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一份水果盤和一壺茶,將菜單歸還給侍者,并表示另一個人來了以后再點簡餐。趁著等人的空擋,林夕拿了本放在餐桌下的書,隨手翻看。
把餐桌下方的空間設計成書柜,這個老板果然很有想法,這些書以雜志為主,花花綠綠的圖片打發(fā)時間還行。
話說,在咖啡店喝紅茶會不會有點奇怪?
林夕看了眼桌子上的紅茶壺,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杯,三角形的紗布沉在水底,唔,還真是用來喝花茶的壺呢,杯子倒是白瓷的,紅色湯液散發(fā)著荔枝的香甜。
管他呢,每天喝咖啡,總覺得會把胃喝穿?。?p> 還是來點熱茶比較舒服,國人果然還是愛茶的!
舒服的閉上眼,靠在沙發(fā)上,享受難得的悠閑,林夕被粗重的喘息聲打斷了。
睜開眼,楊晨滿頭大汗的出現(xiàn)在眼前,他穿著滿是褶皺的深藍色沖鋒衣,黑色的褲腳沾了一些泥土,運動鞋也不知道到底是灰色還是其他什么顏色,頭發(fā)有點濕。
林夕沉默。
大哥,不是說等著你了嘛,這么急是個什么鬼。
楊晨一屁股做到沙發(fā)上,那個粉紅色的小豬被他壓的死死的,一把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就咕嘟咕嘟灌了下去,紅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滑落,喉頭滾動,林夕盯了他一會,這才嘴角抽搐的叫來了侍者。
楊晨將茶壺放下,嘆了口氣,“緩過氣來了?!?p> 看到桌子上還有水果盤,楊晨拿起盤邊的叉子,一口一個,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找我什么事?”
林夕將菜單遞過去,“吃點什么?”
楊晨接過菜單,上面是各種綠色的照片。
“全是素?”楊晨無語,“這能吃么?”
林夕挑了挑眉,沒說話,楊晨隨手點了兩個看上去有肉的菜品,塞給一旁站著的侍者,侍者笑了一下,將手中的菜單打開,放在林夕面前。
林夕點了一個套餐,又翻到最后一頁。
“你可以在離開的時候選擇這一頁。”侍者說道。
果斷的關上菜單,林夕舉起茶杯,“重新上一壺茶吧?!?p> 侍者端著茶壺走了,楊晨嗤笑一聲,“怎么,嫌棄我?那你還把我喊出來吃飯?”
“吃飯不是重點啊,談話才是。”林夕打開手機,“加個微信先,我把資料發(fā)給你看看?!?p> “免了?!睏畛烤芙^,“我可不想加一個陌生人的微信號。”
林夕點頭,“嗯,說得對,我也是這么想的?!?p> 楊晨撇了撇嘴。
“不知道你之前有聽說過瑾瑜市第32屆佛教文化節(jié)?”林夕摩挲著茶杯,算是起了個話頭。
“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而且,這和我女朋友有什么關系?”楊晨環(huán)著手臂,一副我就看著你表演的樣子。
“嗯,怎么說呢。”林夕揉了揉太陽穴,“說真的,我以前從來不覺得我們這個世界會有鬼怪之類的東西,直到我去年十一去了一趟土坡鎮(zhèn)?!?p> “晚上在酒店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個散發(fā)著藍光的不明人型物飄在床邊,而且她還能穿墻,那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我們這個世界還真是,充滿未知?!?p> 她喝了口茶。
“哦,你的旅行還真是驚心動魄啊?!睏畛坑行╆庩柟謿獾模拔译p十一的時候倒是過的挺愉悅的。”
林夕完全不在意他的語氣,繼續(xù)說道,“之后我就能看到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會纏繞在人周圍的白霧,而被白霧纏繞的人,一般下場都不會太好,當然,大部分就是摔斷腿住院三個月這種。”
“哦。”楊晨無聊的塞了一塊水果進嘴巴里,含糊不清的應答著。
“之前相親的時候倒是遇到一個被白霧纏繞的,嗯,那是我目前見到的最慘的?!绷窒粗鴹畛看蠼浪臉幼樱行喝の兜恼f道,“那家伙被橋墩砸中,變成了一攤紅泥,據(jù)說警察花了三天才把碎肉收集齊全?!?p> 楊晨一口西瓜差點噴出來。
喵的,碎肉?你這死女人是故意惡心我的是吧?
