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林萌的轉(zhuǎn)變
受降城。
“先生,如今漢軍已兵臨城下,你說咱們該怎么辦?”
拓拔儈在得到漢軍突臨城下的消息從醉酒中醒來,忙召林萌于后院商議軍情。
林萌不是第一次來后院,可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瞟向被拓拔儈抱在懷里衣衫半解的少女在拓拔儈粗魯?shù)膭幼飨侣冻龅陌尊つw。
拓拔儈曾賜給林萌數(shù)十婢女,不是鮮卑少女就是農(nóng)夫之女,哪有拓拔儈享用的好,都是小士族或豪商之女。
這是第幾個了?
林萌已記不清,不過他很清楚自己能活下來的原因,極力克制自己的欲望,裝作目不斜視。
林萌的小動作,哪怕拓拔儈每日醉意沉沉依然盡收眼底,胡人豪放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對林萌更加信任。
無他,不貪美色、錢財,你真會賣主求榮嗎?
比起林萌,軻比能跟宴荔游雖是鮮卑人,這個蠢貨卻在半月內(nèi)丟掉鮮卑三萬大軍,真是該死!
“大人,某已打聽過,軻比能二人之?dāng)。瑪≡跐h軍撅地道而入,只要咱們堅守城池,提防漢軍撅地道舊計,憑城內(nèi)近十萬大軍,何愁堅守不到單于發(fā)兵前來?!?p> 林萌來之前已想好對策。
“先生,可有妙計?”
拓拔儈問道。
林萌胸有成竹的道:“妙計沒有,笨辦法倒有一個,漢軍撅地道,咱們也可以撅,把城墻內(nèi)數(shù)尺外的地方都撅三丈深數(shù)丈寬的溝壑,并派兵把守,漢軍一露頭便射殺。”
“妙計,妙計啊!”
拓拔儈聞言大樂,隨即大賞了林萌,之后又道:“先生,萬一單于不發(fā)兵,該如何是好?”
“這個,嘛?”
林萌捋了捋剛蓄的山羊胡,道:“大人不必?fù)?dān)心,唇亡齒寒的道理,單于身邊的高人不會不懂。”
林萌的說的高人就是魏禮,在他被軻比能綁架后,徹底打聽了鮮卑帝國的情況,發(fā)現(xiàn)單于檀石槐很聽漢人謀士的話,他的謀主就是被閹黨弄得破家滅門的魏禮。
林萌曾游學(xué)幽并,并沒有聽說過這個魏禮,看來魏禮這個名字是假的。
拓拔儈聞言有些不滿的望向林萌,道:“吾的意思是如何不讓單于來?既然守城之策已有,漢軍糧盡必撤,何況本大人打聽過了,那王玢跟漢庭本地太守不合,又可言格格不入,盡憑朔方一地,軍糧能撐到幾日?”
前些天,拓拔儈被林萌忽悠著向檀石槐求援,這些天,派人前往朔方打聽,才知道王玢在漢庭也是通緝犯一個,之所以打著朝廷旗號,還是鮮卑入侵惹得禍。
既然能守住,拓拔儈又不想讓檀石槐來,畢竟去年檀石槐率主力入東部鮮卑,名為收服烏桓,實則收繳素利、闕機(jī)等人的兵權(quán),他拓拔儈可不想當(dāng)闕機(jī)第二,做個有名無實的鮮卑貴族。
林萌被拓拔儈的想法嚇了一跳,忙勸阻道:“大人,如今城內(nèi)比漢軍更加缺糧,到底誰能撐到最后,尚未可知,若無單于大兵,漢軍若日夜攻城,大人能守幾日?”
“他就非來不可嗎?”
拓拔儈兇狠的說,手中一用力,懷里的少女吃痛,不自覺的嬌呼一聲。
隨著拓拔儈看向自己,那少女忙低下頭,緊咬嘴唇不敢再呼痛,這幾日她的同族姐妹被拓拔儈虐殺的可不止一個,她還沒報仇,不想死,只能忍著。
少女的臉龐梨花帶雨又強忍著的表情,那真真叫個我見猶憐。
可林萌卻不能英雄救美,無他,他自己還是有今日沒明日呢?
