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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華亂

第十六章 前往連州(一)

離華亂 北冥有驢 6035 2018-08-30 00:32:52

  宮門森森,肅穆莊嚴(yán)。

  御書房內(nèi)極為安靜,氣息似乎都凝結(jié)了起來。

  徐圖江跪在案幾之下,心虛的低著頭。

  離晉匆匆掃過一眼呈上來的賬簿,緊抿薄唇,半晌才問道,“可是全部了?”

  “回皇上,都在這了?!毙靾D江回答,“是臣看管不力,才造成了連州百姓之苦,還請陛下恕罪。”

  離晉陡然一笑,似想到什么,道,“徐大人認(rèn)為此事該如何彌補(bǔ)?”

  “這......”徐圖江面色一凝,深吸一口氣,“臣自愿罰一月俸祿?!?p>  “才一個月,如何填補(bǔ)連州空缺,不如半年吧?!彪x晉在合了賬簿扔到徐圖江面前,“且退下吧?!?p>  徐圖江哽澀一時,皇權(quán)威嚴(yán),只好唉聲道,“是,微臣告退?!?p>  素秋天似水,更夜色呈鮮。

  已是傍晚時分,天色似血一般紅艷,從天腳一直蔓延到頭頂,教人移不開眼。

  張管家正安排人給王府各處點上燈火,恰錦綃自外游玩回來,打那日應(yīng)了徐小姐的約便有不少官家夫人小姐來邀,坊間都傳,這陵安王妃雖不受太后喜愛,但皇上卻是極重視的,所以巴結(jié)的也多了些。

  “王爺何處?”錦綃問道。

  “此前王相來了,此時正在書房呢,王妃若是有事待我去通報一聲?!睆埞芗一氐?,見錦綃搖頭走了,張管家又指揮著幾個小廝道,“你,去把后院那些東西整理整理,我向王爺要了單子再來清算。”

  錦綃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為何突地要清理物什?”

  張管家皺眉,似有些為難,“這,”他話語稍停,又陪了個笑,道,“王爺只說將舊物整理整理,未告知奴才緣由?!?p>  機(jī)敏如錦綃,張管家雖圓得不錯,她也能聽出他撒了慌,只不好戳破,又無奈地離開,臨走時道,“將飯送到我房內(nèi),我不去偏廳吃了?!?p>  “是?!睆埞芗一氐溃Φ乩^續(xù)安排人。

  至晚間時,離華與王相才從書房里出來。離華留了王相用膳,王相似有些怨氣不愿留下便悻悻離去了。

  離華走到偏廳,一桌的菜肴都整整齊齊地放著,時度掌握的極好,不冷不熱,配這燥悶的溫度恰好。

  離華喚來張管家,“王妃用過了嗎?”

  “王妃在房內(nèi)用膳,沒過來?!睆埞芗蚁肓讼?,還是問了一句,“您去連州之事沒告訴王妃嗎?”

  離華拾起銀箸,夾了一些青菜,“還沒,怎么,她知道了?!?p>  “沒有,奴才淌過去了?!?p>  離華沒有再話,悠然地用著晚膳。

  祥云居里,錦綃早已梳洗完畢,褪了衣物躺下。雖說睡了有小半個時辰,一直未能入眠,尖著耳朵聽往來的風(fēng)聲。

  隱約有腳步靠近,推門而進(jìn),祥云居里已是一片漆黑,來人只點了外屋的油燈,又召了丫頭說了幾句什么話,錦綃聽著不太真切,把身子微微往外挪了挪,仍是聽不清,又撐住手探出身子去。內(nèi)屋太過黑暗,錦綃只顧著悄悄朝前移動,手下意識的往前掌住,卻是一個掌空,“啊!”

  錦綃身子剛要往地上落去,一直大手便憑空出現(xiàn),將她撈了上來。

  樂瞳拿著油燈聞聲趕來,焦急地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沒,沒事。”錦綃臉一紅,好在燈光昏黃看不真切。

  離華摟著她邪魅一笑。

  樂瞳見兩人正摟在一起,忙低下頭,“那奴婢告退?!?p>  樂瞳走后,錦綃才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一把推開離華,“我,我是,”

  “是什么?”他聲線里帶著一絲嬉笑。

  “翻了個身?!卞\綃抱著被子,仰頭望著離華。

  “王妃是說,本王的床小了?”離華一邊靠近錦綃,一邊脫下自己的外衣。

  錦綃看著離華那勾人的眼睛,自覺地往后縮,也不知怎么回答他,突然道,“王爺是要離開幾日嗎?”

