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梨花帶雨佳人淚
張?zhí)t(yī)聽到宇文妃又昏死過去了,不禁汗顏,這宇文妃的身子底子究竟是有多差,自入宮以來,怎么老是昏死過去呢?
張?zhí)t(yī)入了凝思宮,欲向皇上行禮,皇上忙向他揮揮手,急切道:“免禮免禮,快來看看宇文妃?!?p> “是?!睆?zhí)t(yī)連忙走到榻前,看她臉色慘白,將錦被染紅,觸目驚心。他診了許久的脈,終于舒了一口,將額際的冷汗拭去,道:“說來也奇,娘娘的心臟與別人不同,竟長在這右胸膛。這一劍雖然狠厲,但并未刺中要害,只要將傷口處理好來,敷上上好的外傷藥,不日即可痊愈?!?p> “快傳醫(yī)女來給宇文妃包扎傷口?!绷杞^不覺松了口氣。
過了兩日,宮女來報宇文妃已悠悠醒來。凌絕連忙來到凝思宮。見思絕若精神尚可,表示完關(guān)切之情之后試探地問:“你可知那夜行刺之人是誰?”
“妾身不知?!彼冀^若從凌絕的神色中看出事情不簡單,神色自若道。
“說來奇怪,那人竟與你的父親長得極為相似?!?p> 思絕若心下不由一驚,沒想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竟是自己的“父親”宇文閣,連忙思忖起如何應(yīng)對,面上依舊波瀾不禁。眨眼間有了主意,便不言語,掩面而泣,肝腸寸斷的模樣。
美人的眼淚用得好就是無形的武器,傾刻便將凌絕的那點懷疑化為憐惜。凌絕手足無措道:“你心里有什么傷心委屈,只管說出來,孤定為你作主。快別哭了,哭得孤心都化了?!?p> “妾身說不出口?!彼冀^若欲說還休,似是有難言之隱。
“究竟是何事,快快說來?!绷杞^將她攬入懷里,輕撫其背。
思絕若漸漸止住哭泣,緩緩說道:“皇上,妾身其實不是宇文閣的親生女兒?!?p> “此話怎講?”凌絕雖是詫異,聯(lián)想起那夜宇文閣說了一半的話,對她這句話已信了八九分。
“妾身其實是宇文府下人所生,因宇文夫人想要個女兒,覺得妾身可愛,甚是投緣,就認(rèn)作女兒?!彼冀^若知道靜瀾是凌絕的親姐姐,所以只說宇文閣的不是。凌絕用眼神示意她接著說,她抹了抹眼淚,繼續(xù)道,“宇文夫人對妾身一直視如已出,然而宇文閣因妾身為下人所生,將妾身看得甚是輕賤,一直拿妾身當(dāng)粗使丫鬟使喚。本來妾身就是賤奴的命,妾身對他使喚之事一直是任勞任怨的,然而只要妾身稍有一絲不合他意,他便對妾身拳腳相向。妾身良苦……”說到此處,思絕若嗚咽起來。
“以往見你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原來背地里竟是這般凄苦,在人前卻只能強顏歡笑?!绷杞^搖頭嘆息,對她的憐惜之情更深了幾分。
思絕若醞釀好情緒,收了收眼淚,道:“那日得皇太后恩準(zhǔn),宇文夫人來宮里看妾身,向妾身傳達了宇文閣的意思。宇文閣覺得我既已嫁入皇宮,他這個國丈也該沾沾光,讓我懇請皇上賜他高官厚祿。妾身名義上畢竟是宇文府的小姐,私以為為宇文家適當(dāng)討些賞賜也是妾身的本份,然而他竟以妾身親生父母的性命相挾,妾身心中不忿,便絕然拒絕了他的要求。沒想到他竟因此惱羞成怒,趁夜前來欲逼吾妥協(xié),妾身誓死不從,他便要取吾性命。幸得禁軍及時趕來,若再晚一些,妾身怕是……嗚嗚……”
“豈有此理,竟有如此禽獸之人!”凌絕勃然大怒,高聲下旨:“來人,將宇文閣明日午時三刻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