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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華

第三十六章 瘟疫

驪華 明如鳶綺 2042 2018-11-28 16:19:41

  丞相上表告發(fā)汝南王近臣李叔季劉護(hù)等謀反,意圖廢黜皇帝立汝南王為帝,主上大怒,李叔季劉護(hù)等以謀反罪凌遲處死,汝南王被廢為庶人,流放至交趾郡。

  陸嫵沒去向胞姐陸霞求助,雖然白語鶴為她指了明路,但是能夠憑自己的力量做到的事情,雖然難也比奴顏婢膝好。

  陸嫵的醫(yī)館因為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癥,在京城名聲大躁。

  初春時節(jié)洪水肆虐,江州一些地區(qū)爆發(fā)瘟疫,一時人心惶惶,得病者死亡的比例在三分之二,得病者往往先寒后熱,上吐下瀉發(fā)燒不止,緩脈呈中毒癥狀。

  陸嫵打算前去疫病區(qū)重災(zāi)區(qū)桐渝郡救治病人,尋找治療瘟疫的藥方,她將醫(yī)館交給徒弟姜瑛打理,與徒弟陳霏同行,帶上了百粒避瘟丸,由陳霏駕馬車去江州。

  陸嫵找到太醫(yī)院副院崔祎,聽他說朝中正為了疫情焦頭爛額,陸嫵將自己要去疫區(qū)的計劃告訴了他,并讓他派人支援,崔祎以解毒藥沒有研制出來為由拒絕了陸嫵,陸嫵與他約定只要研制出解藥他就立即派人支援。

  馬兒拉著馬車在官道上馳騁,距離桐渝郡還要三日,陸嫵和馬車外的陳霏討論著此次的疫情。

  陸嫵道:“一路上聽得人群議論,桐渝郡以簡縣為中心的三個縣的人都要死光了,此次一定要找到解毒藥,盡快遏制病情蔓延,我們先服下避瘟丸,到了桐渝再將丸藥分給百姓?!?p>  “好?!标愽?。

  經(jīng)過半個月的風(fēng)餐露宿,馬車在官道盡頭“桐渝郡”三字大牌坊前停下,他們已經(jīng)到了申縣,往前走就要進(jìn)入疫區(qū)了,這附近的屋子幾乎都空著,百姓都逃走了,就連驛館也沒有人。

  街道景象破敗而蕭條,眼看天快要黑了,此時落腳的地方還沒有找到,天色昏昏沉沉的,濃云籠罩天際,耳畔只有烏鴉在凄厲的叫嚷,景象駭人。

  陳霏與陸嫵沿著街道往前走,穿越幢幢空無一人的樓房,直到看見蒼茫的荒原暮色,官道旁遠(yuǎn)方有明火在幽弱的閃爍著,薄霧籠罩火光暗啞,走近了,一個小茅草房清晰起來,陳霏上前敲門。

  佝僂身子的老翁開了門,他須發(fā)蒼白皺紋深刻應(yīng)該有八十歲了,皮膚枯瘦看起來有些營養(yǎng)不良。

  陳霏道:“不知可否借住一晚,明日往簡縣去?!?p>  “往后三縣瘟疫橫行,為什么還要往那種地方去?”老翁牙齒已經(jīng)掉光,談吐口齒不清。

  “此行目的是救助瘟疫病人,這才要進(jìn)入到瘟疫病區(qū)?!?p>  “竟然如此!那請進(jìn)來吧?!?p>  陳霏將馬車拴在院子里,二人隨著老翁進(jìn)入屋中。

  屋內(nèi)桌上點(diǎn)著一盞油燈,有老婦人在燈旁補(bǔ)綴衣衫,聽見響動看向陸嫵與陳霏,她蒼老的臉頰上有兩條很深的淚溝,枯草一樣的白發(fā),雙眸那樣渾濁,老婦人聽到門響的聲音,抬頭打量陸嫵二人:“你們是?”

  陳霏道:“天色已暗,遠(yuǎn)行之人冒昧打擾一晚?!?p>  老翁道:“他們是去治疫病的?!?p>  老婦人點(diǎn)頭:“難為你們了,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人,希望盡快找到法子止住疫情?!?p>  陸嫵承諾道:“一定會的?!?p>  陳霏打量屋中光景:你們的子孫呢?難道只顧著自己逃命將雙親扔在此處?”

  婦人搖頭,眼中閃爍著淚花:“有三個兒子,被征召去攻打北國了,結(jié)果戰(zhàn)死在疆場上?!?p>  “老了走不動了,就留在這里自生自滅吧?!崩衔痰?。

  陸嫵的心里覺得有些難受:“一定會找到解毒之藥,免于更多損傷?!?p>  夜間,老翁和老婦用家中僅剩的面食招待了陸嫵與陳霏,陸嫵和陳霏實在過意不去,只是吃了些野菜野粟果腹,將面食讓給了他們。

  老翁提點(diǎn)道:“后面三縣百姓飲的都是灞河的水,但我們申縣百姓都是到渭水的支流溟江取水,我并未染上疫病由此可見是因為水的原因?!?p>  “哦?”陸嫵驚詫。

  第二日陸嫵和陳霏出門之前贈給老翁夫婦一些避瘟丸,轉(zhuǎn)道溟江取了些水,帶著他們的期望二人上路了。

  馬車寂寥的行著,有些難受的感情要溢出來了,道路兩旁尸體濁臭一直綿延開去,有一個婦人坐在其間好像還活著,她抱著她的孩兒,幽咽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饑餓招致的的虛弱,恐懼帶來的顫抖,剜人心肺。

  傳染源還沒有搞清楚,為了防止空氣中的病毒吸入口鼻,陸嫵與陳霏用石膏雄黃浸濕的巾子蒙住口鼻。

  來到簡縣官衙,陸嫵與陳霏敲響大門,但是無人應(yīng)答,身旁一堆破布動了動,一個老人坐起來,將二人嚇了一大跳。

  破布中的老人道:“官府來過人,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這光景都嚇的不成人樣,一溜煙跑了?!?p>  陳霏寬慰道:“朝中已經(jīng)聞得災(zāi)情正在想對策,老人家稍安勿躁?!?p>  “你們又是誰?怎么會來這里?不怕死么?”

  陸嫵道:“略通些醫(yī)術(shù),聽聞災(zāi)情嚴(yán)重,特來相助?!?p>  “哦?姑娘好膽識,進(jìn)了這里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難道你不惜命?”

  陸嫵道:“既然身為醫(yī)者,就是有救死扶傷的職責(zé),不可能因為有危險就退縮逃避?!?p>  老人點(diǎn)頭:“愿上蒼護(hù)佑你們平安。沿著這條大路左轉(zhuǎn)再直走,三條街開外的劉記藥鋪,一家人都死了,可能還留下些藥材可以去看看。這是鑰匙,拿去吧?!?p>  陸嫵與陳霏去到劉記藥鋪,啟開倉庫,許多藥材安然存放著,加上陸嫵帶來的藥材,足夠研制解毒藥。

  因為有了老人的指示,二人去到灞河岸邊查看,期望能有一些發(fā)現(xiàn)。

  沿著灞河一路追溯,陸嫵與陳霏一無所獲,辛苦了一日,陸嫵與陳霏空手而歸,只能先回市集,查看病人傷情再做打算。

  回去之后,夜間二人就宿在劉記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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