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碧空輕風(fēng) 其一
明亮的月光照耀著大地，殘缺的月亮映襯著孤獨的坐在月光下的身影。
云暮暮不害怕敵人，只要能用武力解決，那都不算是什么，她害怕的是無法單純解決的事情，就比如說現(xiàn)在。
屋子的大門緩緩打開了，走出來的人是云巖，他看著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月亮的云暮暮，無奈的搖了搖頭。
“進(jìn)去吧?！?p> “…………”
云暮暮一聲不吭，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轉(zhuǎn)頭走進(jìn)門內(nèi)，看著她的樣子，云巖又露出苦澀的笑容。
“真是的…小暮暮，為了你我真是忙的焦頭爛額…不過，你總有一天能理解哥哥的苦心的，你現(xiàn)在，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穿過走廊，云暮暮緩緩?fù)崎_房門，世川坐在桌子旁邊，仍舊是那個背對著門的方向，他一動不動，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
“世川君？”
云暮暮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走到近前，她突然眼神一緊，看著世川手中握著的那副卷軸。
“魔法卷軸？這是…逆時卷軸…”
云暮暮吃了一驚，扭頭看向外面。
“是哥哥…”
“小暮?！?p> 一只手搭在云暮暮的肩膀上，她扭過頭去。
“你哥哥說的…在理?！?p> 云暮暮什么都明白了，她咬著牙，狠狠的盯著房門，眼神就好像要把房門盯穿一般。
“那個家伙…我不會饒了他的。”
“不要這樣，我是真的覺得，這樣對你更好?！?p> 世川站起身來，他的眼神充滿了決絕，在這一個多小時里，他做出了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只要我們分開，你會幸福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希望影響你的一生?！?p> “不要被老哥的那些鬼話騙了，用卑鄙的詐術(shù)騙人這種事，他可是行家里手！”
“小暮，我是認(rèn)真的！”
世川緊緊抓住她的手，嚴(yán)肅的說著。
云暮暮終于聽出來世川的語氣不對，她凝視著世川堅定的眼神，逐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哥哥究竟對你說了什么，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世川流露出不舍的感情，他用顫抖的手摸了摸云暮暮的頭，很快的就拿開了。
“小暮，雖然我也很舍不得，不過…這是對你好。我有自己的命運，你也是，所以…你還是回去吧。我考慮過了，你需要和你哥哥回去，我作為一個人類，注定陪你不長…”
“說什么呢，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一定會比你先死的?！?p> 云暮暮愣了一下，牙齒緊咬著嘴唇。
“我，一定會等你一輩子?！?p> “我就是害怕會變成這樣…”世川突然握住云暮暮的雙手，聲音顫抖的說著。
“如果會變成這樣，我寧愿離開你，你的生命還很長…求求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聽著世川近乎哀求的語氣，云暮暮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這樣…”
“那我就陪著你一起去死吧！”云暮暮突然仰起頭，堅定異常的說道。
“你瘋了！”
大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云巖從門口沖了進(jìn)來，他的臉上布滿了驚惶的表情。
“你知道人類的壽命極限嗎，最多不過一百年，而我們能活很久很久，你居然甘愿陪著他一起死？！”
“那又怎么樣…”
“你不可以這么決定！我們的壽命可比人類長百倍，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nèi)プ?，而且現(xiàn)在我們噬靈族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革命才剛剛成功，還有堆積如山的工作…這些至少千年才能處理好，你怎么能因為這個人類就放棄這些?！?p> 云巖滔滔不絕的說著，他沒有發(fā)現(xiàn)云暮暮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陰沉，牙齒也咬的越來越緊。
“雖然我們噬靈蛛人數(shù)少，但是…我們最終一定會統(tǒng)治其他噬靈族，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我的妹妹，你的任務(wù)還有很多，這只是剛剛……”
“給我閉嘴！”
云暮暮眼中紅芒猛然暴漲，她狠狠的盯著云巖，怒吼一聲。
在她的眼神注視之下，云巖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兩步，剛剛的威嚴(yán)在云暮暮面前蕩然無存。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云暮暮猛地一跺腳，整個房子都震動起來，云巖連忙伸出手，隨著黑影浮上地面，房子的震動也逐漸停下。
世川和云巖惶恐的看著神情大變的云暮暮，一句話也不敢說。
