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閻行
“卿本良人,奈何為賊?”
烏壘漢營,麹義得知趙云擒獲閻行親自出營相迎,入營后解其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閻行沉默不言。
二人雖是同郡人,然只見過幾面,從未有過私交,麹義這話有點(diǎn)交淺言深的趕腳。
麹義雖傲卻非呆愣,自然看出閻行的尷尬,又道:“我癡長你幾歲,也算見過世面,實(shí)在搞不懂你為何從賊?司空待你不好嗎?短短數(shù)年將你從一豪俠提拔到校尉,你可知我西平麹氏百年經(jīng)營才換來一個軍侯銜,沒有司空,校尉那是做夢?!?p> 閻行這才開口:“非是從賊,當(dāng)日西域大亂、河西走廊被斷,民心不穩(wěn),文約公才不得不挺身而出統(tǒng)領(lǐng)眾人,才穩(wěn)定西域?!?p> “哼!”
麹義冷哼一聲道:“縱然如此,今河西復(fù)通,汝等為何遲遲不來降?”
閻行一愣,降?
叛了還可以降,那是沒有辦法的事。
“可見汝等從心里都覺得享受這勝利的果實(shí)沒什么不妥?”
麹義將閻行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嘲諷道:“卻忘了沒司空數(shù)年不計(jì)損失的移民,汝等能這么快平定西域。先前西域大亂,還可言暫為司空保管,今司空派兵來取還要阻攔,可知是竊不是保管,否則何不完璧歸趙?”
閻行一臉羞愧,說實(shí)話韓遂決定起兵相迎他只是不舒服卻沒有麹義說的念頭,難道從心里他就認(rèn)為韓遂是西域之主。
王玢數(shù)年移民投入多少,閻行還是有點(diǎn)數(shù)的,正是因?yàn)樾睦镉袛?shù)才決定慚愧。
占了人家的東西,還要厚顏無恥的打著保護(hù)人家的東西反對人家,閻行還沒這么不要臉。
“如今你可愿降?”
麹義再出驚人之語。
這,雖然這事韓遂做的厚顏無恥,要讓閻行背叛韓遂,閻行還是做不到。
閻行是投靠王玢,王玢也將其提拔為金城郡尉,可韓遂卻提拔他為涼州南部都尉、西域校尉,又將西域軍權(quán)委任于他。
知遇之恩,不可忘?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忠君同樣的忠主,二者矛盾時很多人選擇忠主,因?yàn)楸鵀閷⒂校呐麻愋薪邮苓^朔方學(xué)院的洗禮,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很難一時改變。
“既然不愿,你就走吧!”
麹義無奈的擺手:“只望你回去將吾的話告知韓文約,此事投降為之未晚,等閻公大軍至再投降,哼哼!晚了。”
閻行已保著必死之心,沒想到麹義輕描淡寫的將自己放了。
“麹公,某不值得您犯錯?!?p> 閻行以為麹義是為私情放了自己,想大公無私一把。
麹義不耐煩的道:“走吧!吃飽了就快走,再相見,不降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p> 閻行起身,深深的朝麹義長揖到地,良久才離開。
麹義見閻行的功夫,軍營內(nèi)張既正對著降俘訓(xùn)話,大意與麹義說給閻行的差不多。
韓遂對閻行有知遇之恩,對下面的士卒也很好,可是王玢活命之恩更大,如果說降有很大的幾率。
張既本沒有這么做,講一副大義后,對降俘道:“汝等誰是閻校尉麾下本部,誰是韓遂的親信,閻校尉的部下到左邊領(lǐng)食物、甲械,吃過飯后回去吧!”
有人喝道:“不是閻校尉下呢?”
“就留在這里吧!”
張既眼冒著寒光道。
下面的降俘自然紛紛拍著胸脯說自己是閻行部下,還讓一些相好的做保證,大家回去后就又是敵對,誰還會追究這事。
麹義讓趙云送閻行出營,一幫降俘無精打采的朝來路去。
“德榮,某實(shí)在不明白,為何不在城外舉行獻(xiàn)俘儀式后再放他們離去?!?p> 放閻行回去的決策是張既出的,張既是閻忠派來看管麹義的,麹義這是匹良駒,同樣也是匹烈馬,不給他上一副馬籠頭,閻忠怎么放心?
西域之戰(zhàn)要的不是驚天動地的大功,而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膭倮?p> 張既本字德容,與王玢的字一模一樣,一心做官的張既早就想改,還是王玢阻攔,王玢稱秦公后,才讓他改了一字以示榮寵。
“郎將,舉行盛大的儀式雖然能提高自己的士氣,卻也能漲敵軍之士氣?!?p> 張既一指城頭道:“這樣會讓敵軍知道援軍已至,更堅(jiān)定守城之心。沒這儀式,他只看到我軍進(jìn)進(jìn)出出,絲毫看不到援軍,士氣必然是一天比一天弱,待閻公大軍至,說不定不費(fèi)一兵一卒就能逼降成宜。”
不費(fèi)一兵一卒?那他們這些將軍還有何功勞可言?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有皚皚白骨做鋪墊,怎能做世之名將?
麹義也是待兵如子,可同樣也認(rèn)為戰(zhàn)爭少不了犧牲,偏偏不知是誰在王玢耳根處吹噓:凡戰(zhàn)必以最少傷亡取得最大勝利才是首功。
張既更是這主義堅(jiān)定認(rèn)同者,這讓麹義是有力使不出,無奈,為了能參加中原戰(zhàn)事,我忍。
“郎將不必懊惱,前方傳來戰(zhàn)報(bào):康居圍貴山城,而南方的貴霜帝國也蠢蠢欲動,不愁沒仗可打?!?p> 張既見麹義一臉郁悶安慰,麹義報(bào)以微笑。
閻行帶著殘兵敗卒沒走多遠(yuǎn)就碰到韓遂派出來找尋他的士卒,兩部匯合一處去見韓遂。
韓遂得到消息后出營去迎閻行,閻行乃西域第一大將,在平定西域之亂中威名赫赫,麾下將士也是精銳。
閻行部不知所蹤對韓遂部打擊很大,尤其是敗卒說閻行部全軍覆沒,閻行下落不明的時候,差點(diǎn)整個軍營都嘩變。
“歸來就好,歸來就好?!?p> 韓遂拉著閻行的胳膊道:“孤就知道彥明定能殺出重圍?!?p> 閻行臉色復(fù)雜的看了韓遂一眼沒說話,只進(jìn)了韓遂的營帳才道:“某被擒,麹義放了某?!?p> 韓遂隨即臉色大變,良久道:“麹義乃名將,敗在他手下不冤?!?p> 韓遂只能如此說,諸將皆點(diǎn)頭。
“不是麹義,是他的部將趙云?!?p> 閻行臉色沉重的道:“明公,咱們不如降吧!”
“庶子,安敢亂我軍心,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韓遂勃然大怒,諸將求情,閻行才被趕出營帳,韓遂還不放心,將其禁足。
閻行被禁足,他的麾下卻四處言漢軍之勇及政策,韓遂不得不隔離閻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