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宋世不但沒有讓開路,還按住了白樺的行李箱,其中意味,不用說明就知道。
“你去下面等我?!?p> 宋世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站著的秘書。
終于被想起來了。
秘書如蒙大赦,向他們鞠了一個躬,轉(zhuǎn)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話,無論是爭執(zhí)還是低聲下氣,都不適合他這個秘書聽,就算宋總不提,他也會找個機會離開。
注意到秘書的身影完全消失,宋世這才又看向白樺。
“我們進去談?!?p> 白樺依言后退,宋世推著行李箱進去,從里面關上門。
走廊上空蕩蕩的,似乎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寬大的沙發(fā)上,兩個人各據(jù)一方,中間涇渭分明,仿佛兩軍對峙。
“我就和朋友出去走走,這也不行?”
白樺帶著火氣的態(tài)度,讓宋世略為不滿。
這樣看啥也不順眼的白樺,只有在每個月特殊的那幾天,才會出現(xiàn)。
平時,白樺的性格都是挺和氣的。
‘這是來那個了?’
宋世頭疼地想道。
想到這個可能,宋世的語氣,軟化了兩分。
“后天的晚宴,你怎么做?急急忙忙趕回來?”
“怎么可能。我要去的,又不是鄰市?!?p>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宴會,少我一個不少?!?p> 宋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和白父為了城北的開發(fā)案,鬧了點不愉快。
為了這事,宋氏和白氏,還鬧了點小摩擦。
下面的人,對這翁婿的小摩擦,也有所風聞。
已經(jīng)隱隱有白宋兩家交惡的流言傳出。
現(xiàn)在還看不出兩家的股票有沒有真的受到流言的影響,但是如果任由流言發(fā)展,他敢肯定這不會是一個小小的波動。
這時候,證明兩家關系依舊親密,就勢在必行。
秀恩愛最為簡單有效,若是沒有白樺出場,其它的方法,或多或少,都有做戲的嫌疑,一個弄不好,就會惹出婚變的猜測來。。
他和白樺兩夫妻親密出席宴會,合適,又不會顯得突兀。
不和的謠言,將會不攻自破。
“這是白家給出的態(tài)度?”
宋世逼視著白樺,眼里似有火光。
如果白家如此短視,那么,宋氏正在和白氏接觸的一個項目,他們宋氏投多少資金,還需要商榷。
哪怕是被指著鼻子罵,他也不愿意為了狗屁的情誼,大把大把地把錢砸下去。
“無關其它,我只是不想呆在這里?!?p> “我想出去放松一下心情?!?p> ‘我想想明白該如何面對我們這段婚姻,該如何面對你外面的女人,還有,以后該如何繼續(xù)相處下去……’
要想明白的東西太多了,在宋世的面前,白樺看到他,心中只有被背叛的心酸和憤怒,根本就不能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
和宋世的每一次對話,如果她不躲開,只想用最惡毒的話語詛咒他。
白樺的心里,是慌亂無措的。
她無法忍受自己失了平常心,所思所想,為宋世所奴役。
她隱約明白了這是因為了什么,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想逃離。
宋世的目光落在白樺的身上。
白樺眼里,潛藏的,對他的抗拒,刺痛了宋世的心。
不想呆在這里?
只是不想呆在他這里吧。
他就這么讓她討厭嗎?
數(shù)日來,白樺對他的躲躲閃閃,不愿理睬他,他都看在了眼里。
本來宋世將這一切的不尋常,看成是正常的爭吵后遺癥。
他再自欺欺人,也騙不過自己了。
白樺她,在討厭自己。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他以為自己幸運地遇到了可以托付真心的人,在甜蜜里,心防一點點地被侵蝕。
‘之前的一切,難道都是假象嗎?’
白樺態(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讓他恍若夢醒。
“你必須出席。之后我不管你要去哪里。”
宋世沉默了十幾秒。
“也不管你愿意呆在哪里?!?p> 長久的沉默,白樺終于點了點頭。
――
華麗的大廳,金碧輝煌。
盛裝的男女,言笑晏晏。
白樺含著親切,但實際上疏離的笑容,挽著宋世的手,走進這觥籌交錯,奢華的假面宴會。
白樺向來是最不樂意應付這種場面,各家的宴會,能推則推。
就是白家舉行的宴會,她也是能躲則躲。
而白芙蓉母女,則和她恰恰相反。
她們最熱衷于穿梭在富麗堂皇的宴會上,像一只花孔雀,展示自己的美麗,享受來客對白家的恭維。
白樺則順水推舟,自己躲到白老爺子身邊,過清閑的日子。
白樺的冷淡,并沒有惹來太多的不滿,宴會主人反而以邀請到她出席為榮。
邀請函每個月像雪片一樣飛來,不過她基本都是束之高閣。
不然,她都分不出時間去干自己感興趣的事。
畢竟,閑來沒事干的太太,小姐們,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舉辦各種的宴會。
依著規(guī)矩,他們首先到東道主身邊問候一聲。
又馬不停蹄地向各家的長輩致意。
沒辦法,他們兩個,年齡小,輩分也小。對一些并不是很有威嚴的長輩們,他們還是需要給個面子。
白樺站在宋世身邊,臉都快要笑僵了。
時不時回一兩句諸如“過獎,過獎?!薄翱蜌?,客氣?!敝惖脑?。
其它的時候,都是在聽夸獎的話。
花樣百出,但總結(jié)來說,不過是對著宋世,贊他‘年少有為’‘能力超群’‘虎父無犬子’,對著她,就夸贊她‘出水芙蓉’‘賢內(nèi)助’。
也有夸她和宋世‘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
兩人寸步不離,好好的秀了一把情深意重,感情深厚。
揪了個空,白樺從人群包圍中跑出來,轉(zhuǎn)到自助長餐桌上,假裝挑選食物,這才能喘一口氣。
“參加什么宴會呀,都是來活受罪的?!?p> 環(huán)視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人靠近,白樺這才將心中的抱怨輕聲訴之于口。
一直在場上走個不停,比干一天的體力活還要累人。
為了這貼身的裙子穿起來還看,晚上連喝一口水都要再三斟酌。
簡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看著場上,被她扔下的宋世。
如眾星拱月般地被圍在中間,簡直是搶了主人家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