“從小到大，你有關(guān)心過我嗎？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把你的計劃，你的統(tǒng)治放在第一位！噬靈蛛現(xiàn)任族長算什么，你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親人，你陪著我從小到大，但是你根本沒有給我任何親人該給的關(guān)心，你根本不配當(dāng)我的哥哥！”
云暮暮的眼神逐漸瘋狂起來，她血紅色的瞳孔注視著云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后來，簡直是情緒失控的大吼大叫。
云巖聽著云暮暮的喝罵，緊咬著牙一言不發(fā)，云暮暮的話徹底的噎住了他。
“我是你的妹妹？你真的這么以為？我始終只是你的一個棋子，你手里的劍！就連我的終身大事都是你擴張領(lǐng)土的一步棋！云巖，小的時候你欺騙我，讓我為你而戰(zhàn)，我忍了……現(xiàn)在我長大了，你竟然仍然還想控制我？說話呀！”
“可是，我這是為了你好，你還沒有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你還是個孩子…”
“孩子？！我還是個孩子？就因為你比我出生早半個小時，你就可以決定我的命運了？”
云暮暮突然近乎瘋狂的怒吼一聲。世川嚇得跌坐在地上，雖然這股氣勢不是沖著他來，但是她這個樣子還是著實嚇了世川一大跳，云暮暮的情緒從來沒有過這么失控的時候，自從他認(rèn)識云暮暮以來，就沒見過她這么發(fā)瘋的吵過。
“我的命運…從來就沒有幸福過，我們費盡千辛萬苦開啟了異世界的通道，可是即使到了異世界又能如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朋友…或者是說類似于朋友的人類，可是她究竟是怎么對待我的？她的腦子里整天只想著那個鹿目圓鹿目圓，我呢，我為她付出了那么多，沒用…一點也沒有用！”
“沒有用，聽到?jīng)]有！”
云暮暮一把拽過桌子，沖著云巖丟了過去，云巖下意識的用手一擋，木桌碎成了木片片。
“直到現(xiàn)在，我才終于找到我的幸福，只有到了這個世界，我才終于找到一個能真正對我好的人，他溫柔，和善，真正的關(guān)心我，他帶我去玩，在我出事的時候還擔(dān)心我，即使不是什么事都順從，但是他還是很照顧我。他和你不一樣，他不想利用我做任何事，他不需要我的力量，我的魔法，我的一切……他喜歡的是我，不是我的附屬品?！?p> 云暮暮的聲音變緩，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然后你現(xiàn)在又來了，說什么大局為重，是啊，的確是大局為重啊?！?p> 云暮暮眼眶含淚，但還是嘲諷的笑了一聲。
“沒錯啊，只要把我嫁出去，我們就能夠搶到更多的土地，擁有更強的實力…這將會讓我們種族變得更加強大不是嗎？呵呵，誰不愿意讓自己的族群變得強大起來呢？你說對不對，哥哥？”
云巖站在那里，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所以我才答應(yīng)世川君，即使活的時間短又能如何，我就算回去，也要把他帶到我們那個世界，幾十年之后，我就要陪著他一起死！我早就活夠了，這個沒有幸福的世界，還不如早點死了算！”
情緒失控的她根本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一面痛哭一面痛斥著云巖，而云巖則是威風(fēng)全無，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只是聽著。
世川緊緊抓住云暮暮的手，云暮暮反過手來，握住他的手腕。
“哥哥，你真的，不同意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小暮…”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云巖還是出乎意料的倔強。
云暮暮聽到他的回答，居然沒有任何的吃驚，就像已經(jīng)預(yù)料到他的答案一般，她眼睛里終于流露出徹底的失望之情。
“我就知道，你這個過于理性的…理性到無情的怪物一定會這么說?！?p> “不過哥哥，你再也沒資格逼我了。”
云暮暮聲音突然變的輕柔下來，她粲然一笑。
一瞬間。
只有短短一瞬間，世川連她怎么召喚出武器的都沒看見，折射著鋒利光芒的左之刃已經(jīng)搭上了她自己的脖子，云暮暮左手握著左之刃，默默的看著云巖。
她用自己當(dāng)做人質(zhì)，威脅云巖！
“住手！小暮暮，別沖動！”
云巖剎那間被嚇得冷汗直冒，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就繃的死死的，隨時準(zhǔn)備沖過來奪刀，但是在云暮暮的逼迫之下，他一動也不敢動。
“哥哥，我，再也不會聽你一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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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變的無比嚴(yán)峻。
云暮暮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云巖的右臂泛起黑霧，隨時準(zhǔn)備沖過去，世川和云暮暮手拉手站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云暮暮手上的那把刀究竟有什么用，但是…他知道這樣很危險，因為云巖隨時都準(zhǔn)備搶那把刀。
