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門外,黑壓壓的護衛(wèi)軍嚴陣以待。最前面的一位將軍,身披黑甲,面容滄桑。
朱紅色的殿門緩緩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點上了。
慕容勝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鬢發(fā)凌亂,湖藍的袍子上血跡斑駁。但是他神情依舊堅定,眉宇清朗,目光深邃。
站在門前的將軍顯然一愣,在看到慕容勝身后跟著同樣狼狽不堪的左林時,他猛然懂了。
看來,里面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有了勝負。
將軍上前幾步,單膝跪在慕容勝面前,大聲道:“參加莊主!”
他身后數(shù)以萬計的護衛(wèi)軍,整齊劃一地跪下,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元央院:
“參見莊主!”
那一天,慕容勝終于站在了那個位置上,可是他除了左林,早已失去一切了。
三日后,慕容勝便匆匆登位,維谷山莊換了主的消息也傳遍了大周各地。
自那后,慕容勝只用一年時間便開創(chuàng)了屬于維谷莊的盛世,無論是在用人還是做事,慕容勝將他的聰明、分寸、善謀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毫無疑問,慕容勝是個有才華的人,他是天生的統(tǒng)治者,他上位之后,勵精圖治,廣開言路,正是在這時,被人譽為天才公子的莊冷投到了他麾下。
莊冷的政見讓人耳目一新,慕容勝破例把他收在了門下。一時之間,莊冷的門庭若市,他成為了慕容勝最信任的最得力的門客,不少人變著法子去拜訪他。
但令人奇怪的是,莊冷從不開門見客,平常與人交往也是在外面,并且不冷不熱的,讓人尋不著錯處,也交不得心。不過他名氣大,又得慕容勝寵信,即便如此,那些過來巴結的人依舊是前仆后繼的。
自從莊冷來了之后,慕容勝便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做了,自己則空了時間專門跟左林學刀。
他的刀術如今已經(jīng)很精湛了,跟左林也能過好多招了。
這日,慕容勝和左林正耍刀耍得激烈,莊冷剛好過來說事。兩人比完了一個回合,便各自收刀了。
左林剛把刀入鞘,忽覺臉部一痛,細細癢癢的,如針扎一般。起初他以為是被院中的蟲子咬了,隨手一抹,沒發(fā)現(xiàn)什么,便不在意。
只是當他轉身,便看到莊冷面色古怪地看著他,很是驚訝。
“怎么了?”慕容勝順著莊冷的目光回頭,頓時驚慌了。
只見左林原本光潔的臉上,一條條藏青色的癲痕緩慢地爬上他的臉,像是寄生蟲一樣,在皮膚底下慢慢地蠕動著。
見到這番景象,慕容勝和莊冷被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們驚訝的眼神,左林有些不安道:“這是怎么了?”
他才剛說完,慕容勝便顫抖著手撫上他的臉,他的手指覆在那些藏青色的癲痕上,似乎還能感受到里面液體的流動。
“左護衛(wèi)的臉……臟了?!鼻f冷頓了許久才想到這么一個表達方式。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東西,他并不知道。
左林聽說,習慣性用手抹了一下,卻被慕容勝給制止,他回頭跟莊冷說:“莊先生,剛才的事改日再說吧。今日之事,請先生勿對外說。”
莊冷明白,告退了。
他前腳剛走,后腳整個維谷莊內城最好的大夫便被匆匆忙忙地召進來了。
大夫到時,那些癲痕已經(jīng)爬滿了左林的半邊臉,他們不再蠕動了,卻也不會消退了。
慕容勝記得這種癲痕第一次出現(xiàn)在左林臉上是在六年前那一夜,他從高大的怪物變回原形之后,那時的癲痕是紫色的,慢慢地從他臉上消退。
難道這便是使用能力之后的副作用?
大夫驗血看過之后,面色古怪,慕容勝問時,他只搖頭說:“從未見過這種癥狀,老夫無能,請莊主另覓能醫(yī)?!?p> 慕容勝面色陰沉,吩咐:“給孤找最好的大夫,不管花費多少人力、物力,不論用何種手段,都要把大夫給孤請來!”
下人恐慌不安地去了。
左林卻拉住他,說:“莊主,實在不必如此,我知道這是我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我的罪孽?!?p> 從他第一次接受那種能力開始,左林就知道終有一天這種強大的力量會反噬到自己身上來,只是他沒想到會這么快。
每次他用完能力之后,用能感覺到身上的一部分開始變得遲鈍和不受控制,好像它正在慢慢地脫離自己。
若繼續(xù)大肆使用這種能力,終有一天,他整個人都會交出去。
但,如果能夠讓慕容勝一直平安順暢,那算什么?
“阿林,這只是病,只要找到了好的大夫,就能治好的?!蹦饺輨賵远ǖ卣f。
但是,慕容勝找遍了大夫,別說治好他的病,幾個月過去,就連左林的病是什么都沒人說的清。
慕容勝大怒,當場處置了幾個“庸醫(yī)”,大聲斥責所有人。
癲痕已經(jīng)爬滿了左林的臉,慕容勝不得不著急。
再往下,便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即便如此,這些癲痕好像也只是影響美觀,暫時并沒有帶來任何的實質傷害。
這些癲痕在左林身上蔓延的同時也在慕容勝心里扎了根。
左林倒是沒覺得有多嚴重,既然臉毀了,那他便戴上面具,遮住那些罪孽的痕跡。
于是,從此之后,慕容勝身邊便多出了一個戴面具從不露臉的神秘護衛(wèi),除了慕容勝,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慕容勝極其信任他,勝過莊冷。
為了左林的“病”,慕容勝請遍了天下名醫(yī),竟無一人能治這種病。只有偶然路過內城的赤銘大師看了之后,說:“這是病,也不是病,只看左護衛(wèi)本人了。”
說罷,他施了一道法:“癲痕不會再蔓延,只是那種力量,是再也不能用了,否則,遲早會墮入那深淵之中的。”
“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勝問。
赤銘搖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
慕容勝想再找他時,卻發(fā)現(xiàn)他已沒了身影。早就聽說赤銘大師行蹤不定,能遇一次,已是十分幸運。
在那之后,左林身上的癲痕果然不再蔓延了。
微我無顧
終于打破周五斷更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