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7:重花令
剛一接過這沉重的重花令,鄭廉的心中陡然一驚。
在這一瞬間,他立刻知道,原來那刺殺飛天蟒的雙花會,是鄭術(shù)請的。
原來在自家的那些商鋪前,還有兩百位暗中保護的銀牌殺手存在。
他的心中止不住的吶喊著:鄭術(shù)!你在暗中,到底為鄭家做過多少事!
但下一刻,鄭廉便是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再耽誤時間。眼見鄭術(shù)正無比艱難的一人對抗七八位高手,顯然有些難以支撐。
鄭廉更是知道,此刻自己的實力,或許待在這里只會給鄭術(shù)多添麻煩。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趕快召回那兩百位雙花會的銀牌殺手,回到這里。
想到此處,鄭廉即刻躍過高墻,直接身騎快馬朝著鄭家商鋪奔去。
他這一路只是加速,并未絲毫理會兩側(cè)行人。
以至于行人在見到一匹如此橫沖直撞的快馬之時,紛紛兩側(cè)躲開,不想擋它去路。
不一會,鄭廉已是來到了那商鋪附近,可這周圍的情況卻很是正常,來來往往的行人,也都是尋常人的模樣。
鄭廉根本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雙花會的人。
他感覺有時候這些人太專業(yè)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鄭廉忽然高舉著手中的重花令,高喊一聲,“雙花會的銀牌殺手!出來一見!”
此話一出,過往的老頭老太太輕蔑的瞥了他一眼,最后又默不作聲的走開了。
鄭廉沒想到此話一出,竟是石沉大海,周圍完全無人回應。
可他轉(zhuǎn)念一想,雙花會作為最專業(yè)的殺手門派之一,那些銀牌殺手在獲得任務(wù)之后,肯定會照著任務(wù)行事。
想讓他們輕易改變暗中保護商鋪的任務(wù),想來肯定很是困難。
但這時的鄭廉知道,此刻鄭術(shù)危在旦夕,鄭家危在旦夕。
鄭術(shù)將此種重要的任務(wù)交給自己,自己就絕對不能再搞砸了此事。
所以鄭廉便想著豁出一切,也得將這兩百位高手請回去。
他再度高舉這重花令,高聲宣喊道:“各位好漢,我知道你們肯定就藏在附近。但我鄭家今日有難,你們也都是我鄭家雇傭之人。還請你們跟我回去保護鄭家。事成之后,重重有賞!”
“不行,那不是我們的任務(wù)?!?p> 一句話幽幽的飄來,鄭廉立刻環(huán)顧四周,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句話的來源。
此刻的他焦急萬分,雙眼之間的淚水也是止不住的流淌。
他明白,若是此次真的找不回這兩百位銀牌殺手,他們鄭家真的要毀于鐵家手下。
想到這時,鄭廉不經(jīng)淚流滿面,忽然雙膝跪地,猛磕一頭,撞地有聲,他高喊一句,“我鄭家來此青城不過數(shù)十年,卻從未做過魚肉鄉(xiāng)里,傷天害理之事!今日有人要滅我鄭家,請二百位好漢施以援手!祝我鄭家度過此難。晚輩鄭廉,求求你!”
“你”字剛出,鄭廉又是猛磕十個響頭,額頂鮮血四溢,重花令也掉在了地上。這也驚的那些鄭家商鋪的眾人,立刻前來想要攙扶起大少爺,還一邊詢問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可從未見過這尋常嘻嘻哈哈的大少爺,竟會在此為無名之人磕頭行禮。
圍觀的百姓見此情形,也是不由悲從中來。
他們都很是清楚這鄭家的大少爺說的沒錯,那鄭巖鄭家來此青城數(shù)十年,果真從未做過魚肉鄉(xiāng)里,傷天害理之事。反而時常施以援手,幫助這青城的苦難百姓。
可這些百姓,也就只能重重嘆息一聲,只嘆世道不公,蒼天無眼。他們更是沒有任何的實力,去幫助這個鄭家的大少爺。
此刻,接連磕下數(shù)十個響頭的鄭廉,在腦門再度下跌之時,卻是忽然被一直布滿老繭的大手擋住。
鄭廉猛地抬頭,卻是發(fā)現(xiàn)一位身穿粗布爛衫的老頭子,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鄭廉想起了他,他分明就是剛剛癱坐在身左不遠處的要飯的。
只見那粗布爛衫的老頭子,忽然開口吼了一句,“兄弟們,做事了!”
此話一出,但見那些原先隱藏于市井之中的銀牌殺手們,忽然都是現(xiàn)了身。
他們隊列整齊的站在那老粗布爛衫的老頭子身后,齊聲說了一句,
“在!”
“咱們該走了?!?p> 那老頭子忽然微笑著朝著鄭廉說了一句,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鄭廉,忽然神色一緊,道:
“各位好漢助我鄭家,日后定重重報答!跟我來!”