就在這極端緊張的局勢下，世川忽然感覺腦海里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聽著，人類，你必須幫我！”
他下意識的看向云巖那邊，云巖正在盯著他，見他目光投來，云巖使了個眼色，叫他不要看這邊。
“幫你？”云巖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句話。
“是的，我靠近不了她，左之刃對于她來說是致命的。所以，你必須想辦法讓她放下那把刀，這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不許失誤！”
云巖不能閉眼太久，否則會被云暮暮看出端倪，她了解自己的一切底細(xì)，雖然此時云暮暮情緒激動，但是正因如此，云巖才不敢冒這個險。
必須把希望寄托在這個人類身上…
而這個時候的世川，腦子里正在拼命想著怎么讓云暮暮放下武器，他的腦子一片漿糊，根本想不出來什么點子…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世川的內(nèi)心在劇烈的掙扎著，似乎就要做出什么決定一般，終于，他下定了決心。
“小暮，不要這么做?！?p> “不可能！”
云暮暮咬著牙，仍然漠然的注視著云巖。
“不要再為了我這么做了，我根本對不住你?！?p> “世川君，你沒必要自責(zé)，我們什么事情都沒做錯，一切的錯，都是他的。”
云暮暮緩緩握緊了世川的手腕，她緊咬著牙關(guān)盯著云巖。
“我們一起留下來，一切后果，我來扛就是?！?p> “不，我不能和你回去?！?p> 世川突然甩開云暮暮的手，低聲說道。
“為…為什么？世川君？”
云暮暮的氣勢一滯，她愣愣的看著世川。
世川面色復(fù)雜的瞟了一眼云巖，深吸一口氣，突然沖著云暮暮，跪在了地上。
“世川？！”
云暮暮目瞪口呆的看著跪倒在她面前的世川。
“今天早上，五十嵐來找我了?！?p> 世川低著頭，從牙縫里艱難的擠出了這幾個字。
“五十嵐？是啊，她不是找你一起上學(xué)來著嗎？快起來！”
“不，我對不起你！她把我?guī)У饺ツ晡覀儽戆椎牡胤搅?，而且，她還問我究竟能不能接受她的表白，再一次答應(yīng)她，然后我…我……”
云暮暮緊緊的盯著世川，世川的額頭冒出了一滴又一滴的冷汗。
“我…答應(yīng)了她，我覺得我喜歡的還是五十嵐，不是…云暮暮?！?p> ………………
云暮暮的表情開始緩緩的變化起來，從嚴(yán)肅逐漸變成了驚愕，又變成不相信，世川則是低著頭，不敢看云暮暮的眼睛，但是他能感覺到，云暮暮盯著他的眼神逐漸失去了凌厲之色。
“你騙我…”
“五十嵐姐姐我知道，她絕對不是那種人…”
“不對，我說的都是實話，請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
世川忍住不露出說謊的樣子，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騙過聰明的云暮暮，但是…目前為止只有這么一個辦法，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在滴血。
云暮暮緩緩松開了世川的手腕，突然，她嗤笑一聲，嘴角緩緩翹起，看見他的笑容，世川心頭一沉，果然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哈，不對，這怎么可能？世川君對我很好的，而且，我也幫助過五十嵐，她一直和世川君都是朋友…”
“是朋友…”
云暮暮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搖搖晃晃的退后了好幾步，左之刃掉在地上，云巖見狀，連忙跑過去扶住她的身子。
“騙人的…”
“世川，我究竟有做錯什么？我…我喜歡你啊，我們發(fā)過誓的啊，這一生我要陪著你，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云暮暮無力的倒在云巖的手臂里，她似乎在一瞬間靈魂脫離了身體一般有氣無力的說著，即使是無比悲憤的心情，同樣沒有辦法說出來。
看著她的樣子，世川暗自慶幸她沒有發(fā)現(xiàn)，只不過緊接而來的就是劇烈的心疼，他強忍住要出來的眼淚，語氣強作鎮(zhèn)定的說著。
“小暮，你什么都沒做錯，但是你太完美了，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是人類…注定要和人類共度一生，對不起…”
“……………”
云暮暮再也說不出來什么話了，她終于看出世川并不是中了什么魔法或者在胡說八道，他是認(rèn)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分開，那種語氣的堅定，也是云暮暮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妹妹…”
云巖看著她呆滯的眼神，連忙握住她的手腕，當(dāng)感覺到還有脈搏時，才松了一口氣。
“不是左之刃就好，只要不是那東西，什么傷都有救回來的可能…”
“是嗎？”
良久，云暮暮終于抬起頭，眼中的紅芒極為黯淡，甚至充滿了濃濃的絕望。
“那么，祝你們幸福吧?！?p> 沒有半句廢話，說完，她就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向門外走去。
“小暮，你要去哪里！”
“我總算是明白了，我才不配得到幸福呢，我以前傷害過好多人…像我這么罪惡滔天的怪物，怎么可能，奢求幸福什么的呢？”
“不許過來！”
她砰的一聲重重關(guān)上房門，自己一個人走到院子里去了，留下云巖和世川在房子里面面相覷。
云暮暮獨自一個人立在院子的中心，她撫摸著小假山…那是前幾天生日時候她自己給自己堆的。
“至少，讓我再做最后一次屬于自己的決定吧?！?p> 她睜開空洞無神的眼睛。
