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張縣南門外,近千的漁民都擁在那里,他們秩序井然,條條不亂,就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坐著,一個個抬著頭,憤憤的看著縣城的城墻之上。
鄆州知州蔡居厚就站壽張縣城之上,看著下面,冷聲道:“這些人怎么會這么有秩序?”
壽張縣知縣王文喜縮頭縮腦的道:“回老大人,他們這里有一個不第舉子,叫做王倫,本來這些漁民,蜂擁而來,圍城請愿,已經(jīng)鬧得要不成話了,可是就在昨天,那王倫出面,把他們都安撫住了?!?p> 蔡居厚冷哼一聲,道:“不過是黃巢之流罷了,我告訴你,那下面的漁民再怎么鬧,也不成問題,而這樣的人,則最是心毒,只怕借機要挾官府,若他的要求被拒,就要禍亂一方了!”
王文喜不敢說話,只是諾諾應聲,他知道,這事過去之后,他的這個官也就到了頭了,再也不可能前進一步了,若不是因為他是文官,朝廷輕罰,激起轄區(qū)這么大的民變,拉出去砍頭都是輕的,而蔡居厚為人剛正果毅,手段狠決,一向以原開封府尹包拯為榜樣,自己要是再有什么不妥的表現(xiàn),只怕他真能就在這里斬了自己也不可說。
蔡居厚沉聲道:“王知縣,你現(xiàn)在記著,這城里本官并沒有來,你還和三天前一樣,出面去和那個王倫商談,你記住,三天前你什么樣,現(xiàn)在就還什么樣,務必要讓他相信你,能夠主持這件事。”
王文喜臉上的肌肉一陣亂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蔡居厚,蔡居厚冷聲道:“你自己向下看看!這僅僅是梁山泊北泊的漁民,濟州那面,南泊漁民,還沒有趕來,如果人數(shù)一但超過三千,那時候他們還會這樣老老實實的在下面坐著嗎?只怕就是心中無反叛之念,也被擁出來了,到時候你我都是鄆州官員,出了什么事,我們都是要背責的!”
王文喜渾身一哆嗦,急忙道:“大人放心,文喜追隨大人,必不敢有違就是了。”
蔡居厚滿意的點點頭,就從城上下去,道:“本官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后,這些人就再也鬧不起來了!那時,本官亦為王知縣請功就是了?!?p> 王文喜雖然不知道蔡居厚要這三天的時間干什么,但他還是從蔡居厚的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這讓王文喜那個兔子膽,不由得一陣哆嗦。就連身體也都顫抖起來了,他身邊的老家人有些擔心的道:“大人……?”
王文喜擺擺手道:“不必管我,速通知那個王倫,讓他們來縣中見我。”老家人不敢多說,就下去了,王文喜看看身邊沒人,就打了個稽首向天,喃喃的道:“諸天道祖保佑,我王某人也不要什么功勞,只要這件事之后,不扯上我就是天幸地幸了!”
這個時候,城外漁民所在的中心地帶,一棵大樹下面,王倫站在那里,放眼望去,滿眼之處,全都是人,不由得心胸激蕩,大有指點江山的感覺,他本是不第舉子,在家中實在活不下去了,對朝廷、官員無不怨恨,偶然之間,聽到了韓氏入遼的故事,不由得記在心上,私下打聽,聽說遼、西夏,對漢人中的讀書人都頗為優(yōu)待,于是就動了到外邦去求取富貴的念頭,于是賣了祖產(chǎn),就北上,想去投奔大遼。
但是王倫萬想不到,他沒有門路,竟然連離開大宋都做不到,在北方幾州繞了兩、三個月,連邊關(guān)都到不了,最后陷在滄州,花光了盤纏,貧病交加,幾希待死,王倫抱著一絲希望,投到了滄州橫??ぃ苁雷诘张勺訉O,江湖上人稱‘小旋風’柴進的門下,仗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得到柴進的賞識,這才撈回一命。