“嗯,其實我第一次看到楊先生的時候就想打招呼了?!绷窒ξ⑿χ?,楊晨覺得她笑得有些奸詐,“畢竟,白霧濃郁到好似披著被子上街的人還是很罕見的?!?p> 楊晨動作一僵,他有點被嚇到了。之前,這女人說的話他是一丁點都不信的,畢竟誰也不會相信一個一大早跑到你家跟你說她想和你聊聊你女朋友的家伙是個正常人。但現(xiàn)在她這么說,楊晨就有些相信了。
畢竟按她說的情況來看,自己現(xiàn)在可是小命不保啊!
不過,他也不可能聽她這么說,就相信了,這世道騙子還是不少的,說不定這就是什么新型騙術呢?
然而他還沒開始吐槽,簡餐就上來了。
大塊的雞肉鋪在生菜上,旁邊是刀叉,可以自行切開,旁邊還配有一小碟醬汁,楊晨也不廢話,拿起刀叉,大口咀嚼,他早上起來沒吃早飯,一直在神游天外,現(xiàn)在只覺得肚子非常的餓。
林夕見他吃的歡快,干脆繼續(xù)說,省得這家伙打斷自己。
“本來嘛,這種事我是一點都不會參合的,畢竟你我并不相識,我也沒必要為了提醒你給自己找不痛快,但是,上周,那個佛教文化節(jié)出事了,在瑾瑜三院進行法事的法師們?nèi)肯萑牖杳裕恍﹪乐氐囊呀?jīng)圓寂了。”林夕嘆了口氣,“自從那場法事失敗以后,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身上纏上了白霧,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我還是稍微調(diào)查了一下,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楊先生你的一些……不太尋常的事情?!?p> 楊晨繼續(xù)往嘴里塞東西,但耳朵卻豎了起來,想要聽清楚她的每一句話。
“首先,我查到的是瑾瑜三院目前自殺的人,全部都是被三院變相辭退的護士,而這其中,唯一一個幸存者,她叫李昕,據(jù)說她現(xiàn)在在土坡鎮(zhèn)旅游,不過嘛,也有人說她是失聯(lián)了。我想,李昕這個名字楊先生絕對不會陌生,畢竟她是你的前女友嘛?!?p> “之后,我就稍微調(diào)查了一下楊先生周圍的人,當然,對于這點我表示歉意。”林夕說著毫無愧疚的話,手速極快的打開手機,調(diào)出一張照片,將手機舉在楊晨面前,楊晨瞥了一眼,那是藍月的照片。
“這個女人,她叫藍月,是一名家政。”林夕臉色凝重,楊晨將嘴里的東西咽下,不在意的說道,“是啊?!?p> “不,你不明白。”林夕眼角抽了一下,“從我目前調(diào)查到的情況來看,這個叫藍月的家政,她在三年前去過土坡鎮(zhèn)旅游,當然,這都是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已經(jīng)……死了,有朋友翻閱了卷宗,據(jù)說是被一伙流動作案的歹徒,用強硬手段拖到野外,打暈之后活埋的。”
“當啷”,刀叉掉落在盤子上的聲音,楊晨愣愣的看向林夕,目光有些呆滯。
“……叫藍月,是個家政?!?p> “為什么要殺她……”
“……這妞長得這么漂亮……”
一些雜亂無章的對話在耳邊響起。
楊晨左手捂住臉,身體忍不住顫抖。
為什么,會聽到這種話……
我到底……認了一個什么做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