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總是來的很早,再過些時日便是春節(jié)了,不知道小叔德勇會不會回來跟他過節(jié),自從德勇跟著朋友跑去南方經(jīng)商,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只是偶爾會發(fā)來電報,或者匯些錢給他。明懷吃了些晚飯,而白狐則依舊吃那些紅果子,明懷對白狐說道:“我一會要出去一趟,你跟我去么?”白狐看了看他,然后點了點頭。
明懷騎著車子向不遠處的白塔寺而去,而那只白狐則躲在了明懷的挎包里只露出個小腦袋享受著夜晚的寧靜。那白塔寺從前是個寺廟,寺內(nèi)香火極為旺盛,在元貞元年由皇帝親自主持的一場“國祭日”的佛事活動中,參加者竟達七萬之眾,清代中后期,僧人們將配殿和空地出租,并逐漸演變?yōu)槌抢锏闹麖R會之一,每到逢年過節(jié),這里就熱鬧非凡,以至在民間形成了“八月八,走白塔”的習俗。
而現(xiàn)在的白塔寺則是成了一所機關(guān)單位,普通人是進不去的。而田野留給他的地址上,寫的就是這個白塔寺的地址。此寺廟原稱妙應寺,是一座藏傳佛教格魯派寺院。該寺始建于元朝,初名“大圣壽萬安寺”,只因寺內(nèi)有一座建于元朝,中國現(xiàn)存年代最早、規(guī)模最大的白色喇嘛塔,老百姓因此稱這座寺廟為白塔寺。
那座白塔五十多米高,為磚石結(jié)構(gòu),白色塔身,塔基則是用大城磚壘起的高臺,高臺高出地面兩米。而在塔基的中心,筑成多折角方形塔座,共三層,下層為護墻,二、三層為須彌座,每層四面各左右對稱內(nèi)收兩個折角,因此擁疊出許多角石和立面。
須彌座束腰部分,每塊立面都被兩邊角柱及上下梟枋所襯托,整個塔座造型優(yōu)美,富於層疊變化。座上的塔身是碩大的白堊色的覆缽體,形狀如同葫蘆,上半部為圓錐形的長脖子,共有十三節(jié),稱“十三天”頂上花紋銅盤的周圍懸掛三十六個小銅鐘。風吹鈴鐺鐸,聲音清脆悅耳。銅盤上堅八層銅質(zhì)塔剎,高五米,重四噸,分為剎座、相輪、寶蓋和剎頂幾個部分。
明懷騎行到白塔寺門口,門口有傳達室值班的人,因為這里是機關(guān)單位的一部分很是神秘,因此明懷從沒來過這里。他將車子停好,又囑咐了一下白狐,讓它躲好,這才走過去,敲響了傳達室的門。很快,就有人開了門,明懷見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身材魁梧,甚是精煉。那人開口問道:“小同學,你來這有什么事么?”明懷說道:“我來找田野田叔叔,他之前說過,我有什么事情就來這里找他?!?p> 那人說道:“田野啊,我?guī)湍銌栆幌拢⊥瑢W你叫什么名字?”明懷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那人叫他等一會兒。便將門關(guān)上,不一會兒的功夫,房門打開,那人又出來了,對明懷說道:“田野不在,他的同事說他出差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你先回家吧,我留下了你的名字,等他回來,就讓他去找你?!泵鲬褯]有辦法,只能騎上車子離開。
剛沒騎出多遠,那只白狐便從包里鉆出小腦袋來,嘴里還叼著一張畫符用的黃紙,明懷將車停在一個稍暗一些的胡同里,白狐順勢從包里跳到地上,明懷這才蹲下身子從白狐口中接過那張黃紙,又從包里掏出一個手電筒,借著手電筒的光芒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他說謊”。
明懷一驚,想著這黃紙是怎么回事,不記得包里有這么一張黃紙啊,他說謊,誰在說謊?再看黃紙,那三個字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再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只白狐,見那只白狐那雙靈動的眼睛眨了又眨,他又看了看那張黃紙,那張黃紙上的字又顯示了出來,這次卻寫著:“溜進去”,明懷轉(zhuǎn)頭再次看向白狐,那白狐這次點了點頭,明懷明白了,白狐是在施法術(shù)向自己說明,剛才那個值班人員說謊,要自己溜進去看看。
可是這么個機關(guān)單位可不是說進就進的,明懷走了幾步,只聽到白狐低鳴了一聲,這聲音明懷在冰場時曾聽舒先生發(fā)出過這種低鳴聲,這低鳴之聲是指使三族童子行動的聲音,只是這次的低鳴清脆嬌氣好似一個女孩的聲音,明懷好奇不已,對這只白狐又產(chǎn)生些敬畏之感,心白狐主人不同凡響,它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只是一會兒功夫,便有一只老鼠從他們身邊跑過,那只老鼠個頭不大,停在他們面前時竟先向著那只白狐行禮然后又向明懷行禮。他向那只老鼠點了點頭,這場景有些詭異,明懷見怪不怪,知道這應該也是西海三杰府的童子,只是出得島來,無法化成人形而已。他不知道白狐要讓那只老鼠做些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只聽白狐又是一聲低鳴,老鼠聞聲而動,向著白塔寺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只小老鼠才跑回來,沖著那只白狐吱吱吱地叫個不停。白狐又是一聲低鳴,那只小老鼠便向白狐和明懷一點頭,然后扭頭跑掉了。明懷好奇不已,不知小老鼠和白狐說了什么,只見白狐小眼睛一轉(zhuǎn),又朝著白塔寺的院墻那邊努努嘴,明懷默契地看那張黃紙,黃紙上這次顯出的字是“進去吧”。明懷一笑,沖白狐伸了一個大拇指。
明懷將挎包打開,白狐躍起跳了進去,只露出左嗅嗅右嗅嗅的小腦袋來。然后明懷悄聲走到白塔寺那紅色的院墻邊上,剛要縱起翻墻過去,那只白狐卻突然叼住他的衣服,輕輕拽了拽,明懷看向它,不知道它什么意思。白狐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兒,然后這才點了點頭,明懷看了一躍而起,手攀了一下墻體,然后腳尖一登,手已經(jīng)夠上了墻頭,然后微微一越,已經(jīng)翻了過來,手扶住里面墻壁,慢慢滑下,輕聲輕細落到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