緊輪椅扶手，望著寧溪，怯怯不敢。

　　“來，試一試！”

　　寧溪伸手攙扶，二夫人也過來幫忙。

　　兩人一左一右，與其說扶著，倒不如說直接把寧姒架起來。兩腿垂地，就跟沒長骨頭似的，也不知是不敢使勁兒還是使不上勁兒。

　　寧姒聲音發(fā)抖：“我怕！”

　　反扣住寧溪和二夫人的手，寧姒簡直在用生命演繹這個‘怕’。腦門兒上溢出汗來，雙腳就是沒力。

　　四夫人和柳媽媽也過來幫忙。

　　攙的攙，扶的扶，柳媽媽還幫著邁腿兒。

　　架著往前倒騰了幾步，柳媽媽喜道：“看，三小姐自個兒往前邁步了?！?p>　　視線齊聚，果見她顫顫巍巍的邁出右腿。小心翼翼的點地，生怕踩著麻雷子似的。

　　在場眾人神情各異，三姑子干笑兩聲：“喲，還真好了，還以為得一輩子殘廢呢！”

　　老夫人瞪她一眼，她鼓著腮幫子，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多兩個來回，寧姒就能由人攙著走了。

　　寧溪上前，對玄垠道長千恩萬謝。

　　玄垠說了幾句因緣際會之類的神棍專用術(shù)語，便向老夫人告辭。

　　婉兒捧著個沉甸甸的盒子過來，由小童接過，師徒倆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

　　看他笑得那么開心，看來這一趟賺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