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無心插手你們之間的戰(zhàn)事,還有,我并不算是米里阿娜大人的信徒,她只是有恩于我罷了,即便要報恩,對象也并不應(yīng)該是你們。”
小黑的回復(fù)很平淡,正如他所言,他無心幫助綠龍與她的那群小伙伴,更沒有興趣去跟其它的蟲子戰(zhàn)斗,他不是和平使者,不是什么守護神……額,好吧,從某方面來說,他的確被迫的要去守護這個世界……
但這不重要,他現(xiàn)在還有一件更近要的事情要去做呢,那便是在神域中看到的一幕情景。
顯然,那是他沒有經(jīng)歷過的,因此,所指必然是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他看到了可能性,也可能是必然性。
命運一直在捉弄世人,的確,所有的未來都已注定,它無法被改變,可它卻經(jīng)常透露出一些迷惑人的信息,你覺得,它能被改變,可殊不知,你在反抗它的時候,往往就已經(jīng)走在了它早就已經(jīng)為你鋪好的道路上了。
命運很強硬,無論你經(jīng)歷的是何種過程,但最終,都會走上早已注定的解決,而不同之處,僅僅只在于過程的略微差別。
小黑現(xiàn)在,又處于命運之網(wǎng)的分叉線上了,他可以前往圣山,或者不去,又或者晚去,這三種的結(jié)果自然不同,但都僅僅只是讓他走上了其他的分插線,無論他如何行走,這張大網(wǎng)的終點只有一處。
三者,他選擇了第一個,命運定下的結(jié)果不變,但過程會因選項而略有不同,他可能失去什么,也可能得到什么,而對他來說,他寧愿不得到什么,也不愿失去什么。
幫助精靈,或許會讓他獲得很多的好處,可按照他從神域中所看到的情景來看,他失去的,絕對遠超所得到的。
裂甲蟲母轉(zhuǎn)身,在小黑的意念下返回了蟲群,綠龍在他返回時呼喊,承諾這些許,有些東西讓他心動,但它的價值,還不足以與小黑不想失去的相提并論。
蟲群轉(zhuǎn)向了,在綠龍的面前飛過。
面對蟲群如此決絕,綠龍也不能改變什么,更不可能威脅,兩方的差距太大了。
“米里阿娜大人,您能聆聽我的祈禱嗎?”最終!綠龍還是將希望,放在了對神靈的祈禱之上。
蟲群繞過了月神夜歌,有些精靈在森林中看到了他們,露出的表情,除了驚訝,也就只有恐懼了,他們何曾見過這些龐然大物?更何況數(shù)量還是如此之多。
圣山距離此處很遠,很遠,它所在的位置,接近大陸的最南端,但蟲群的全速又豈是說笑的?不過三日,便已臨近圣山所在。
圣山的周遭,居住著為數(shù)不少的銀龍后裔,但那奇怪的是,蟲群來到此處之后,時刻監(jiān)視著大地的眼蟲,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強大的物種存在,是那種稍微強大的存在,都沒有。
唯獨遠方一座高聳的雪山上,閃耀著唯美的銀火,而那里的生物反應(yīng)極為強烈,眼蟲更是察覺到,一個強大無比的生物,正在誕生。
它的氣息很強,而且還在不停的增長,而隨著它的氣息不斷的增強,圣山上空的云層,竟然被點燃了起來,它在向下落著銀火。
而奇怪的是,這些火焰并不會點燃什么,它們在觸及物體之后就熄滅了,仿佛如此景象,只是為了裝點那宏偉的圣山一般。
這一幕很美,的確很美,然而,小黑卻沒有欣賞這幅美景的心情了。
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那熟悉的生命正在緩慢的逝去,但不是失去,它在轉(zhuǎn)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不只是如此,還有很多其他的生命,也在持續(xù)著這類轉(zhuǎn)變。
它們在凝聚,構(gòu)畫,重塑一個新的生命,可那個生命所帶有的精神,并不是一個新生兒該具備的。
它的精神正在慢慢的蘇醒,它散發(fā)出的波動很有底蘊,它透露出的信息在告訴小黑,它很古老,是一個可能從遠古時代就已經(jīng)存在的精神,他要跨越千古,在這個時代重新降……不,是因犧牲而重生。
“快!”