本來王倫想著,就這樣在柴府當個清客,過上一生也就是了,萬沒有想到,老家鄆州來信,說是他族叔重病,家里無子,選中了他繼承家業(yè),讓他馬上回去。
王倫的這個族叔,在壽張縣下,手里掌握著幾百只船,也算是一個大戶,王倫想到自己日后就是一方富豪,再也不用留在柴家迎奉別人而活了,就耐不住性子,帶了自己在柴家結(jié)交的江湖好漢‘摸著天’杜遷,辭別了柴進,拿著柴進給他的盤纏,一路南歸。
可是讓王倫想不到的是,他回到家的時候,西城所擴地,把整個梁山泊都給括成公田了,他族叔的幾百只船,一艘都下不得水了,而族叔家里的浮產(chǎn),早都被他族叔的幾個小妾給拐跑了,這也是為什么沒有人愿意繼承他族叔家業(yè),王倫看著那船就在水灣里等爛,不由得憋了一肚皮的鳥氣,正好趕上漁民鼓躁,王倫必竟是讀過書的,在希望破滅之后,膽子又大了,就寫了一份訴狀,呈到了壽張縣。
壽張縣的縣令王文喜是個軟腳蟹,被漁民鬧起來給嚇住了,安撫了王倫等代表,把他們都給哄了回去,可是西城所不肯吐口,王倫他們回去之后,商議一番,干脆集結(jié)了上千的漁民還有他們的家屬,就來縣城請愿,逼迫王文喜答應他們的要求。
正像蔡居厚說的,看著上千人都聽自己的調(diào)遣,王倫只覺得半世齷齪一掃而空,英雄豪氣一夜之間,讓他熱血激蕩,已經(jīng)有點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族老王昆,漁民首領(lǐng)丁賓走了過來,王倫急忙拱手道:“四叔,丁兄?!边@王昆和王倫那個族叔一輩,家里也是有些船的,王家的人對他都很聽從,所以也被推舉為代表,而丁賓有一手好功夫,在漁民之中,威望極高,雖然是個窮鬼,但是真正代表著漁民利益的,所以也被推為代表,王倫最近一直在讀《隋書;李密傳》時刻以李密為準則來要求自己,所以總是拿出一幅謙遜恭良的樣子與人。
王昆滿面憂色的道:“六郎,我們招集了這么多人,一但鬧出事來,只怕……?”他為人老成,雖然一開始被王倫給說動了,但是現(xiàn)在越看越不對,所以就找王倫來商量了。
王倫笑道:“四叔放心,我已經(jīng)見過王老父母了,他保證了,一定好好給我們安排,絕不讓我們直接面對西城所,以免吃虧,至于這些弟兄,我自然就能約束住他們,只要我們不鬧事,官府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p> 王昆長吁短嘆的坐下了,他也知道,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
這時一旁的丁賓道:“王秀士,我看官府不像安了什么好心,還是提前有些準備的好?!?p> 王倫對這個丁賓一向不怎么看得上,一來丁賓在漁民之中的威望比他還要高,若不是講不出道理,那早就取代他而為頭領(lǐng)了,第二;丁賓仗著一身的武功,總是和他頂撞,不過王倫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和丁賓鬧翻,所以才不得不和丁賓假意相合。
“丁兄,你要準備,卻不知道怎么個準備?雖然壽張縣內(nèi),只有不到二百兵土兵,可是他們兵甲齊全,我們這里,就是都湊到一起,也不過就是漁叉、柳葉槍、板刀之類的東西,你認為能對抗官府的長槍大刀嗎?而且……我們就算是打得贏這壽張縣的土兵,但是一但動手,那就是造反了,州府廂兵趕來的時候,還能應付嗎?”
