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片刻后,粦峰停下話語,說了這么多,蕭韻居然沒反應(yīng)?
“萱兒?”他試探的喊道。
蕭韻恍然回神,目光不自然的游離兩圈,才伸手接過傘,緩緩撐開,傘柄靠上的位置,貼著小小的葉子狀布片。眼睛微瞇,他居然連這個都仿制過來了,就是不知道,那葉片下面,還會不會有那個字?應(yīng)該不會有吧,現(xiàn)在的他,并沒有見過那字,怎么仿制?
粦峰看著她停在那葉片上的目光,嘴角上揚,問道:“萱兒可還滿意?”
蕭韻猛的將傘收起,拎在手里說道:“還行吧,傘我收下了,謝謝,今天趕路挺累的,我先回去休息,你請自便?!闭f完瞥他一眼,飛快轉(zhuǎn)身消失在長廊后。
粦峰起身伸個大大的懶腰,心情暢快,好久沒這么舒坦了。
急匆匆跑進(jìn)房間的蕭韻一把將門關(guān)上,身體靠在門上喘著粗氣,站了好一會,平定下心神,一揮手將桌上的油燈點亮,盤腿坐到床上,才重新將手里拎的油紙傘舉到眼前,撐開細(xì)細(xì)查看。
指尖迂回著又攀上了傘柄的布葉子,良久,忽然感覺不對勁,一直以為他就是完全照著仿制的,此時再看,這葉子好像,就是自己原來貼的那一塊吧?
手指忽然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顫顫巍巍將那布葉子撕開,蕭韻整個人愣在原地,那個字形獨特的“熙”字,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而且,一模一樣。
仿佛離魂一般,蕭韻直直盯著那個小小的字,沒有動作,不知過了多久,思緒慢慢活絡(luò)起來,終于能思考問題,他怎么知道這里刻了這樣一個字,明明沒有見過的?恢復(fù)記憶了?不可能。所以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蕭韻越想越覺得腦袋疼,轉(zhuǎn)而開始考慮,再見到粦峰時,要不要讓他知道自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字?啊,腦袋好像更疼了。
干脆什么都不要想,就這么走著看吧,放棄思考的蕭韻將傘放到一邊,杵著下巴開始發(fā)呆。
桌上油燈忽然“噼啪”一聲爆出個小火花,魂飛天際的蕭韻瞬間回神,此時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翌日,直到晌午,蕭韻才打著哈欠出門,穿過長廊到了大堂二樓,頓時停下腳步,那一桌,依舊圍了一圈人。
蕭韻有些懵的看看窗外,沒錯呀,確實已過了午飯時間,所以這幾個人,真的不去做個任務(wù)刷個怪什么的?
環(huán)雨薌熱切的笑著朝她招手道:“萱兒快過來,等你好半天了。”
蕭韻磨蹭著移動過去,眼神在接觸到粦峰時迅速轉(zhuǎn)開,轉(zhuǎn)而盯著環(huán)雨薌問道:“等我做什么,你們不去任務(wù)嗎?”
“今天不去,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杯h(huán)雨薌興奮中帶了點神秘兮兮,等她坐定后,才將手往垣寍手臂上一挽,說道:“我們倆要結(jié)婚了,三個月后辦酒席,今天嘛,就先去領(lǐng)個證?!?p> 蕭韻有片刻的愰神,然后才笑起來,歪著頭鼓掌道:“恭喜恭喜,你們倆也真夠拖的,這都幾年了吧,終于決定領(lǐng)證啦?!?p> 環(huán)雨薌掰著手指頭說道:“也沒幾年,我算算,這游戲第一次上線的時候,是兩年前,我們在游戲里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也才兩年多一點點,沒有很久啦,正常速度而已?!闭f著朝蕭韻壞笑起來,“作為我的好姐妹,你可要加油,趕緊解決終身大事,別老拖我后腿?!?p> 蕭韻一時恍惚,才兩年多嗎,怎么感覺,好像過了很多年的樣子?想了想笑著說道:“知道了,你真啰嗦?!?p> 環(huán)雨薌朝她做個鬼臉,和垣寍一起消失在原地,下線領(lǐng)證去了。
蕭韻朝炎鳳昕看過去,既然人都跑了,那今天是不做任務(wù)了吧,所以是不是該去買個禮物什么的?
炎鳳昕一拍腦袋說道:“差點忘了,還有點事情沒做完,萱兒,我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玩啊?!?p> 啊?還沒等她問出口,炎鳳昕已跑下樓去了,蕭韻有點傻眼,要走也不用這么著急吧,好像她會吃人一樣。
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粦峰正看著自己,蕭韻忽然有些緊張起來,結(jié)巴著說道:“我……那個……”半天沒想起來自己要干嘛。
粦峰接口道:“去買個禮物送他們?行,走吧。”
蕭韻咬著唇角,對啊,剛剛就是打算去買個禮物的,那他既然這么說了,自己是去,還是不去?猶豫片刻,暗暗咬牙,不去豈不是怕了他?哼,管他那么多,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主意已定,也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走。
粦峰低頭一笑,這姑娘其實臉上藏不住事,彎彎繞繞的糾結(jié)神色一目了然,看她走遠(yuǎn),急忙跑了幾步跟上去。
午后的陽光依舊刺眼得很,蕭韻眼角余光看了看身側(cè)的粦峰,默默從儲物戒中摸出淺藍(lán)色的油紙傘,撐開,走入陽光之下。
粦峰跟在身側(cè),也不多話,偶爾指著附近的店鋪給她出主意,再說說環(huán)雨薌和垣寍喜歡什么,一路倒也不寂寞。
不過蕭韻好像很挑剔,看什么都覺得不夠滿意,總要再選一選。
再走出一家雜貨鋪的店門,忽然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在說話,兩人循聲看過去,果然是熟人,那人也剛好看向這邊,秀美柔嫩的臉龐,正是冰彥,身旁照常跟著風(fēng)岳。
“熙哥哥。”冰彥看過來的瞬間,臉上掛上欣喜的笑容,繼而再注意到蕭韻,神色便有些奇怪起來。
待兩人走近,冰彥指著蕭韻的傘說道:“這么快就重新弄了一把傘來,看起來好像沒差多少嘛,還說你那傘有多珍貴,我看,你是故意坑我錢吧?或者說,你當(dāng)初讓那怪蛇把傘弄壞就是故意的?”
蕭韻將傘再舉高兩分,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之前那傘確實挺貴,我給你那價格已經(jīng)打過折了,至于現(xiàn)在這傘嘛,是你口中的‘熙哥哥’送我的,有多貴我就不知道了?!?p> 看著冰彥青白不定的臉色,蕭韻又加了一句:“我先說清楚,這個可不能抵消你欠我的錢,該你還的,還是要記得還,知道嗎?”
“你……”冰彥指向她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順了順氣,才接著說道:“你就是故意坑我錢的,哪個玩家像你一樣整天抬個傘,你就是隨時在找機(jī)會碰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