  離華停住了,直了身子,衣服正拿在手上,面色嚴(yán)肅,“去連州,還不知道要去多久?!?p>  錦綃下床,自然而然地接過離華的衣服將其掛在木施上,回頭看著離華,“我也要去?!?p>  “本王查案,你去干什么?”離華又退了里衣遞給錦綃。

  錦綃順手接過,偏著腦袋唇邊展出一個笑容來,緩緩而道,“去瞧瞧你們離家的江山啊。”

  離華伸手?jǐn)堖^錦綃的腰,她嚇得驚呼又跌入離華懷里,離華順勢躺下一手拉過被子將二人蓋住?!按巳タ赡苓€得北上北魯,一路多險,王妃還是安心在家的好?!?p>  離華修長的手指插入她順滑的青絲中,感受到懷中的人略微點點頭,下巴磕在他胸上,他輕聲道,“明日還得去菊苑,早些休息吧?!?p>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秋日之景都醉在了這清冷夜色之中。

  九月初九這一日,晨光熹微,透過仍有些厚重的云彩露了出來。時日漸入深秋,晨間的溫度還有些低,街上人煙稀少,但楊太傅府中的菊苑早已云集金城各大愛菊之人。

  錦綃今日也起了個大早,同離華一道。

  離華常年早起去書房批改一些卷冊,今日卻留在祥云居里遲遲不肯去。

  樂瞳伺候錦綃穿戴好衣物,她一身鵝黃色金絲織錦禮服,腰上用金色繅絲系著淡粉色香囊,外罩一層淡如煙的乳色薄紗,未施粉黛,細(xì)腰盈盈。離華看她看得久了她含羞底下頭,“王爺此時不去書房了嗎?”

  倚在門口的離華霎時竟也面色微紅,“前日里幾位大人談起家中女眷來,寧大人日日為其夫人梳妝,本王也想...”他話音未落,樂瞳適時地將石黛從抽屜里拿了出來,眼神留戀又悄然地退了下去。

  “樂瞳這丫頭也真是懂事。”離華一邊夸道,一邊拿起石黛。

  “不如給王爺收了作二房?”錦綃打趣道。

  屋外的樂瞳聽得心跳漏了一拍,屏住呼吸仔細(xì)聽屋里說話,哪料離華趴在錦綃耳邊儂語幾句,逗得錦綃笑聲連連,樂瞳便未聽到那回答,莫名的有些失落。

  屋內(nèi)仍是那說不清的情意,見離華就要上手了,錦綃突然抵住他的手腕,“王爺此前有替人畫過眉嗎?”

  離華有些失笑,“王妃是第一個?!?p>  錦綃驚恐地將離華手里的石黛搶過來,“今日臣妾還得出門呢,就不勞煩王爺了。”說著,也沒喚樂瞳來,對著銅鏡自己給自己描了眉。她本就秀麗,稍作打扮,雖比不上名動四方的美人,也是清麗出眾的。又涂了胭脂和口脂,欲起身來,腰間的香囊蕩了蕩,離華一把抓住,打量一番。

  “這是丹娘做的?!?p>  “為何只送了你不送本王?”離華似乎有些醋意,“往年本王都是有的?!?p>  她那日要提離華從丹娘那拿一個的,丹娘止住了說,男子的香囊要掛心愛的女子做的。

  錦綃含笑,打趣道,“錦綃初來乍到,偷了王爺?shù)南隳?,王爺切莫怪罪?!?p>  離華還欲還她一嘴,外面京潤來催,時辰不早也該動身了,話到嘴邊卻化作一句,“先出發(fā)吧。”