丁賓沉吟片刻,道:“王秀士,不管怎么說,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
王昆湊過來,小聲道:“賢侄,我聽下面的人說,這丁賓是江洋大盜的出身,你要小心才是?!?p> 王倫笑道:“叔父放心,任他如何,不過就是一個莽夫,我自然有辦漢制住他?!?p> 王倫把王昆也哄走了之后,就去找了杜遷,扯了他到暗處,小心的道:“你最近給我盯著點丁賓,不要讓他惹出什么麻煩才是?!?p> 杜遷生得高大,一丈出頭,擱到后世,打籃球去也是一個巨人,但是論到武功,卻并不十分出色,他以前曾在柴進的家里做過保家教頭,被王倫說動之后,跟著他一起回來,在漁民鬧事之初,杜遷為了維護王倫,就和丁賓交過手,被丁賓打得滿臉開花,而王倫忍著丁賓,就是因為自己這里,沒有和丁賓能打到一起的人。
杜遷點頭道:“哥哥放心,我定會看住他,絕不讓他給哥哥惹禍!”說完四下看看,又小聲道:“哥哥,我按照你說的,找了四十幾個壯健的漁民,把他們都籠絡(luò)住了,將大官人送咱們的長刀都發(fā)給他們了,他們都會好好保護哥哥的。”
王倫雖然嘴上說不能和官府沖突,但是他必竟讀過書,也走了不少的地方,開了眼界,知道官府都不是好人,真要是大意了,可能自己的命就賠進去了,所以他把柴進當初送給他,讓他護船用的好樸刀都拿出來,讓杜遷挑了一批心腹,就是把這些刀給發(fā)了下去,此時聽到杜遷說是刀已經(jīng)都到了人的手中,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道:“你一定要看好,不能讓丁賓知道地,不然的話,他一定會霜這些刀的?!?p> 杜遷拍著胸脯道:“哥哥放心就是了?!?p> 王倫把這里安排好了,這才離開了杜遷,向著壽張縣城的方向走去,看著高高的城墻,緊閉的城門,他知道城里是不可能老式時間閉門的,他相信,王文喜絕不會拖得時間太長。
王倫也不是一點準備都不作,他派了人就到鄆州通往壽張縣的大路上看著,若是蔡居厚帶著大軍來了,他會立刻帶著漁民退回梁山泊,那里水闊天高,他才不相信蔡居厚不過千把人,就敢去泊子里抓人,而只要蔡居厚困守壽張,時間一長,就不能不回鄆州,而只要他走了,王倫可以隨時帶著漁民再回來,王倫相信,時間一長,不管是蔡居厚,還是趙官家,都必然要答應他們的條件。
但是王倫的見識有限,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蔡居厚竟然能丟下軍隊,輕車簡從,就從東平湖過來,到了壽張縣,在這里準備對付他了,而蔡居厚現(xiàn)在只是在等鄆州兵馬都監(jiān)姚尊帶兵過來,他為人小心,為了不讓這些鬧事的漁民知道兵馬到了,特命姚尊帶著人馬繞路向北,從陽谷縣方向,繞過來,所以王倫這里一點消息都沒有。
王倫看了一會,眼看壽張縣內(nèi)沒有動靜,就轉(zhuǎn)身向回走,路過丁賓和他心腹所在的位置,就見那些人都拿了漁叉等兵器在小聲談論著什么,看到他之后,都有些尷尬的讓了開來。
王倫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是這會他也不好過去質(zhì)問丁賓,在這一刻,王倫越發(fā)覺得自己手里缺少武力,不然的話,絕不能讓丁賓這樣囂張。
王倫心下煩躁,就從人群之中出來,隨意找了個方向,走了下去,這會雖然看著亂,但是周圍都是漁民,普通人早就嚇得躲了,就是潑皮也不敢過來,那漁民又沒有不認得王倫的,加上王倫自己也會幾手武功,所以在他看來,這里安全得很。
王倫一路向著南走,漸漸的人煙希少了,倒看到水了,他對著長天,不由得仰天長嘯,只覺得滿腔豪氣,填充胸中,不免由得幾分得意,冷哼一聲,道:“丁賓,你不過是一個莽夫,值得什么,這樣的大事,還要我才能來執(zhí)掌!”
王倫正在那里發(fā)著牢騷,突然幾個漁民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就向著王倫道:“王秀士,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王倫不想和人搭訕,擺了擺手,隨意的應了一聲,就想走開,就在這個時候,那幾個漁民一擁而上,把王倫扳頭按腳的按在地上,王倫才要叫喊,早有人把一捧土塞到了他的嘴里,讓他一聲也發(fā)不出來。
那領(lǐng)頭急聲道:“快裝起來!”早有人過來,把一個大袋撐開,把王倫給塞了進去,然后就扛著王倫,沿水而走,一會工夫,就跑出去三、五里地去。
“陳校尉,離得遠了,不用再急著跑了!”王倫在麻袋里聽到一個聲音叫道,那些人速度果然就慢了下來,王倫心里害怕,忖道:“這些人莫不是官府派來的?要暗中殺了我不成?”他心里七上八下,正擔擾的時候,就聽那帶頭的人叫道:“裝幾塊石頭進去,然后就丟到水里去。”王倫一顆心一下就沉入了谷底。
那些人就去找石頭,同時還小聲說話:“陳校尉,那蔡居厚既然從濟州府手里把這件事接過來了,必然要處理就是,我們何苦還來冒險殺人???”
