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暮和陶卿清用過午膳之后就書了帖子,叫人請丞相府大少爺去華清樓一聚。華清樓是京城的第一大酒樓,并且蘇云暮暗中的產(chǎn)業(yè)。
陶卿清把蘇云暮送走之后,自己帶著玉瑩施施然往錢蜜兒的院子走去。陶卿清邊賞著周圍的初秋景邊走,注意到后面那個鬼祟的身影,冷笑一聲,是錢蜜兒或是桂娘的人吧,跟蹤功力著實差了。
“娘娘,是錢側(cè)妃的人?!庇瘳撛谂赃叺吐暤?。陶卿清微笑,這就是為什么這次要帶玉瑩,冬靜畢竟太嫩了,對府里的人并不是了解的那么清楚,而且也沒有習(xí)武之人那么敏銳的觀察力
走著走著,陶卿清腳鋒一轉(zhuǎn),往桂娘的小院子走去。轉(zhuǎn)了方向之后,陶卿清感覺到了后面跟蹤的離去,想了想低聲道:“暗衛(wèi)去跟上她,看看回去之后跟她主子說什么?!痹捯魟偮?,陶卿清身旁的樹葉微微一動,像是被微風(fēng)輕輕帶起一樣。
“奴婢參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桂娘院門前的婢女看見陶卿清,連忙跪下行禮。陶卿清淡淡瞥了她一眼,揮手讓她起身,道:“同你家桂娘說一聲,本宮來看看她?!?p> 婢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身,小跑著去告知桂娘了。陶卿清看著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的婢女,有點奇怪,偏頭問向玉瑩:“我看起來就那么可怕?那個婢女是什么情況?”
“怎么會,娘娘美若天仙,那婢女一定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容貌那么差,故而黯然神傷。”玉瑩淡淡一笑回答道,明明是那么諂媚的話,卻在玉瑩那張淡然的臉上表現(xiàn)出的只有真誠。
陶卿清深深看了玉瑩一眼,調(diào)笑說:“玉瑩你午時莫不是食了拌了蜜的飯,嘴這么甜。本宮被你說的都飄飄然了?!痹捠沁@么說,可陶卿清淡淡的臉色哪里有飄飄然的樣子。
就在陶卿清和玉瑩說話的時候,桂娘快步走來,朝陶卿清微微一福道:“妾身見過太子妃娘娘?!?p> 陶卿清轉(zhuǎn)頭看去,一個身著淡藍色紗衣的美艷女子微低著頭站在自己面前,臉尖尖小小的,化著稍有些夸張的妝容,可與她今日這身淡色紗衣并不沖突,反而有股異樣之美。陶卿清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艷妝與淡衣也可相配。
“本宮飯后隨便走走便走到你這院子里來了,想著既如此機緣巧合,那便來桂娘你這里坐坐?!碧涨淝宓挥懈哔F感一笑,向桂娘說道。雖說方才的小婢女十分惶恐,但桂娘表現(xiàn)出的卻是對陶卿清無一絲恐懼。
“既是如此,娘娘便進院坐下喝杯熱茶吧。桂娘先前便存著一些上好的碧螺春,還請娘娘賞臉嘗一嘗。”桂娘是個慣會說話的人,也不見一些侍妾常有的上不得場面,是個不錯的人。
陶卿清微笑點頭,率先往院子里走。桂娘落后兩步跟上,竟是把自己放在婢女的位置上。陶卿清瞥見,嘴上沒說但還是暗暗有些驚訝,很少有妾室會這么自覺,常常是把自己當(dāng)主子的人多,其實妾室也只能算是一個婢女。
陶卿清進院子之后,徑直走向主位的榻上坐下,特地看了看桂娘的臉色,發(fā)現(xiàn)桂娘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陶卿清心里忖道:如果桂娘的行為不是她真實的心里想法,那么這個女人真是恐怖。
“娘娘先在這里等著桂娘,桂娘去拿茶具。”桂娘柔柔地一福,退下了。桂娘柔柔弱弱的樣子跟錢蜜兒很是不同,一個媚骨天生的人柔柔弱弱的樣子是會激起人的保護欲和憐愛的,而一個故作柔弱的人別人是看得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桂娘端著茶具走進房間,將茶具放在陶卿清面前的小桌上后才在陶卿清對面坐下。桂娘將水壺放在一旁的爐子上燒,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膝上,一副乖巧聽陶卿清說話的模樣。
“桂娘不必這般拘謹,本宮過來只是順道找你聊聊天罷了?!碧涨淝蹇粗鹉锏臉幼樱瑴厝嵝χ?。桂娘手微微一動,卻還是沒變位置,說:“桂娘知道的?!?p> 桂娘雖是這樣說,卻是很明顯不相信陶卿清的話。她的院子在最偏的地方,若是太子妃娘娘真是順路,怎么就正好到了她這偏僻的小院,明明外面有好幾個院子??墒牵渝锬餅槭裁匆獊碚宜兀克⒉皇軐櫚?,在這太子府也并未做出什么事情啊,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的事?不可能啊,自己平時做的很隱秘啊。
“桂娘,水燒開了?!?p> 桂娘陷入自己的思索中,還是陶卿清一句提醒才讓桂娘回過神來。桂娘趕緊端起水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妾身方才出神了,還望娘娘不要見怪?!碧涨淝逍α诵]說話。
看桂娘泡茶的手法,很明顯是經(jīng)常泡茶,動作行云流水,頗有美感。陶卿清看著像是表演一般的泡茶,心境一下就靜了。
“桂娘啊,泡茶手法很是不錯,挺謹慎的?!碧涨淝咫S意的一句話就讓桂娘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