  二人雙雙走出王府,坐上門外備好了軟轎。

  整個金城以皇城為中心,外圈一層王侯府邸,再圍一圈官家府邸,按官階高低從皇城兩邊以此排列。

  軟轎行了兩條街的路才到楊太傅府上,京潤前去遞了帖子,離華牽著錦綃下轎步入太傅府。

  楊太傅此時正與早到的賓客寒暄,見離華進(jìn)來了,都紛紛趕來行禮。

  “今日佳節(jié),不必多禮。”離華也與他們客套著,錦綃便一直跟在他身后,時時保持淺笑。

  不禁有雅士感嘆,初傳陵安王夫婦多有不合,此番看來,流言不可信,只是王爺當(dāng)年的風(fēng)流韻事到此時還未坊間津津樂道呢。

  鳳儀宮內(nèi),錦鳶一襲大紅散花煙羅裙,云鬢高髻上插著璉沐蘭亭御茫簪,妝容得體,大家風(fēng)范儼然體現(xiàn),她拿著鏡子照了又照,好生歡喜。

  銅鏡里慢慢映出一個人形來,薇兒在錦鳶身后福身行禮,“啟稟娘娘,今日一同去的,還有婉嬪。”

  日日獨(dú)得恩寵的婉昭儀終是晉升為婉嬪了,錦鳶有些恨意,一時也發(fā)不得火,原以為只是她與離晉二人出宮游玩,此時又多了個婉嬪,那......錦鳶眼神瞥到案臺上的舊紙,紙上還寫著做存秋糕的方子,心里便有了想法,她將釵取下,頭也不回的對薇兒說,“去請秋婕妤來。”

  薇兒心里有疑也不敢多說這就要退出去,又被錦鳶叫道,“你看本宮戴這個好看嗎?”話間她從盒子里拿出一支水晶銀晶御鳳釵來,薇兒抬頭同時道,“娘娘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p>  錦鳶一笑,“去吧?!?p>  八抬大轎已在宮門外等候多時了,離晉溫文爾雅地盤腿坐于其中,楊婉清柔若無骨地靠在離晉懷里。

  離晉正剝了橘子喂于楊婉清,轎簾外袁公公傳到“皇上,皇后娘娘到了?!?p>  話音剛落簾子便被掀了起來,錦鳶在薇兒的攙扶下進(jìn)了轎中,身后跟著秋夕。

  楊婉清面色羞紅,從離晉懷里起身向錦鳶行禮。

  離晉卻直愣愣的看著秋夕,被秋夕行完禮回望的眼神嚇得收了神,仿佛做錯事的孩子刻意逃避著什么。

  “皇上,怎的還不起轎?”錦鳶問道。

  “還要等一人。”離晉恢復(fù)了神采,悠然地吃著橘子。

  “是誰這么大面子,還讓皇上等著?!睏钔袂逦⑧?,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不曾想離晉兀地變了臉色,“顧國長公主,朕的皇姐?!?p>  “長公主她不是.....”楊婉清被離晉掃來的眼神嚇得發(fā)憷,一副欲哭的模樣,“臣妾知錯,請皇上責(zé)罰。”

  見此情況,錦鳶心中甚是得意,嘴角悄悄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但面上還得要幫襯幾句,“皇上,不知者無過,您就別罰婉妹妹了?!?p>  離晉嘆了一口氣,“算了,朕不怪你?!?p>  這邊剛停下,簾子外袁公公又道,“啟稟皇上,長公主說她不喜人多,單乘了一轎?!?p>  “嗯,那便起轎吧。”

  “嗻?!?p>  等離晉一行人快到太傅府時,日頭已經(jīng)高升了,入秋的太陽雖然沒有夏日那般狂熱,但晴好的天氣讓人十分愉悅。

  太傅府的人遠(yuǎn)遠(yuǎn)望見八抬大轎過來,連忙跑進(jìn)菊苑,傳話給楊太傅道,“皇上來了?!?p>  眾人一聽,都有些激動。

  今日太傅府中多的不是在朝為官之人,而是無職清高的雅士。他們之中雖有人稱不慕名利,但如若在此得了皇上青睞也不失為一件喜事。各自心中盤算著,都趕往府門口迎接離晉。離華與錦綃也跟在人群后頭。

  離晉先下了轎,接著是錦鳶、楊婉清和秋夕。眾人正欲行禮,離晉擺了擺手,“今日不必多禮?!?p>  眾人齊呼,“謝皇上?!?p>  然這時八抬大轎后的明黃色小轎上下來一個女子。

  女子一身白色素雅凈服,未有一絲雜色,頭戴祥云玉釵,未多半點裝飾。乳白色面紗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兩只水靈的杏眼來。

  眾人驚呼,一時不知是誰。直到離華拱手拜道,“皇姐?!北娙诉@才反應(yīng)過來,原是顧國長公主離蠻。

  錦綃也是盈盈行了一禮,離蠻上下打量著錦綃,杏眼彎了起來像月兒一般,又對離華道,“這便是你的新妻了吧?是叫沉夢?”

