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家格格我本來就厲害!”和悅斜睨了她一眼,輕哼。
海蘭掩住嘴,險些笑出聲來,被和悅一瞪,立刻收了笑容,繃著小臉,一臉恭謹(jǐn)?shù)氐土四X袋。
和悅這才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往回走。
雖因著貝姨娘的緣故,府里面有些傳言,不過一來自己年紀(jì)尚小,礙不著什么閨譽(yù)。
二來,自己對這些事也并不在意,到底有額娘鎮(zhèn)壓,底下人就算有些言語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些什么,頂多私下里議論幾日也便過去了。
晚上,玉櫻得到消息,回稟查到的結(jié)果:“方劉氏是京城錦繡坊的老板,錦繡坊在京城貴婦圈子里甚是有名,許多王府的福晉和格格皆喜歡訂做錦繡坊做的衣裳。”
和悅托著腮,問:“都有哪些人家去錦繡坊做衣裳?”
玉櫻想了想,一一回了:“有直郡王府,誠郡王府,四貝勒府,裕親王府,安親王府,恭親王府,這些府上都是在錦繡坊訂的衣裳?!?p> 和悅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了解,看來這錦繡坊的生意確實不錯,做的都是些上流圈子的生意。
“格格想要這家衣裳的話,也可與夫人說一下,夫人疼愛格格,定不會心疼那起子銀子。”玉櫻小聲提議。
和悅自是明白,做王府生意的,銀子必不會少了,她也不會心疼這點(diǎn)銀子。
“過些日子我與額娘說說,和六姐一起去這家鋪子里瞧一瞧?!焙蛺傃鹱鏖_心地說著。
玉櫻點(diǎn)頭,并未起疑。
三日后,四福晉來請,說是衣裳做好了。
和悅憶起額娘的話,還是去問了額娘。
伊爾根覺羅氏倒未阻止,只是說:“此次既是四福晉相請,去也無妨,只是要謹(jǐn)守禮數(shù),不可妄言?!?p> 和悅心里雀躍,面上卻不顯,乖巧答應(yīng)了,辭了額娘,帶著海蘭和玉櫻兩個丫鬟,出府坐了馬車便往四貝勒府而去。
穿過鬧市,和悅坐在馬車?yán)锵颖飷?,掀了簾子望著街上的景色?p> 兩邊的建筑物很高大,透著北方的古樸和歷史悠久的厚重。
路邊是各種賣雜物的小攤,小販不厭其煩地吆喝著,入了秋,漸冷的天,挑夫卻穿著單薄的衣裳,挑著扁擔(dān)路過,還有各種穿著精致的男男女女。
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和悅心情甚好。
來了此地已有三四月之久,早已習(xí)慣了此處的生活,并無太多不適,或許是她對原來的世界并無太多歸屬,沒了姐姐,那個世界也只是個與她無關(guān)的地方罷了。
相反,在此處,她有家人,有朋友,有許許多多新鮮的事物,看什么都是喜歡的。
馬車晃蕩中,耳邊傳來熟悉的詩句: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jī)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fù)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是幾個孩子手牽著手蹦蹦跳跳地念著口中的詩句,聲音歡快,朗朗上口。
和悅忽的喊了聲“停”,馬車剛停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馬車。
海蘭和玉櫻也急急忙忙跟著跳下,和悅才想起來,讓海蘭拿幾塊碎銀給自己,幾步小跑至幾個孩子身邊。
把碎銀給了其中一個年級略大,約七八歲的男孩子手上,和悅瞇著眼笑的和氣:“小弟弟,姐姐有一個問題要問,小弟弟要認(rèn)真回答,好不好?這些給你們買東西吃?!?p> 男孩眼睛一亮,咧著嘴笑著,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和悅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這些日子有沒有哪個姐姐問你們有關(guān)這首詩的事情?”
男孩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毫不猶豫地?fù)u了搖頭:“沒有?!?p> 和悅面上露出一抹黯然,強(qiáng)笑著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回去了。
玉櫻瞧著她的臉色,斟酌著開口:“格格,這些日子都有人時刻注意著,并無人前來詢問,可見您尋找的那個人并不在此?!?p> 和悅陷入沉思,她又何嘗不知?只是當(dāng)看見這一幕,還是想要親自來問,親自確認(rèn)。
心里也有著另一個答案,或許不是不在,而是不會來此,那個隱約的念頭愈發(fā)強(qiáng)烈,她不愿放棄任何可能,或許可以找機(jī)會試探一番。
身后一個瘦高個子見著她們上了馬車,走過來也給了方才那男孩幾塊碎銀,問了遍方才和悅問了什么,得到準(zhǔn)確的答案后,瘦高個子快速地跑開,很快淹沒在人群當(dāng)中。
到了四貝勒府上,和悅依舊被請去了四福晉的正院。
正巧,四貝勒剛從宮里回來,來看了看大阿哥弘暉,兩歲的弘暉正是貪玩貪睡的年紀(jì),夫妻倆哄著弘暉睡著了,四貝勒前面還有事處理,便打算往外走。
此時四福晉的另一個大丫鬟紫玉進(jìn)來稟告:“貝勒爺,福晉,七格格來了?!?p> “哪個七格格?”四貝勒腳步一頓,皺了眉詢問四福晉。
四福晉輕笑:“爺,您忘了?是兵部侍郎府上的七格格,前些日子我請她過來,讓人給她做了幾身衣裳?!?p> 想著爺對那孩子也甚是喜歡,倒也不必避諱,便欲吩咐紫玉讓人進(jìn)來。
誰知四貝勒面上染了幾分不悅,語氣也冷了下來:“下次別請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進(jìn)府?!?p> 留下愕然呆怔住的四福晉,四貝勒抬腳出了屋。
“福晉,貝勒爺這是怎么了?貝勒爺不是看重七格格嗎?”紫玉茫然不解。
四福晉苦笑:“你懂什么?爺是何人?不過一個侍郎府上的格格,又如何能當(dāng)真得了爺?shù)目粗??只是可惜了,那丫頭卻是個討人喜歡的?!?p> 嘆了口氣,如今已然把人請了過來,哪里好把人趕出去?只得吩咐了紫玉請人進(jìn)來。
和悅站在門口,眼見著四貝勒從屋里出來,驚訝過后,揚(yáng)起笑臉正要打招呼,卻見四貝勒仿若未看到她一般,徑直邁步走了出去。
咦?這是怎么了?
和悅笑臉一僵,不明所以,心道不會沒看到自己吧?
然而自己這么大個人杵在這兒,怎么可能看不到?
還未想明白,卻見紫玉已然掀了湘妃竹簾請她進(jìn)去,和悅只得壓下滿腹困惑進(jìn)了屋。
四福晉依然笑著請了她坐下,讓人把衣裳拿了過來。
是一件淡粉色繡海棠花的旗服和兩件柳綠色繡了蘭草和銀杏葉的旗服。
和悅看著眼前漂亮精致的旗服,可以想見穿在自己身上有多漂亮,但基本的禮數(shù)她還是知曉的,不好意思地謝了又謝。
四福晉反倒說她過于客氣,語氣微嗔:“我拿你當(dāng)親女兒似的,你倒是和我如此見外?!?p> 弄的和悅頗為尷尬,只好讓兩個丫鬟收了起來。
“那和悅就多謝四福晉了?!焙蛺傄簿吐渎浯蠓降氐懒酥x。
猶豫了一番,和悅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口:“方才和悅遇見四貝勒,瞧著似是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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