“我是絕不會回去的，絕對，不會?！?p> 云暮暮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一對翅膀從她身后彈出，她騰空而起，向著遙遠(yuǎn)的夜空飛去。
逐漸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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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還留在房間里的，只剩下世川和云巖兩個人，云巖雖然因為剛才云暮暮的失態(tài)怒罵而失神了一會兒，不過在云暮暮走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清醒。
他看了看世川，此刻的世川仍舊跌坐在地板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空無一物的門板。
“人類…我現(xiàn)在倒是有點佩服你了，和那些愚昧無知的人不同，你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或許妹妹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吧?！?p> 世川沒有回話，他默不作聲的抬起左手，看了看手中握著的，可以回溯時間的卷軸，他背過臉去，一把將它塞進(jìn)云巖的手里。
云巖微微瞇起眼睛。
“魔法已經(jīng)可以發(fā)動了，你現(xiàn)在該像你說的那樣，回到今天早晨去重新做選擇了?！?p> 聽到云巖的話，世川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重新選擇，那是一種欺騙，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永遠(yuǎn)不會改變，我的錯誤，我自己會承擔(dān)?！?p> 看著世川還是坐在那里，云巖走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
“小子，你沒有做錯什么，所以我不會怪你，想要什么補償?shù)脑?，我可以給你?！?p> “不必了，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世川苦澀的笑了一下。
“明天，你就帶著你的妹妹走吧，我就當(dāng)生活中從來沒出現(xiàn)過她，而那些流言…時間長了會消失的?！?p> 見此情景云巖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雖然過程不算順利，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小暮說的那些事，是真的嗎？”
世川突然抬起頭，盯著云巖問道。
“差不多…沒有假話。”
云巖躲閃著世川的眼睛，和剛才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利用你自己的親妹妹，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biāo)，對嗎？”
“……………”
云巖沉默了下來，他無法否認(rèn)這一切，特別是云暮暮，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也是…不得不做的選擇。
世川猛地抬起手，重重的扇了云巖一個耳光。
“人渣。”
做完這一切后，世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然后重重的關(guān)上房門。
云巖愣愣的看著世川房間的門，憤怒的表情逐漸浮現(xiàn)上他的臉頰，拳頭捏的咯嘣咯嘣直響。
“人類，區(qū)區(qū)一個人類！”
他感覺無比的屈辱，但是最后，他的拳頭還是無力的松開了，世川的這一個耳光沒有任何力度，但是確確實實的打在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云巖即使從來都不承認(rèn)，他也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究竟是多么絕情。
即使云暮暮和他回去，兄妹關(guān)系也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世川的這番話對她傷害太大，而這一切，偏執(zhí)的云暮暮都會歸咎在自己的身上，經(jīng)歷了這件事，云暮暮已經(jīng)深深的怨恨上了她的親哥哥，云巖。
“全都是…異世界的錯?！?p> 想到這里，云巖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他沖出門外，狠狠的盯著晴朗的夜空，手臂上黑氣暴涌而出。
黑霧凝聚成黑氣，云巖帶著破空聲猛地一揮手，黑氣向著月亮飛去，在半空中炸開。黑霧轉(zhuǎn)瞬間彌漫了整個天空，晴朗的天空驟然變的陰沉無比，烏云遮蓋住了月亮，密布的濃云讓這唯一的亮光消失殆盡。
“轟！”
一道霹靂雷光閃過，隨后傾盆大雨澆在了云巖的身上，他獨自一個人立在狂風(fēng)暴雨中，高大的身影此刻卻顯得無比單薄。
“我唯一的珍寶，我的妹妹…你絕不可以離開我，我一定要將你帶回去，這一切…都是，都是，為了你的幸福！”
云巖的身體上逐漸升騰起濃重的黑霧，在狂風(fēng)暴雨之中，他的身體消失在了陰影里，化為無數(shù)黑光沖向萬千方向。