  錦綃跟在離華后頭,面色一僵。離華拍了拍她的肩膀,“內(nèi)人姓錦單名一個綃字,宥國景盛公主?!?p>  景盛,多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的喚她了,一時間想到宥國便失了神,思緒飄遠(yuǎn)去了,待錦綃回過神來,早已尋不見離華與離蠻。倒是錦鳶和楊夫人在不遠(yuǎn)處,身邊還站著秋夕和楊婉清。

  錦綃走了過去,混進(jìn)女眷的隊伍中,今日離晉說了不行禮,眾女子見了面也只是點頭致意。

  楊夫人正講著家中女眷一些瑣事,錦鳶眼神往遠(yuǎn)處飄去,嘴中說道,“那這個長公主呢?!?p>  “永新公主啊,”楊夫人聲音拖得很長,仿佛回憶一段往事。其實除了外來的錦家兩姊妹,其余的人都知道這個來頭不小的公主。

  “先皇子嗣甚少,除了如今的皇上和陵安王,其余的皇嗣都封了遠(yuǎn)候和遠(yuǎn)嫁,只有蠻公主在金城了。先后善妒,皇上不喜,但先后所出的蠻公主卻為先皇極度寵愛,就算蠻公主要這天上的星子先皇都會下令命人去摘。蠻公主生性善良,為人和藹,皇子皇女也都與她處得極好,所以皇上和陵安王才會對她尊敬有加。再加上當(dāng)年先皇去世,先后也罹難,長公主為孝守皇陵十年,怕是前些日子才從皇陵里出來。”錦綃與錦鳶都側(cè)耳聽著楊夫人講述,心中各有感慨。

  恰聽完這一出,男子那邊離晉又組織了賽詩會,眾女眷便跟著錦鳶和錦綃到了菊苑的另一頭。

  世情兒女無高韻,只看重陽一日花。

  菊苑中各類品種的菊花都有,海紅蓮、粉鶴翎、金捻線、松子菊、青心玉各色交錯,花枝緊依,雖都是菊,卻造成了百花爭艷的錯覺來。

  眾女眷靠近時,似有人推攘著,最后那八字胡子的男子道,“那張某就獻(xiàn)丑了?!彼臼窒虮娙?,緩聲道,“花中不知色,唯作齡草來?!?p>  “佳句呀。”離晉稱贊道。

  “多謝皇上夸獎?!睆埬炒藭r內(nèi)心狂喜翻涌,但他風(fēng)雅名士的名頭不能壞,只好面上淡淡的。

  離晉瞧見遠(yuǎn)處正走來的女眷們,便向眾人提議道,“不如讓女眷們也來試試?!?p>  有人附和道,“是啊,當(dāng)初的陸沉夢陸姑娘才情著實高?!?p>  離蠻站在離晉與離華之中,個子稍小,看起來有些嬌弱的樣子,“本公主還未見過那位陸姑娘呢。”

  見離家兩兄弟面色一凝,那人便被人暗中帶走了。

  時下無人再話,離晉換了笑容,“要不皇姐先試試身手?!?p>  離蠻思了會子,離晉眼神懇切,再者她也該起個頭,便點點頭,“容我想一想?!彼敉舻拇笱劬μ崃锏霓D(zhuǎn)動,“有了。芳華未敵女華色,各家官人思不得。千絲萬蕊肚連心,重陽日高秋菊坡?!?p>  “好詩啊,公主這詩作的真好?!卞\鳶走在眾女眷前,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便先給離蠻捧場。

  離蠻嘿嘿一笑,歪著頭道,“不如皇后也作一首?”