“你懂個屁!”那陳校尉罵道:“那蔡居厚確實在處置此事,但是他也打了主意,要以此事為由,上表彈劾楊太尉,難不成你還準備向以前一樣活著嗎?!?p> 西城所歸皇城司兵馬都指揮使楊戩掌管,而大宋朝對待官員一向?qū)捄停瑳]有密探什么的,道君天子登基之后,大權(quán)操與向太后和宰相曾布之手,道君天子為了避免哲宗天子一樣,被后宮操弄,于是暗中發(fā)展皇城司的力量,讓皇城司變成了相當于明朝御馬監(jiān)和東廠結(jié)合體那么一個東西,雖然皇城司的權(quán)利連兩家中的一家都不如,但是卻仍然不容與大宋那些士大夫,新舊兩黨的人,都想要除掉楊戩這個大太監(jiān),這次梁山民亂,雖然歸地方官處理,但卻是西城所激起來的,而西城所是楊戩負責,所以蔡居厚早就聯(lián)系了朝臣,準備大參楊戩一本。
陳校尉冷哼一聲道:“那蔡居厚不是坐在鄆州不出來,讓王文喜和這些漁民談嗎,那我們就先殺了他們的頭目,激得漁民叛亂,那個時候,罪過就是他王文喜和蔡居厚的了,我看他們還如參劾咱們楊太尉!”
被裝在袋子里的王倫聽到自己成了兩方博奕的犧牲品,不由得更覺委屈,拼命的掙扎起來,那陳校尉冷哼一聲,道:“王倫,我知道你是個不第的秀才,所以才給你留著一點顏面,想讓你死一個全尸,不過……你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了!你們;向著他腦袋上打,他既然不想到水底下去死,那就在上面死好了!”
早有一個大漢拿了一柄漁叉,反轉(zhuǎn)過來,用叉柄比了比王倫腦袋的位置,用力劈了下去,其他人都那樣看著,就在這千均一發(fā)之即,一支箭飛過來,就從那個打人的大漢脖子上穿了過去,那大漢向前一撲,就把王倫給壓在了下面,卻是死得透了。
這些人都是西城所的人,他們急把短刀拔了出來,同時大聲叫道:“誰?滾出來!”
一處沙丘后面,閃出一人,手里提著一張弓,冷笑道:“你們又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殺人!”
陳校尉冷聲道:“我們是什么人你管得著嗎?不怕把自己的腦袋給賠進去嗎?”
那人把弓背起來,雙手自然垂下,就在兩腿之間,隨意的向著這面走了過來,說道:“我姓王,叫王勇,你剛才說那個人叫什么?王倫?那是我族兄,我怎么不能問一句呢?!?p> 王勇一口陜西口音,而王倫是山東人,說話也是山東土話,王勇說他們族親,陳校尉哪里相信啊,冷笑一聲,道:“好啊,既然你們是族親,那就一起上路好了,也好過單個著走,你們都覺得有些孤單!”
就在陳校尉說話的工夫,兩個大漢突然起動,向著王勇就撲了過來,手里的短刀明晃晃閃動,直取王勇的要害。
王勇還在那里站著,臉上帶著笑的看著他們過來,突然垂在腿側(cè)的雙手食中二指一勾,兩柄狗腿刀跳出來,就在他的手上歡快的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王勇閃身而進,雙刀外劈,把兩個大漢的短刀給磕得飛了出去,跟著雙刀斬回,在兩個大漢的胸口一滑而過。
兩個大漢立刻僵在那里了,半響之后,上身各自迸開了一條血線,血就像噴血一般的射了出來,就打在了地上,然后兩個人都不叫一聲的向后倒地過去。
陳校尉的眼睛猛的一縮,他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對面來的人,是個殺人的老手。
“把王倫給我做掉!”陳校尉大叫一聲,然后揉身而上,王勇一揚手,雙刀同時射了出去,就劈在了站在王倫身邊的兩個大漢頭上,隨后王勇回手一撈,把倭刀從背上扯到了前面,迎著陳校尉向前沖去,二人將近,王勇大喝一聲,夾在肋下的倭刀閃電一般的出鞘,一閃之后,又回到了鞘中,而陳校尉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跟著就分開了。
肝花腸肚散了下來,王勇已經(jīng)飛身向著裝王倫的口袋過去了,在他的身后,陳校尉的兩個個半截身子摔在地上,人還沒有垸全死,痛苦在地上掙著命。
余下的四個大漢看得心膽俱裂,哪里還敢留下,轉(zhuǎn)頭就跑,只是孫二娘、韓伯龍兩個閃了出來,把那四個人都給斬翻在地。
王勇過去,把那口袋打開,王倫死命的掙了出來,看到王勇剛要說話,沒想到王勇向著他就唱了一個大諾道:“王勇久聞吉兇臺大命,今得一見,三生有幸!”他聽百家講壇有人說過,王倫就是一個小心眼,他容不下林沖,就是因為林沖對他不夠恭敬,所以早就打好了主意,見到王倫,別的如何令說,這表面文章一定要做得好了。
果然;王倫又驚又喜,急忙把王勇給扶了起來,道:“恩公卻莫多禮,應當是我來謝恩公才是?。 闭f完向著王勇就要拜,王勇急忙抱住,道:“哥哥,我剛才報名字,您也聽到了,我也姓王,五百年前咱們是一家,如果您不嫌棄,就認了我這個族弟吧?!?p> 王倫心道:“這人是誰???為何這么推崇與我?我先不要管他的來頭,我正愁缺乏武勇之士,這就來了一個,我豈有向外推得道理!”
