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本初,想怎樣
“長安,竟如此繁華耶?”
長安城門外,一位面相威儀的青年人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城門前如龍的車流與人流不由感嘆道:“王德容果然是治世之臣?!?p> “先生慎言?!?p> 青年人身邊一弱冠少年諫言。
青年毫不在意的甩了甩衣袖,瞟了眼身邊的一壯漢,和藹的對弱冠少年道:“文惠,本初公可不想你想的那么狹隘,人皆可言?!?p> 少年笑笑不說。
青年人又道:“長安到了,你我也該分別了,文惠乃世之大才,當(dāng)小心為妙?!?p> “多謝先生夸贊,柔當(dāng)不得?!?p> 弱冠少年深施一禮以示感恩,眼前這人乃河北名士,他的一句世之大才,他高柔要做官就簡單的多了。
高柔怎能不大禮相見。
高柔不卑不亢的姿態(tài)更讓青年人滿意,又勉勵幾句,送給高柔一名帖,告知他有難處就去找太師楊彪。
高柔自是感謝。
青年人看著高柔離去眼睛深邃,突然對身邊的壯漢一揮手,壯漢上前,青年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吩咐道:“派人盯住他,如果他不是來奔喪,而是要投靠王德容,殺之?!?p> “喏!”
壯漢一愣,隨即應(yīng)喏。
“前面可是元皓先生嗎?”
青年人跟壯漢剛走不幾步,就看到一華服人靠前朗聲道。
青年人整了整衣冠,施禮道:“某正是巨鹿田豐字元皓?!?p> 華服人還禮:“某乃京兆韋康,字元將,乃楊師弟子,奉命特來迎先生?!?p> “原來是楊師高徒?!?p> 田豐二人一番恭維寒暄,而后跟韋康前往太師楊彪府中。
二人繞了一大圈,自以為隱秘仍在不良人的監(jiān)察下,二人一入府,一個懶漢就對身邊的人道:“速去回報:就說袁紹使者已進(jìn)楊太師府?!?p> 郭嘉得到消息立刻去見王玢,河北戰(zhàn)場——袁紹跟顏良文丑的摩擦關(guān)系到明年的戰(zhàn)略。
王玢遷都長安,定下修生養(yǎng)息三年的政策。
一旦袁紹跟王玢撕破臉,必然會打亂王玢所有的部署,當(dāng)然袁紹要戰(zhàn),王玢亦不怯戰(zhàn)。
如今袁紹的使者入長安,八成就是議和。
郭嘉見到王玢時,王玢正跟荀彧、閻忠、賈詡等商議明年要修整的河渠及直道、流民安置的地區(qū)等。
“奉孝來的正好?!?p> 正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王玢聽到這些專業(yè)的規(guī)劃措施及各人討論的路線腦袋都有些木,看到郭嘉眼前一亮,招呼道:“你來說說明年先通成都至南中的道路,還是先修河西走廊?”
“明公,自然是先修成都至南中的直道?!?p> “哦!說說原由?!?p> 王玢心里還是很信服郭嘉。
郭嘉朗聲道:“明公數(shù)年來遷往西域的流民多達(dá)百萬,道路艱難險阻,雖多有流民死于半途,可數(shù)次組織流民粗修道路,河西走廊雖不像隴右道路好,可無關(guān)大局。然南中道路不同,南中乃不毛之地,山越橫行,若明公修通南中的道路,定能將南中收為大漢所有,最關(guān)鍵的是能打通與揚(yáng)州、交州的聯(lián)系。”
“陸地上,從南中至揚(yáng)州,海上,從遼東至江東,明公已對中原諸侯行成戰(zhàn)略上的包圍,克定天下只是時間問題?!?p> “奉孝,真吾智囊也!”
不得不說郭嘉的眼光不同凡響,連荀彧聽完都改變策略,荀彧戰(zhàn)略目光自然不俗,可他依然擺脫不了儒家士子的局限——那就是對蠻夷行德政,而不是將其融合。
不同于郭嘉,年紀(jì)小,常年跟在王玢身邊,對王玢的海權(quán)論、地緣政治、世界觀頗為認(rèn)同。
“奉孝所來何事?”
大方針定下,具體的事務(wù)則有下面人去做,王玢好奇起郭嘉的來意。
“明公,袁本初的使者田元皓已至京師?!?p> 郭嘉慎重的回道。
“田豐?”
說起來這位一流的軍師,王玢有些羨慕袁紹,王玢幾次派人征辟田豐、沮授,都被二人拒絕。
沮授善軍政,田豐善辯、戰(zhàn)術(shù),可惜都跟隨袁紹。
“哦!看來袁本初是想議和了?!?p> 幽州的摩擦第一時間被傳回長安,甚至比田豐啟程的時間還要早,王玢早跟荀彧幾人商議過,幾人一致認(rèn)為袁紹不敢貿(mào)然開戰(zhàn),必是求和。
“盯住他,莫要讓他興風(fēng)作浪。”
“喏!”
幾人又商議一些別的政策,入夜幾人才離開。
賈詡故意走的慢些,郭嘉會意在一旁等著他。
“奉孝,你今天的話可有點少?!?p> 賈詡還沒后世那老狐貍只求自保的心態(tài),這一世提前數(shù)年入世,又跟著王玢,心中的政治抱負(fù)正是昂揚(yáng)的時候。
賈詡有監(jiān)察不良人的權(quán)利,更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郭嘉微微一笑,道:“果然什么都瞞不住文和兄,不錯某的確有一些沒說,田豐剛?cè)氤蔷捅粭钗南日埩巳??!?p> 賈詡點頭:“楊文先最近很是活躍,某聽說他有所動作?!?p> 郭嘉嘴角上揚(yáng),輕蔑的道:“老賊自以為隱秘,殊不知盡在某的監(jiān)控下,想要渾水摸魚可不是那么簡單的?!?p> “真的不告知明公?!?p> 賈詡有所指的問。
郭嘉盯著賈詡的眼睛,問:“明公的性格,文和兄不是不知,心存漢室,為人敦厚,長此以往只會讓忠漢勢力大漲,還不如讓他們鬧一鬧,把明公逼到漢室的對立面?!?p> 賈詡:“奉孝,就不怕明公事后算賬。”
郭嘉:“為了明公的大業(yè),為了天下一統(tǒng),某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么,文和兄盡可裝作不知?!?p> 賈詡喟嘆一聲:“吾奉命監(jiān)察汝等,又豈能不知?”
其實二人都清楚,哪怕事后被清算也只是一時,不久必會被起復(fù),不然忠于王玢的人被清算,忠于漢室的大臣得了獎賞,天下人誰還肯再為王玢賣命,這不是把天下拱手讓給別人嗎?
再說別人誰又能收拾這破碎的山河。
二人相視一笑,達(dá)到共識。
郭嘉與賈詡達(dá)成共識,田豐卻在楊彪府上被楊彪一陣痛斥:“袁本初欲以何為?造反嗎?”
袁紹利益熏心的欲收編顏良文丑的確是一大敗筆,最關(guān)鍵的是竟然沒能一鼓作氣的拿下,猶猶豫豫如婦人一般,著實讓人氣憤。
田豐還不得不替他解釋:只言爭功不言其他。
爭功之事常有,各部有摩擦也在情理當(dāng)中,楊彪并未抓住不放。
“本初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