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這邊請,幾位初來乍到,有幾點可得注意了,第一,入夜不要出門,第二,不得靠近元央院……”掌柜邊走邊叮囑。
“元央院是哪里?”裴嬰問。
“那是莊主住的地方,近年來,莊主性情大變,做了許多不恰當?shù)氖?,甚至弄得民不聊生,所以客官才會看到外面那種情形。雖然莊主生辰值得慶賀,但同時也勞民傷財。為了建起元央院中那座元央塔,郊外亂葬崗的尸體不知多了幾層了。”掌柜微微嘆氣,多是無奈。
“既然如此,為何不反抗呢?”裴嬰問。
掌柜笑了笑,說:“反抗?諸位終究不是身在其中,不會明白的。時間也不早了,幾位就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說話間,掌柜已經(jīng)把他們帶到了房間,裴嬰還想追著問,顧信之卻拉住了他,跟掌柜道謝之后,掌柜便下去招呼客人了。
“干嘛拉我?這種事情不是要問清楚嗎?”裴嬰不滿地說。
“此事與我們的行動沒關(guān)系,不必太過刨根問底,更何況身處此地,掌柜能跟我們說這么多已經(jīng)很難得了。”顧信之說。
裴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便不再想了。
“二師兄,你們要住哪一間?”葉賞問。兩間上方是連在一起的,格局應(yīng)該也是差不多的。葉賞畢竟是最小的師妹,自然要問一下兩位師兄的意見。
“應(yīng)該都一樣吧,我住這間。”裴嬰隨手指了離自己最近的房間。
“那好,我就住這間吧。”葉賞美滋滋地抱著行李進去了。
片刻后,裴嬰放好行李回頭看見顧信之坐在那里,嚇了一跳,說:“你怎么還在這里?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啊?!?p> 顧信之悠然喝了一口茶,說:“只有兩間房間了,今晚我們一起睡。”
裴嬰這才想起了房間不夠這件事,不過還是感覺剛剛那句話怪怪的。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裴嬰迅速跳上床,整個人呈大字躺在上面,說:“我睡床!”
顧信之瞥了他一眼,說:“嗯,我也是。”
裴嬰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沖到顧信之面前大聲道:“你說什么?你也睡?可是這里只有一張床!”
顧信之踱到床邊,看了看,說:“足夠大,可以睡兩個人?!?p> “不行!”裴嬰干脆拒絕,“兩個大男人怎么睡在一起?。磕闼厣希 ?p>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顧信之淡淡地回了句,轉(zhuǎn)身去收拾行李。裴嬰真想把他和他的東西都扔出去,但是他打不過顧信之!
“大師兄二師兄,下來吃飯了?!比~賞在門外叫。
裴嬰這才感到自己的肚子餓了,哼了一聲,不滿地拉開門,轉(zhuǎn)臉就笑瞇瞇地跟葉賞說:“小師妹,我們今天吃什么?。俊?p> “咦,你這個稱呼好惡心!”葉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以前他可從來沒有這么叫過她,要么連名帶姓,要么你你你的,可以說極度無情。所以,現(xiàn)在裴嬰突然這樣,她有點不適應(yīng)??!
“小師妹這個稱呼多可愛啊,你以后會慢慢習慣的。”裴嬰拍拍她的肩膀,本來他想拍她的腦袋的,但是擔心會直接被葉賞一劍削掉半只手。
“隨便吧,大師兄今天想吃什么?”葉賞無奈。
“這家店有什么招牌菜?。俊?p> “這個啊,等會找小二問一下吧……”
……
兩人就這么邊聊邊走下樓,顧信之沉默著跟在后面,聽著他們激動地討論著維谷山莊的美食。
三人下去大快朵頤了一頓之后,終于滿足地靠在椅子上享受起人生來了。
“啊,好飽好滿足啊,從來沒吃過這么飽!”葉賞感嘆。
“?。课矣浀眯憰旱幕锸尺€挺好的啊,你居然都沒吃過飽飯?”裴嬰驚訝地問。
“不是書院的飯菜不好,而是因為要練舞,師父讓我不能吃那么多,所以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飽。”葉賞略傷心道,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唯舞在飲食控制上面相當恐怖。也導(dǎo)致葉賞吃不飽飯,苗條的身材對于一個舞者來說是至關(guān)重要的。
“那你以后跟著我們就吃香的喝辣的,管飽!哈哈哈……”裴嬰大笑,而且還是公費吃喝,想想就覺得開心。
他們兩個倒是聊得開心,顧信之在旁邊沉默不語,默默喝茶。
此時隔壁一桌青衣刀客,其中一個大概是喝高了,噌地從把刀從桌底下拔出來,大聲道:“可惡!我現(xiàn)在就去把那暴君殺了,把路先生救出來!”
旁邊立馬有人按住他的刀勸道:“你瘋了,竟敢在這里說這些東西?快放下!”
“是啊,老三,你這樣沖動行事,到時候不僅沒能救出路先生,搞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了。”另一人勸道。
那青衣刀客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恨恨地把刀放下了,很不甘心地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最終無奈地說:“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路先生被抓走坐視不理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何況他慕容勝也說了是把陸先生請去為他演奏,我們不必太擔心,慶生宴過后,也許陸先生就回來了?!?p> “慕容勝!難道你還相信他的鬼話嗎?進了那個院子的人就從來沒有出來過!”
此話一出,其他人沉默不語。
“請問,”一道清冷的女聲打破沉默,“你們說的路先生可是路長行?”
青衣刀客循聲望去,一個黑衣女子蒙著面紗站在不遠處,看樣子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更何況,此時一個女子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
三人瞬間警惕起來,問:“你是誰?”
“姑娘家的名字可不能隨便告人,諸位也不必緊張,我只是和聽你們說起路先生,剛好我也和路先生是同鄉(xiāng),他許久未歸,家里人都有些擔心了?!?p> 聽她這么說,青衣刀客稍微放松了,聽這口音,倒像是荊地的人。
“不錯,我們方才所說便是路長行路先生,先生為人光明仗義,卻被那暴君抓去了。還說什么要路先生為他在慶生宴上演奏,他這樣的人也配!”
“多謝告知?!焙谝屡訕O有禮貌,彎腰道謝才離去。那道身影,輕飄飄的,她離開了,那三個青衣刀客還在義憤填膺地說著自己的事情。
顧信之看著那道身影,不自覺地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