僅僅一個字,從小黑的牙縫中擠了出來。
他沒看到,但僅憑感覺,他猜到了,他在神域中見到的景象可能就要在他的面前浮現(xiàn)。
不,這種事情不是他想要的。
蟲群,回應(yīng)了他,勢若雷霆般涌向了圣山。
蟲群到來時,沒有銀龍的后裔察覺到,他們不在自己的居所,所有,至少是在附近的所有銀龍后裔,都來到了圣山之中。
他們之中存在著被選定的人,嗯,也可能是自愿如此的人。
圣山之上,神殿之前,巨大的祭祀臺上,一具由古老的骷骸,肉生白骨的重塑著,而在這具巨大的骷骸四周,圍繞著眾多的男男女女,不,是雌雌雄雄。
他們的外貌各不相同,但都源自于一處,那便是眼前這具骷骸的后裔。
他們在吟唱,由一位女孩引導(dǎo)著,與其他的銀龍后裔不同,她身為人形,在她引導(dǎo)咒語之下,四周后裔們的血肉開始分離了。
它們飛向了巨大的骷骸,為這具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神,注入源自于他的生命。
沒有參與其中的后裔,都跪在了祭祀臺之外,他們的神情復(fù)雜,有些是失落中帶著喜悅,有些是痛苦中帶著抉擇。
參與儀式的后裔沒有年長者,他們都很年輕,最年輕的才只有幾百歲,還沒有成年。
這很殘酷不是嗎?讓一群孩子,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的死亡,換來父神的新生。
這其中,不是所有人都是自愿的,成為儀式的祭品也不是誰都可以的,只有覺醒之后,體能流淌著銀血的后裔,才有奉獻出自己生命的資格。
狂熱與信仰,悲痛與不甘,在這些年輕的后裔們的臉上浮現(xiàn),癡笑與祈言,痛苦與哀嚎,也從他們的口中傳出。
無論他們是否自愿,這對銀龍的后裔而言,是唯一一個延續(xù)族群的可能了,即便不愿,也要為此犧牲。
而在這群犧牲者當(dāng)中,最為痛苦的并不是那些在奉獻著生命的后裔,而是正在主導(dǎo)著儀式的她。
她身上的血肉也開始了脫落,但這只是肉體上的痛苦而已,而是她驚人的領(lǐng)悟能力,讓她在震撼族人的短時間內(nèi)獲得的神性,她風(fēng)險的可不只是生命,還有那已經(jīng)融入了靈魂的神性,在銀龍的精神影響之下,衍生出的神性。
它已經(jīng)融入了她的靈魂,當(dāng)儀式結(jié)束之時,她便會徹底的消逝,無論是生命,還是靈魂。
儀式本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舉行,它應(yīng)該往后推移很長時間。
但她對神性的領(lǐng)悟超出了所有人,甚至是她自己的預(yù)料,這導(dǎo)致了儀式的提前,因為時機到了,后裔們集齊了擁有銀血的族人,他們很多不愿犧牲,而為了不出現(xiàn)異變,儀式只能在這個時候舉行。
然而,就在儀式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遠處如似黑云一般的蟲群,壓近了圣山。
銀龍的后裔對魔力也很敏感,可蟲群的蟲子又有幾只身上帶有魔力的?想感知它們很難,但圣山上的銀龍后裔也不是瞎子,那氣勢洶洶的蟲群逼近,他們不可能看不到。
蟲群不只是表面上的威勢,此刻,處于圣山之上的所有銀龍后裔,他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蟲群中的每一只蟲子都在散發(fā)著怒火,就如具現(xiàn)化一般,聚為整體,如似沖破蒼穹的利刃,朝著他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