  錦鳶連忙擺手,“本宮才學(xué)疏淺,作不得這么漂亮的詩,不如讓王妃來一首。”

  錦綃見這事踢到她面前了,得體一笑,“怎好在眾名士前獻(xiàn)丑呢,不敢在諸君面前班門弄釜?!?p>  離華離晉兩兄弟打幌笑,正想說錦綃這個機(jī)靈,便聽得人群外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作詩怎少得了金城第一才女陸沉夢陸姑娘呢?!?p>  人群散出一條路來,一名水藍(lán)色藍(lán)語芊紗裙的女子蓮步走來,正是陸沉夢,身后還跟著個十四五歲穿著翠綠莎純?nèi)沟墓媚?,兩人見離晉皆是盈盈一禮。

  楊太傅在前解釋道,“這乃老臣三女兒楊婉麗,自小便與陸姑娘相熟?!?p>  離晉見陸沉夢,眼里頓時帶了光,就連反應(yīng)稍頓的離蠻也看出他的不對勁來,反觀離華,只有一瞬的別意在錦綃望來的眼神之后便被壓住了。

  離晉眼眸一收,說道“是啊,作詩怎能少了陸姑娘?!?p>  陸沉夢修身立在人群中,好似眾星捧月般熠熠生輝,這邊眾女眷不少看得眼花的,秋夕悄然移步到錦綃身旁,“這便是王妃說的故人吧。”話畢,又悄悄在人群里擠回錦鳶身旁。

  錦綃被秋夕這么一提醒,想來聰明如錦鳶,也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日她為何斷定皇上一定會留下秋夕了。再一想到,當(dāng)初她欲想楊婉清的琴撞上這陸沉夢的笛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想著,目光便移到陸沉夢腰間,腰上只掛了半塊殘玉并未帶笛子,想是希望要落空了。

  這頭陸沉夢被離晉欽點了,也不好推辭,瞧著一朵白菊花許久,沉思道,“風(fēng)煙幾多笑,故人辭舊來。山水各一程,重陽月朵白。”

  一詩方成,離蠻便帶頭鼓起掌來,“名女的頭銜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楊婉麗在她身后提醒,陸沉夢向離蠻點頭致謝,“沉夢拙劣幾句,還望諸君莫笑。”

  眾人還沉浸在陸沉夢帶來的驚艷之中時,陸沉夢與楊婉麗已向離晉告辭,兩個小女兒自己話家常去了。

  賽詩會后,楊太傅又招呼眾人用了宴,席間多有菊花裝飾的菜品,或直接用菊花為食材的佳肴,真真是一場菊之盛宴。

  午后男人們各自在離晉面前展現(xiàn)才學(xué),希望得到皇上賞識,若是不能某個官職,能到陵安王府做個幕僚也是好的。女眷這邊楊夫人帶著眾女做了會子女紅,不敢怠慢了妃嬪們,只教她們看著,卻是錦綃來了興趣也像模像樣的學(xué)了起來,只是楊夫人要教繡花,她卻偏要去做香囊。

  菊宴散后,離晉大喜,確實也提拔了一些雅士,不過卻不是那些滿口熱血,文采盡顯的風(fēng)流韻客,而是那些不愛說話,見著他甚至還有些厭惡的真正的名士?;貙m之后,又因著高興,賜了楊太傅不少金銀珠寶,又提升婉嬪為婉妃,與靜妃平起平坐。秋夕為秋昭儀,加賞賜各類珠寶,令眾妃嬪眼紅。

  此間原本錦鳶最不舒心,誰料夜里離晉竟往她鳳儀宮來了,錦鳶嘆氣道,“兩位妹妹都有了賞賜,臣妾卻什么都沒有?!?p>  “那鳶兒想要什么呢?這宮里的東西隨你挑?!彪x晉挑起錦鳶柔嫩的臉來。

  錦鳶眸子含情,深深地望著離晉,“鳶兒想要,皇上的心?!?p>  離晉意味不明的笑了,“給你,朕都給你?!痹捯粑绰浔銚湎蝈\鳶......

  一陣歡愉之后,錦鳶環(huán)擁著離晉沉沉睡去,離晉卻是久久未能入眠,他低頭將看著懷中人的臉,“帝位之上的人怎么會有心呢,你要的太奢侈了?!彪x晉伸手,將錦鳶放在他胸上的手拿了下去。

  夜已深,宮里宮外都極為安靜,人人都做著不同的夢,在黑夜里沉沉睡去,夢中時樂,夢醒時哭,清風(fēng)明月,都只是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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