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沒有了上班的人群,地鐵車廂里空闊得很,沒幾個人。梁水找了個座位,便閉目養(yǎng)神。
地鐵飛掠著,一個站接一個站過去。當聽到廣播里報市一醫(yī)院站時,梁水激靈了一下,很想抬腿沖出。他想要是到市一醫(yī)院門口去吃早餐,或許能偶遇水靈呢。因為梁水清楚地記得市一醫(yī)院門口不遠處有一個大型快餐店。但這念頭也只是在腦海里盤旋了幾下,他到底還是坐著沒動。
到了地方,梁水熟門熟路地從后門上了“香榭麗舍SPA”的四樓。玻璃門開著,接待處的桌子前也沒有人。梁水敲了敲桌子,一個女孩從隔壁房間走出,看見梁水,就笑了起來:“喲,你來得真快。柳姐還在樓下做保養(yǎng),你先坐一會兒吧?!?p> 梁水認出那女孩是上次見過的珍珠姑娘。珍珠中等個兒,手,腳,臉型小小巧巧的,但眼睛小而幽深,鼻子高聳,配上小巧的嘴巴和耳朵,雪白嬌嫩的肌膚,極是精致可愛。
梁水也禮貌地笑,道:“你好,珍珠姑娘。謝謝你啦。”
珍珠給梁水倒了一杯茶,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又是一臉探究地看著梁水,輕笑說道:“柳姐剛打電話說你要來,沒想到你馬上就到了?!绷核豢吹糜悬c不自在,便開玩笑地說道:“你這兒美女多,我自然急著來了。珍珠姑娘,你們接待男士嗎?我也很想做做面部美容,使自己英俊漂亮一點?!?p> “你已經(jīng)足夠英俊了,難道還想變成女人嗎?”珍珠笑道。
“我只是想靠臉吃飯呢,打工賺錢真是太幸苦了。要不你們行行好破例一次,幫我美容的漂亮一點?”面對著可愛的珍珠姑娘,梁水也忍不住開著玩笑。
珍珠就咯咯地笑。這時柳珍和芳姐一前一后走了進來。柳珍問道:“什么事這么高興啊?”
“哈,你們不知道,這位梁先生想變成女孩子,問我們有沒有什么辦法?”珍珠故意捉弄梁水。
梁水只好無奈地攤手,表示自己無話可說。柳珍和芳姐兩人也不由得笑起來。
一番玩笑,倒使氣氛融洽了許多,梁水也不感到緊張了。待眾人坐定,梁水便把事情經(jīng)過和項目內(nèi)情詳細地介紹了一遍,然后又說了自己的設(shè)想。當然,該省略的都省略掉,要隱瞞的都隱瞞掉了。梁水接著把計劃書遞給柳珍。柳珍粗略地看了幾眼,就遞給了一臉端莊的芳姐。
梁水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靜靜地坐著等待。走到這一步,他已經(jīng)完全盡力了,成與不成都不用太在意。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吧。
芳姐平時話不多,為人穩(wěn)重,但正因如此,她所說的話就很有影響力。這會兒芳姐看完了,沉思一下,就看著柳珍道:“我看不錯。思路也可行,值得進一步了解。”
柳珍點點頭道:“那就大家討論一下。”又轉(zhuǎn)臉對梁水笑道:“小梁,你很不錯。有事情能想到公司,不枉我和王淦信任你。此事若是成了,自然不會忘掉你的好處?!?p> 梁水就不由得背后流汗,慶幸自己聽了金憲東的話來找老板娘。嘴里卻說道:“我身在公司,自然當為公司著想。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柳姐和芳姐,還有珍珠妹妹,盡管差遣?!?p> 芳姐微笑著點頭,珍珠只是捂著嘴笑。梁水想事情已說明白,自己就不便再呆在這兒了,就站起身準備告辭。
這時通往內(nèi)間的門一開,一個帶眼鏡的大男孩走了進來。這是溫英男,他還穿著棉睡衣,趿拉著拖鞋,顯然剛從床上起來。溫英男瞧瞧房里的人,然后把目光盯在梁水身上。
梁水對著溫英男客氣地笑,但迎來的卻是溫英男挑釁敵視的目光,不由心下困惑,這又是怎么回事?你認識我嗎?但他懶得多想,和柳珍等人打個招呼,轉(zhuǎn)身離開。開門出去時梁水眼光瞥見,那男孩正站在珍珠身旁,左手挽著珍珠的腰,低頭和小珍珠姑娘說話。梁水立時明白了什么,苦笑著搖了搖頭。
龍家母女倆總算離開了。臨走之前,成副書記也來送別,但他沒到機場去。畢竟以成副書記的地位,若到機場送別,那就要驚動太多人,也談不上低調(diào)了。
成飛知道自家老爺子有話要問自己,從機場回來,馬上就回到了家里。
成副書記正在書房等著。見兒子進來,便示意他坐下。成飛有點受寵若驚,往常老爺子看見自己,有哪一次不疾言厲色的?不訓一頓就算好了。當下恭恭敬敬地坐了。
成副書記沉默一會,就問兒子:“你這兩天陪著龍家的女兒,感覺這么樣?有什么特別嗎?”
成飛自然知道老爺子問的是什么。他想了想,笑看著父親道:“龍珊玩得很高興。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边@回答就聰明了,這句話包含的意思也多。一是說這次把龍珊接待的很好,人家非常滿意,你老可以放心。二是說兩人只能成普通的好朋友,談婚論嫁的事就不用提了。
成副書記的目光閃了閃,略帶驚訝地看著兒子。看樣子成飛也懂事了,其中的輕重利害也能分得清。因為在此關(guān)鍵時刻,龍家即便不能助力,也萬萬不能拖后退。成飛維持好兩家的關(guān)系是必要的。成副書記就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成飛在老爺子面前總覺得不自在。坐了一會,就想出去。當下看著父親道:“爸,沒別的事,我就出去了?!?p> 成副書記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聽了兒子的話,皺眉說道:“整天就想著往外跑。就不能在家多陪陪你母親?”
“不是我想出去玩,是憲東大哥有事找我,說有事要跟我聊。”成飛這一次說得理直氣壯。一邊心里還是嘀咕,我都被關(guān)在家里三天了,就不能放松一下?
成副書記沉默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