“大人,只要您的兵力不損,大單于又豈會強行收繳兵權(quán)?”
林萌也不是吃干飯,對鮮卑帝國的局勢打聽的事無巨細(xì),把平日里跟游俠兒吹噓朝政的本事拿出來忽悠拓拔儈:“就算大人跟大單于回彈汗山,這西部鮮卑誰又敢不唯拓拔氏為尊,單于還能不以拓拔氏之人接任西部大人?倒是拓拔大人在朝內(nèi),拓拔小大人在草原,可謂里外呼應(yīng),拓拔氏勢力必然大增。”
“嗯?”
拓拔儈聞言不由對林萌又高看一眼,這廝說的不錯,如果借檀石槐的刀除掉漢軍,自己再主動入彈汗山,他檀石槐真能不要臉的把拓拔氏連根拔起?
呵!那時別說他拓拔儈不同意,大鮮卑帝國的未來繼承人和連也不會同意,乃至所有的鮮卑貴族都會抵制他。
“先生,真不愧是吾的子房啊!哈哈哈!吾有先生,還有何憂?哈哈哈!”
拓拔儈心事一解,又開始放浪形骸起來。
林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有幾把刷子自己明白的很,若能熬過這一關(guān),自己一定要尋找機(jī)會逃回中原,沒事打抱個不平,跟一二好友吹個牛皮,那是多幸福的事??!
林萌都不知自己怎么出了拓拔儈的府,府外拓拔氏的精英已經(jīng)按林萌的主意開始行事,征發(fā)鮮卑青壯、收繳他們手里僅有的糧食,督促他們圍著受降城的城墻挖溝,且是挖大溝,比林萌說的數(shù)丈寬、三張深的大坑深了幾近一倍,此乃后話。
“大人,大人給口吃的吧!給口吃的吧!”
林萌一路從拓拔儈的府邸走會自己府邸,有不少漢人奴隸跪求食物,都被保護(hù)林萌的鮮卑騎士給踢開,還有一個不長眼的民婦被鮮卑砍殺,只留下民婦后面的幾個小鼻涕蟲用仇恨的目光看向自己。
林萌麻木的離去,直到他回到府邸才渾身一個激靈,什么時候自己已經(jīng)這么麻木了,這還是那個平日里看不慣別人霸道就嗶嗶的游俠兒林萌嗎?不是,我更像一個劊子手的幫兇。
這是我的錯嗎?不,不是,這是亂世的錯,如果他們不是生在這個世道,或許該是他們可憐自己。
林萌突然想起幾年前自己乞食于一農(nóng)家的情形,哎!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xùn)|。
“不許動!”
林萌有些疲憊回到自己的房間接著就被一把泛著寒光的繯首刀架在脖頸上,林萌頓時渾身一緊,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冷笑道:“別問某是什么人?某只想問你,今天拓拔儈召你何事?”
刀架在脖子上,林萌那還敢硬氣,當(dāng)下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商議的事說了,說完就感到脖頸一痛,昏了過去。
那人本想殺了林萌這廝,不過想到這廝如此怕死,留著他未必是壞事。
那人輕巧的離去,而后穿上鮮卑胡人的衣服,在夜里混到鮮卑守城部隊中,趁夜跳下城,朝漢軍營而去。
王玢率一千鐵騎至受降城,拓拔儈坐擁十萬胡騎卻不敢出,這旁王玢戰(zhàn)心大增,于是將后續(xù)人馬招來,又在受降城外數(shù)里外安營扎寨。
那人來到軍營外,手持一狼形令牌求見成廉,而后成廉來找王玢。
“哦!”
王玢聽了情報后,道:“既然他想挖,就讓他挖吧!跟某比誰先糧盡,那真是可笑至極。”
王玢得知城內(nèi)有十萬胡人,且糧食不足時不用胡師智進(jìn)諫便決定跟拓拔儈耗,還可以圍城打援。
至于撅地道,既然對方有防范,又何必作無用功,坐等受降城內(nèi)起兵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