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本體
“士道?”
頂著瓢潑大雨,暮摸出門去,但是在窗戶下,她只看見散落在地的碎玻璃,沒有士道。
“見鬼……”她眼珠一轉(zhuǎn),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剛剛一直跟在他身邊的KAI不見了,士道失蹤,絕對是KAI干的。
暮看了看周圍伸出手,從手臂上發(fā)出的光芒折射到全身,變成那身普通的黑色襯衫,簡單的不像是靈裝,但是它的確是靈裝。
“〈左之刃〉?!?p> 她張開翅膀,再度手持太刀,沖上了天空。
“真是的,出門一趟居然還把士道弄丟了,回去她們會不會責備我啊。”
小暮閉上眼,同時,她半邊頭發(fā)上的發(fā)帶,那上面的兩顆圓球開始散發(fā)出紅光。
“找到了!”
隨著聲音出口,暮的身子瞬間消失在空中,一道流光直沖西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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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被綁在她的身上,動彈不得。
“安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盞AI回過頭淡淡的說著。
“當然,這一切,在結(jié)束之前你都是出不來的?!?p> “你,真的是在保護我的安全嗎?那為什么之前還想要消滅我…”
“因為保護你和消滅你都能讓你無法干預(yù)這件事,畢竟這是我,主人和主人大人之間的事情,和你……和你們所有人都無關(guān),乃至精靈,都一樣?!?p> KAI加快了飛行速度,她貌似是用反重力飛行的,士道緊貼著她的身體,但是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你是人類嗎?”
“不,我只是智能AI,遵從主人大人的命令而行動,和我說什么也不會起任何作用的。”
“人工智能……暮那個世界的科技已經(jīng)這么先進了嗎?”
士道試著碰了碰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的確是硬硬的,就是鋼鐵構(gòu)造。
“啪!”
KAI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上。
“請停下你不被允許的行為,除了主人,誰都沒有權(quán)利觸碰這具身體?!彼涞恼f著。
士道捂著發(fā)痛的手,心里亂七八糟,卻又不敢說話。
“KAI,她追來了喲?!?p> KAI飛行軌跡一變,順勢向一幢大樓的房頂落去,在落地的時候又把士道摔了個七葷八素。
“已經(jīng)無法避免戰(zhàn)斗了,人類,注意自己,不要干擾正常的歷史發(fā)展。”
話音未落,閃爍著流光的一擊就含怒而至。
“KAI!”
KAI甩出袖劍,和追來的暮剛好頂在了一起。
“主人大人,您在妨礙我的行動…”
“把士道抓走是你的行動嗎?那好啊,既然我身為你的主人,我就要妨礙你,而且…我還要命令你,離開這里!”
暮雖然語氣強硬,但是表情卻非常凝重,她知道……她比誰都清楚,KAI這個名字,究竟代表著什么。
“做不到,主人!”
“來吧,想要說服我,就想辦法打敗我!”
看著活脫脫和變了個人似的小暮,士道瞠目結(jié)舌,這還是那個平日里活潑調(diào)皮,像個小孩子的她嗎?
“KAI,她的速度很快,不過不用擔心,你的速度足夠追上她…但是不要想辦法用力量壓制她哦,她快你就快,她更快你就更快,這樣你就能夠取得勝利……”
“明白,主人大人?!?p> 兩人瞬間以常人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沖撞在了一起。
刀光劍影交錯,剛開始還能看見刀劍碰撞,但過了幾秒鐘之后,兩個人的身形逐漸消失不見,只聽得金屬撞擊聲不絕于耳。
“叮叮叮叮當當當當——”
暮終于現(xiàn)身了,她的刀從手中脫出,飛向士道,在士道驚魂未定的眼神中,從他的頭上掠過,插在了后面的矮墻上。
“嗚……”
沒了武器,暮落地后連跳了兩次,落在矮墻旁邊。
“主人大人失去了精靈的力量,現(xiàn)在的你只能使用自己的這一把刀,雖然主人大人還是很強,但是,這樣子的主人我也能與之一戰(zhàn)?!?p> “你在小看我嗎?”
“只是陳述事實而已,KAI只會說出經(jīng)過數(shù)據(jù)分析確認無誤的事實,主人大人?!?p> “一口一個主人,攻擊的時候卻比誰都賣力…哼?!?p> “因為是主人大人,我必須全力以赴?!?p> 暮這是第一次見到和自己的速度相當?shù)目靹Γm然她知道對方的實力不會弱,但是這么強…她也暗暗發(fā)愁。
“真是的…未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副機體究竟是怎么做出來的?又怎么給這孩子安上去的,速度居然能達到這種程度,能和我不相上下…”
“可惡…這種程度的KAI,它的處理器群組肯定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但是在哪里!”
“主人大人,繼續(xù)?或者聽從我的安排?”
“地球上沒有的話…太空?”
暮的大腦運轉(zhuǎn)著,思索著。
陰云密布之下光芒透不過來,小暮的速度也因此被減弱了一些,至于全速的自己,KAI能否跟上,她已經(jīng)不管了。
“喝啊!”
長刀閃爍著光芒,這一次,暮在劍刃上附著了光的力量,此時脫手,就能夠像劍氣一樣激發(fā)出去,進行遠程攻擊。
“…主人大人?!?p> KAI一個閃身,連同長劍之后襲來的劍氣,共同躲掉。
“三道…不對,六道?!?p> 暮揮砍著空氣,劍光分散著打向了那片區(qū)域。
“主人大人,看來您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了?!?p> KAI向后退了一段距離,伸出雙手。
“不過我暫時不能在這里輸給您。”
“偽典·天移——”
那一刻,沒有光芒閃爍,也沒有什么東西從那片空間飛出,六道刀光切斷了空氣,險險的擦了過去。
“KAI,我知道該怎么切斷你和主機之間的聯(lián)系,只要用特定的頻率干擾就能讓你徹底癱瘓。原本是為了防止被駭客偷取控制權(quán)使用的…在這里還能用得上?!?p> 暮猛地抬起頭,隨后宛如條件反射般的向后彈射開來。
“轟!”