暴風(fēng)雨，依舊還在瘋狂肆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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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知道何時過去，世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天他起床的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世川一個人推開房門走進(jìn)客廳。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想起以前在這里共度的時光，恍若隔世，世川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昨天晚上，桌子被云暮暮砸碎了…只不過，即使云暮暮不把桌子砸碎，世川也不可能在那上面見到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了。
世川早已習(xí)慣了和云暮暮共同生活的日常，她離開了，一段時間之內(nèi)世川很不習(xí)慣…
不過，這一切都是小事，世川走去廚房自己煮上水，就像以前自己一個人獨居那樣做飯，半個小時之后，世川嘗了一口做好的湯…很難喝。
“不會的啊，明明和以前的做法是一樣的…”
皺著眉頭把難喝的湯喝完，世川總算是覺得身子有了點力氣，他這才抬頭看了看表，已經(jīng)10點多了。
“還需要去學(xué)校嗎？”
他自嘲的一笑，去學(xué)校有什么用，那會讓他再次遭到同學(xué)們的冷眼嘲笑，世川自己放棄了重新選擇的機會，他的人生早已經(jīng)在那一刻崩毀了。
“我…真的還有必要活著嗎？”
他趴在床上，喃喃自語著。
失去了云暮暮，又失去了朋友和同學(xué)，世川什么都沒有了，濃濃的絕望襲上他的心頭，他真的很想就這樣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又有一絲不甘與憤怒。
“砰砰砰！”
突然，世川的耳朵里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他無神的眼睛陡然間明亮起來，從床上蹦了起來。
“云暮暮，是你嗎？”
他飛奔著去開門，就在門打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黑衣身影不由分說的沖了進(jìn)來，在屋里轉(zhuǎn)悠了一圈，停在他身前。
“妹妹…沒在你這里，可惡！”
看到那張臉，世川就知道不是云暮暮，而是云巖，他失望的走回了客廳。
“你有什么事嗎？”
“這次的事情可有點了不得…”
云巖緊咬著牙關(guān)，臉上露出惶急的表情。
“云暮暮，她……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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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了？”
世川眼瞳一縮。
“你不是…要和她一起回去的嗎？”
“昨天晚上她離開的時候，我找不到她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辦法，我的心靈感應(yīng)也給她隔絕了，我現(xiàn)在不知道她在哪里……”
云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里轉(zhuǎn)著圈。
“我只能在異世界停留48小時，也就是說明天的上午我就必須得走了，如果那個時候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話…”
“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云暮暮她受到這種刺激究竟會做出來什么事，我現(xiàn)在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我們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云巖蹲在地上，瘋狂的用手揪著頭發(fā)。
世川看著云巖焦慮無助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
“雖然我的力量很有限，不過，我會幫你找的?！?p> “謝謝，但是…如果她是有意藏起來的話，誰都找不到，我現(xiàn)在先回一趟天宮市，去找那邊的人類問問?！?p> 云巖說著，飛速沖到了院子里，展開翅膀，在臨走之前，他忽然回過頭去，抓住世川的肩膀。
“我求求你，必須要找到她，如果云暮暮這次不能和我回去…我們噬靈蛛族，可能就會因為失約和噬靈云蝠族開戰(zhàn)了！”
“開…開戰(zhàn)？”世川也嚇了一跳。
“這可不是什么玩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現(xiàn)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說完，云巖伸開翅膀，迅速的消失在了天邊，看著他離開，世川也緩緩握緊了拳頭。
事態(tài)逐漸變的嚴(yán)重起來，即使是他也必須從悲傷中走出來，云暮暮逃跑了，世川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他必須把她找出來…
否則，云暮暮也會和他一樣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