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驍?shù)脑捯魟偮洌睾叹透杏X到周身的溫度嗖嗖地往下掉。
她抬眸的視線剛好對上林驍線條好看的下巴,繃緊的下頜線很容易讓人心生緊張。她低聲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啊……”
“我的命是不是你救的?”林驍問。
“算是吧?!?p> “不是算是,是事實!你覺得我的命還不敵你的住宿費?”林驍冷哼:“那不好意思了,在我看來,我的性命十分金貴,你今天就是說要買下這家酒店,我也會想辦法給你買下來。我擁有的一切你都可以隨便使用,因為,包括我自己,都是你的!”
秦禾的臉頰忽地一熱。
頭頂灼熱的視線讓她站立難安,她明知道林驍?shù)囊馑际且獔蟠鹚木让?,然而心跳卻不受控制的加快。
秦禾有些惱火地揉了揉臉頰,她怎么這么沒有定力!
“去刷卡?!绷烛敯芽ㄓ踩谒稚稀?p> “我還是不能去?!?p> 秦禾話音才落,林驍?shù)囊暰€就投了過來,看似不懂聲色,卻震懾人心。
她無奈地道:“我跟劇務(wù)都說好了要回去住。況且,這酒店進進出出都是我們劇組的人,我這樣搞另類,也不太好。而且,我那個住處真沒你說得那么差,我都住了快一年了,不是一點事沒有。還有啊,我不是一個人住,我跟溫新姐一塊住的。”
林驍聽著秦禾說了一長串,只聽到兩個字——借口!
全是借口。
他擰著眉暗嘆:“怎么看著挺溫和乖巧的姑娘能這么倔強!”
“行了,別看了,走吧!”林驍受不了秦禾仰著臉看向自己的目光,水汪汪的黑眸里充滿期待,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他拉著行李箱徑直走在前頭。
秦禾立即彎唇一笑,腳步輕快地跟在林驍后面。
巷子還是那條小巷,秦禾輕車熟路地走到自己的住處,拿出鑰匙正要開門,門卻先從里面拉開,江揚赤著上身站在門后。
“江……”
秦禾才說出一個字,只覺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江揚的模樣,身后微涼的掌心已經(jīng)貼上她的臉頰,遮在她眼睛上方,她眨了下眼睛。
輕眨的睫翼猶如柔軟的羽毛輕輕掃過心尖。
林驍手臂的力道沒有控制地那么精準,使得秦禾往后退了一步,脊背貼上他的胸膛。
秦禾微微愣了一下,鼻息間全是他身上干凈清澈的味道。
林驍不滿地抬頭看向門后的江揚,聲線低沉:“還不回去把衣服穿上!”
江揚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回屋穿衣服,轉(zhuǎn)了個身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誰啊,憑什么在他家命令他?江揚無語地看著面前陌生的男人,問秦禾:“你什么情況?”
“林驍,你放開我?!鼻睾汤艘幌铝烛?shù)氖直郏笳卟粌H沒松開,反而強硬地將她往后帶了一下。這下,她的后背緊緊貼上了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沉穩(wěn)而有力的心跳。
“咚咚?!?p> 有那么一瞬,兩人的心跳似乎重合到一起。
短暫的靜默之后,秦禾明白過來林驍?shù)挠靡?,朝江揚道:“你去把衣服穿上再出來?!?p> 江揚不屑地“嘁”了一聲:“你沒看過男人嗎?搞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某個人。
林驍先是低頭看了眼懷中的秦禾,然后松開她,在秦禾站穩(wěn)身形之前進了屋,同時將門從里面關(guān)上。
一連串動作只在眨眼間。
江揚還沒來得及做反應(yīng),一只手臂已經(jīng)被鉗住反剪在身后,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沖,臉狠狠壓在桌子上。
“我操!你TM誰?。俊彼淮笈睦飦淼纳窠?jīng)病,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林驍?shù)哪樕幱舻搅藰O點。
江揚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林驍已經(jīng)逼近他,陰惻惻地問:“你是她什么人?”
“哐當(dāng)?!?p> 房門從外面打開,秦禾手里拿著鑰匙,看清屋內(nèi)的場景,震驚地站在原地。
這時,江揚回過神來,扭頭沖林驍怒道:“我TM是她姐夫!”
“是嗎?”林驍扭頭問秦禾。
“……算是?!鼻睾陶讼麓鸬馈?p> 林驍松開江揚,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
江揚捂著快要斷掉的手臂,滿臉通紅,然而在林驍微瞇著的目光下屁話都沒說。
“衣服!”林驍不耐煩提醒。
“……”江揚幾乎要把拳頭捏爆,咬了咬牙,大步走進臥室。
秦禾走到林驍面前,準備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后者卻先冷了臉,質(zhì)問:“你不是說你跟姐姐一塊住,怎么還有個姐夫?”
“江揚很少住在這里……”她頓了下,擰緊眉頭看向林驍:“況且,這好像是我的事……喂!”
秦禾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林驍握住手腕拽出了房子,路過門口,林驍順手拉走了她的黑色行李箱。
屋內(nèi),江揚套了個T恤出來后,發(fā)現(xiàn)屋里壓根不見秦禾跟林驍?shù)纳碛?,他氣得狠狠踹了沙發(fā)兩腳,破口大罵:“兩個神經(jīng)??!”
秦禾被林驍一路拉到巷子口,她終于掙脫開他的手,看向臉色不善的林驍:“林驍,你好像管太寬了?!?p> “那又怎么樣?”
這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
秦禾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片刻才無可奈何地道:“我回去的時候江揚一般不住在那里,他們不知道我今天回來?!?p> “嗯?!绷烛敳惠p不重地應(yīng)了一聲,依舊拉著她的行李箱大步向前走。
“你到底要去哪兒?”秦禾在后面追問。
林驍不應(yīng),攔了輛出租車,拉著秦禾坐進后座,跟司機師傅報了一個秦禾沒聽過的小區(qū)名字。
落后的小巷景致不斷從車窗倒退,秦禾扭頭看著窗外,心中五味陳雜。
從她記事以來,從來沒有人管過她的生活,她做什么工作,住在什么樣的地方,都不會有任何人去管。就連待她如妹妹的溫新也不會去管這些,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管,怎么顧得上別人?
可是林驍呢,那么一個極度沒有耐心的人,管她的工作,管她不吃晚飯,現(xiàn)在還來管她的住宿。
她應(yīng)該覺得煩躁,憑什么他要管她的這些?
可是啊,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輕輕撞了一下,陌生卻不討厭的感覺。
秦禾暗嘆口氣,回過神,發(fā)現(xiàn)窗外的景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大變了樣。寬闊而干凈的路面,疾馳而過的轎車中不乏豪車,就連到路邊的梧桐樹都要比她住的那里挺拔、蔥郁。
種滿梧桐樹的路的盡頭,一排乳白色的小洋樓出現(xiàn)在視野里,景泰小區(qū)門前的守衛(wèi)看見車后座的林驍,立即打開了電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