樓頂被轟出一個大坑。
“你還真是難纏…”
“用來干擾我的特定頻率,主人是知道的,但是那個特定的頻率在一定范圍之外就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p> “嘁,不需要化身為光的空間系瞬移,真是的,未來的我究竟在做什么?”
暮拍了拍胳膊,低聲說道。
“主人大人一直對我抱有敵意,所以我也不得不戰(zhàn)斗,如果主人大人能夠放下武器的話,我也不會繼續(xù)攻擊?!?p> “……………”
士道一直看著她們的戰(zhàn)斗,的確,小暮一直都是先出手,而且每次都是全力攻擊KAI,而KAI每次都是手下留情,或者留出了反應(yīng)的時間……
“為什么?”
他看著低沉著臉的暮。
“為什么你會對她這么抗拒…”
“無法利用速度取勝,針對你的特攻也會失敗,真的沒辦法戰(zhàn)勝你了嗎?”
暮抬起頭,緩緩收起長刀,見此情景,KAI也慢慢的降落于樓頂。
“主人大人……”
“KAI,別被她騙了哦,她會在你試圖接近她的時候突然發(fā)起攻擊,那種速度,可能連你的電腦都反應(yīng)不過來?!?p> “!”
KAI停住了腳步,看著對面雙目緊閉的暮,瞇起了眼睛。
“………是誰在控制著你?”
暮睜開了眼睛,在KAI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她便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計謀又泡湯了。
“我問,究竟是誰,在指引著你?”
“這一點,主人大人是最清楚的了?!?p> 暮笑了笑:“是啊,我真的很清楚呢?!?p> “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如果是她的話,我可能……”
KAI側(cè)耳傾聽,過了一會兒,她開口說道。
“主人大人還沒有使出全力吧。”
“?”
“那么,我讓主人大人可以徹底的展現(xiàn)出全力?!?p> 士道突然感覺頭腦一陣眩暈,一股刺耳的雜音充斥著他的耳朵,然后他暈了過去。
“你!…只是暈倒嗎?”暮差點跳起來,不過看到士道的模樣,她又重新冷靜了下來。
“主人大人,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p> “哦?你在教我名言警句?”暮笑了笑。
“是啊,你說的對,自從剛才開始我就怎么想著用謀略來打敗你,但是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KAI沉默不語。
“你說的對,我的確還有底牌,不過……”
暮低著頭。
“主人?”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都需要做好覺悟。”
暮緩緩抬起頭。
“我…她,果然還是那么討厭自己啊。”耳機里的聲音一頓。
“請打敗我,主人,然后我會幫助您…解開您的心結(jié)?!盞AI微微彎腰。
就在她彎腰的同時,她的機械身體突然開始了變化,如虛擬的影像一般,裝甲和外骨骼在她的手臂上浮現(xiàn),著裝。
一個小小的魔法陣如同側(cè)馬尾一樣浮現(xiàn)在了她頭部的右前方,那手背,腹部,還有頭部均鑲嵌著一顆五彩的寶石,它們連接著。在胸部中間,如同混沌的光芒一般閃耀著一顆發(fā)光的球體。
“主人大人,您還有您的力量,從這位人類身上取得的,現(xiàn)在是展露的時候了?!?p> “我真的,不想再以這種面貌示人…”
暮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
一束耀眼的陽光拔地而起,那光芒,甚至刺破云霄,劃破了傾盆的大雨和濃密的烏云。
十字星型的光束在云層中炸裂,但是云卻并沒有被震開,反而轟鳴起雷霆回應(yīng)。
龐大洶涌的魔力波動開始凝聚,盔甲的碰撞聲突兀的響起,在那耀眼光柱的中心,緩緩的踏出了一只腳。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腳…只能說上半部分還能算作人類,從膝窩處,到最下面就越來越窄,普通人的小腿肚的位置,是一把鋒利的堅刃。
好像整條腿被砍掉,然后換上了兩把剪刀一般,并不違和,但無比特殊。
“喀嚓!”
整個身體從光柱中破出,光芒也慢慢的消散了,在傾盆大雨之下,她立在那里,半白半黑的長發(fā)被雨水打濕,她睜開雙眼,在已經(jīng)不是孩童的臉頰上,透露著凌厲。
她的服飾是黑色的,修長的雙臂裸露在外,純凈白的手套顯得脆弱無比,與之對應(yīng)的裙子也是同樣輕薄的紗衣。但是卻有四把長長的劍刃如同裙擺一樣插在裙子的縫隙中,警告著這些美麗的服裝并非善類。
她的雙腿沒有任何遮蔽,如同刀鋒一般鋒利的小腿也不用什么遮蔽。瀑布一般的頭發(fā)開始在腰部分叉,逐漸從白變黑,另一邊則是由黑變白。
她穿著銀色和黑色的盔甲,但是盔甲并沒有覆蓋全部身體,胸甲好像根本包裹不住它應(yīng)該包住的東西。那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識。
她就像中世代的騎士,那個樣子……給人以無比威嚴的壓迫,還有恐懼。
“主人大人,這就是您的本體嗎?”
在成年暮的身高壓迫下,剛剛和幼暮一樣高的KAI頓時被壓了無數(shù)頭,但如此她仍然不緊不慢,毫無懼色的看著面前的她。
“開始吧?!蹦号e起手。
那是不如往常的成熟的聲音。
一條如蛇的鎖鏈纏繞在她的肩上,執(zhí)握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