說著,鄭廉便是直接起身,朝著鄭家那兒拼命趕去。
其身后那位原先扮作要飯的的老頭子,正是這二百位銀牌殺手的總統(tǒng)領(lǐng)。
在暗中保護鄭家商鋪的這幾日里,對于鄭家在青城之內(nèi)的名聲,他也是早有耳聞。
先前聽聞那鄭廉的一番言論,再加上他那不叩神佛叩自己的真誠氣勢,深深觸動了這老頭子本該堅如磐石的心境。
他覺得眼前這少年大有可為,也覺得那青城鄭家也是大有可為,不該讓他們就這樣死于兇惡者的屠刀之下。
所以,這本該暗中保護鄭家商鋪的他,稍稍變換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認為保護鄭家商鋪,便是得保護鄭家的財產(chǎn)。那鄭家的大宅,也便是屬于鄭家的財產(chǎn)。
他的任務(wù),自然也就包括保護那鄭家大宅不受損毀。
至于那鄭家大宅中的人,也便是順便保護了吧。
……
此時此刻,那鄭術(shù)正一人鎮(zhèn)守鄭家宅門,憑著自己這血肉之軀,強行抵擋了眼前這七位鐵家高手的圍攻。
此刻的他雖已是鍛體六層的境界,可眼前這山湖十二客中僅存的六位高手,再加上那鐵錚一人,可都是鍛體七層。
并且,他們這七位高手的手段極度狠辣,每一招一式皆是朝著鄭術(shù)的要害攻來,一旦不慎,隨時有著喪命的危險。
因為他們都知道,那雇傭雙花會,暗殺飛天蟒的人,正是眼前這十五六歲的少年。
而且正從此刻的交手中,他們也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個金牌殺手說的果真沒錯,眼前這個鄭術(shù),正是掌握自家獨門內(nèi)功的那個神秘人。
可他們也都很是苦惱,因為眼前這鄭術(shù)的金元鎮(zhèn),同樣異常強悍。
他那一座兩米之高的金鐘落下,這七人竟無一人有破解之法。
他們也就只能拼命的圍攻這鄭術(shù),期望自己這重重圍堵之間,能將這鄭術(shù)耗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同時,鐵鷹也正帶著一眾武館弟子,在這鄭家之內(nèi)打砸遍地,肆意揮灑著自己心中的邪火。
而那妒焰滔天的鐵媚,也正在這鄭家之內(nèi)不斷尋找著。
她要找到那個盈柔,然后親手殺了她泄恨。
這一天,她可是等了許久。
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被趕出這鄭家,之所以會流落到鐵家經(jīng)受此種污辱,最后的根源,便都是在于那假情假意的盈柔。
若是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鐵媚的心,也就太平了。
可她找了許久,竟是始終都沒有找到那盈柔的蹤跡。
難道說她是事先知道了自己將要發(fā)難,所以才偷偷躲了起來?
可這點困難,是難不倒鐵媚這顆妒火熊燒的心,她跟隨著那個喪隊,來到這鄭家的唯一目的,便是要親手殺掉那個盈柔。
但此刻,這鐵媚的耳邊,竟是忽然傳來了震天的長嘯。
她回頭一看,竟是發(fā)現(xiàn)一支無比急速的箭,正朝著那鐵錚七人飛射而去。
此箭正為哨箭,頂端黑鋒淬毒,乃為雙花會殺人之先導。
哨箭至,殺意至!
此刻,那鐵錚也是聽見了這明顯的嘯聲,定睛一看竟是發(fā)現(xiàn)一支黑色的箭,急襲自己而來。
他下意識的匯聚金色罡氣,與身前下落一座金鐘,硬生生的擋住了這一箭。
其余身旁六人,也是齊齊的望向這里,因為他們已是發(fā)現(xiàn),這支黑色的毒箭,與前幾日襲擊老大飛天蟒的那一支,根本一模一樣。
鐵錚猛一伸手,抓住了這箭,立刻環(huán)顧四周,搜尋著出箭者的蹤跡。
此刻他們七人心中的怒火,已是由這鄭術(shù)身上遷出大半,轉(zhuǎn)移到了那些射箭襲擊之人的身上。
他們此次要趁著這個機會,不僅要親手取下鄭術(shù)的腦袋,祭奠他們死去的大哥。
更要將趕來的那些雙花會的雜種,一個個全都擰下腦袋。
就在這時,鄭術(shù)得以有著片刻喘息,他大口的呼吸著,好似自己的身體已是到了極限。
先前他僅以一人之力,對抗這沖至眼前的七位強橫高手,已是絕對的吃力。
但幸好他們掌握這三元鎮(zhèn)的內(nèi)功,卻是根本也不知破解它的法子。
可能眼前這七人從未想過,自己也有一天會對付掌握此種內(nèi)功的人。
可即使眼前這七人無法破除掉自己這落地金鐘,但他們卻能不斷消耗自己的內(nèi)力。
此門內(nèi)功對內(nèi)力的消耗本就是異??植溃嵭g(shù)還真就是害怕自己可能無法堅持下去。
好在,那一聲哨箭帶來的,全是兩百位銀牌殺手。此刻,那鄭廉忽然高喊一句,“鄭術(shù)!接著!”
說完,鄭廉便是將手中的重花令朝前一扔,落到了那鄭術(shù)的手中。
也就是在此刻,那兩百位銀牌殺手的總統(tǒng)領(lǐng),那個粗布爛衫的老頭子也是看見了那鄭術(shù)。
他驚訝于這一個少年人,竟能與眼前這七位異常兇悍之徒戰(zhàn)的平起平坐。
心中便是自覺這家伙,遠比自己身前的少年,更為的恐怖。
單單就是那少年一雙好似能吞神噬魔的眼眸,便已是這粗布爛衫的老頭子,平生前所未見。
此刻,只見那鄭術(shù)縱身一躍,一把抓住了那扔來的重花令,開口道:
“兩百位銀牌殺手,我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的任務(wù)只有一個,保護鄭家!每殺一位敵人,賞銀一百兩!眼前七人頭顱,價值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