想到這里,王倫哈哈大笑道:“那我就要占恩公的便宜了?!?p> 王勇憨實的笑道:“哥哥說笑了,有您這樣一個大名鼎鼎的哥哥,是小弟的榮幸才是啊,您舉動,早就讓小弟欽敬了!”
王勇這話卻不是假的,他們從乘氏到了壽張,原本他還想打聽王倫的消息,沒有想到,王倫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王勇真的很佩服王倫,這太有才了,看看這組織,這運作,整個就是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啊,王勇都懷疑王倫是不是阿三哥那面穿過來的。
由于朱貴還沒有下決心加入,而韓霞沒有什么武力,所以王勇做主,就讓朱貴帶著韓霞借住在漁村之中,然后他們向著縣城這面來,想要找到王倫。
本來王勇還和韓伯龍他們商量著如何與王倫見面,沒想到正好趕上王倫有難,王勇都快要喊出天助我也了。
王勇和王倫兩個人說話的工夫,韓伯龍和孫二娘也都過來了,王勇笑吟吟的道:“哥哥,這是我結(jié)義兄長;韓伯龍,這是我的小妾孫氏?!?p> 王倫看到孫二娘那艷麗的容顏,不由得一呆,眼中流露過一點淫邪的神色,王勇眼中賽芒一閃而過,心道:“怪不得林沖到了梁山之后,卻一直不肯接林娘子上山,原來是這個貨的緣故啊?!?p> 孫二娘也發(fā)覺了,一雙桃花眼猛的一立,就要罵人,韓伯龍急忙道:“王秀士,我們聽說您這里正有大事,就特意過來,投奔于您,還請您能收留我們。”
王倫被韓伯龍的話給叫得回了魂了,他知道自己失態(tài),急忙收了那笑容,就道:“二位都是英雄,能來小弟這里,卻是給我臉上增光了,豈談收留啊?!彼D了頓,就道:“不如幾位就隨我來,先到營地那里說話,這里……?!彼麙吡艘谎勰切┧廊耍藭r血氣范騰,這里卻實不適合說話了。
當下幾個人就由著王倫引路,一徑到了漁民示威的地方,王倫叫了一個小孩,讓他們帶著王勇他們先去休息,而他卻去找王昆、丁賓、杜遷他們商議,不管出于侍候么原因,他們現(xiàn)在殺了官府中的人,若是不好好處置,只怕就是天大的事了。
孫二娘看著王倫走遠,貼王勇身邊,小聲說道:“這個人不是什么好人?”
王勇苦笑一聲道:“我看出來了?!?p> 韓伯龍也道:“鬧得這樣大,只怕官府不會再放過他們了,我們于其和他攪在一起,不如自己挑一面大旗?!?p> 王勇想想王倫那淫邪的眼神,不由得也動搖了,不過他動搖的不是和王倫分開,而是該不該把王倫給弄死。
“不知道王倫是怎從蔡居厚的手里逃出來的,我要是在背后幫幫蔡居厚,就讓他留在這里,不知道行不行?”王勇低頭深思,韓伯龍、孫二娘一向都以他馬首是瞻,這會看他深思,也就沒有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