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我贏了如何?”和悅挑眉,不甘示弱地反問。
十三阿哥想說不可能,不過也不愿多費(fèi)唇舌,便冷笑了聲:“你贏了,爺自會向你道歉?!?p> “那不夠,先前我可已經(jīng)向十三爺?shù)肋^歉了,十三爺也接受了的,這會兒是十三爺主動挑釁,我只是附和十三爺?shù)脑捔T了,若我果真贏了,十三爺還需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才好。”和悅笑吟吟地晃著一根手指,自信滿滿。
“你!”十三阿哥臉色漲紅,卻無可辯駁,眼眸閃爍,這回還真是他主動挑釁,可誰讓這丫頭太過可惡,就這樣饒過她豈不太便宜了她?
反正這丫頭也贏不了,何不成全了她,于是十三阿哥心中大定,爽快答應(yīng):“好,爺答應(yīng)你便是?!?p> “一言為定!”和悅打了個響指,笑容明媚。
十三阿哥被她的笑容閃了下,莫名覺得哪里不對,可又不認(rèn)為眼前的小不點(diǎn)能贏了自己,便不再多想,腦海里思索著介時該如何為難她才好,定要她多跪些時候,以泄自己心頭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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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妍悅又是緊張,又是氣惱:“七妹,你就別鬧了,你這樣怎么可能比得過十三爺?你畢竟剛學(xué)騎馬,若是傷了可如何是好?”
“六姐是讓我反悔,向十三爺磕頭賠罪嗎?”和悅不高興地反問,水靈靈的眸子水汽氤氳。
妍悅啞然,鼓著腮,拿食指狠狠點(diǎn)她額頭:“你怎么這樣不省心?干嘛要答應(yīng)?說幾句軟話就好了啊,畢竟是天潢貴胄,做什么要與他對著來,你是要?dú)馑牢覇幔俊?p> 和悅捂著額頭,委屈地抱怨:“換做六姐,會認(rèn)輸嗎?今日六姐不是沒瞧清楚,十三爺就是來找我麻煩的,讓我向他求饒,六姐覺得可能嗎?”
那混小子當(dāng)初認(rèn)錯認(rèn)得爽快,還不是要借機(jī)整她?既然如此,她奉陪到底,讓他心服口服。
妍悅默了,她當(dāng)然知曉不可能,換做自己也無法做到,可是眼睜睜看著七妹吃虧,她也同樣做不到。
“那你打算如何贏過十三爺?”既然無法勸阻,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就七妹這小身板,哪里與人家十三爺比?不被馬兒摔下來就不錯了,妍悅第一次懷念以前溫柔乖巧的七妹,多聽話,多可愛啊,哪像現(xiàn)在,翅膀硬了,愈發(fā)無法無天了。
“從今日開始苦練騎馬咯,所以六姐與其在這兒浪費(fèi)時間勸我,還不如勸伊都立盡力而為,別總是把我當(dāng)小孩子糊弄。他既然擔(dān)心我受傷,那我跟十三爺比賽也是危險重重,要是他教的不盡責(zé),說不定我就被馬兒摔斷了腿,該怎樣做,想必也不用我說了。”她嘻嘻一笑,眼眸晶亮,哼,看他這回還如何找借口。
妍悅驚呼:“你說的什么傻話?短短三天怎么可能比得過十三爺?你還真是魔障了,我還以為我就夠瘋了,誰知你比我還瘋!”說罷,氣惱地轉(zhuǎn)過了臉,不再理她。
知曉六姐是當(dāng)真生氣了,也是真的擔(dān)心自己,和悅訕笑著湊了上去,挽住她的胳臂,軟軟地撒嬌:“六姐要相信我嘛,這世上還沒我做不成的事,我可是很惜命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險當(dāng)中?更何況,我也不喜歡丟臉,要丟臉也是丟他十三爺?shù)哪??!?p> 從小到大,她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虧,沒道理這回面對那張狂的小破孩就無可奈何了,自尊心也不容許她認(rèn)輸,這一戰(zhàn),她勢必要斗爭到底。
妍悅緩了臉色,卻依舊臉色不好:“我不相信又如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我除了支持你,盡力幫你,還能有什么法子?只希望你說話算話,輸不要緊,你要是受了傷,看我怎么收拾你!”說到最后,又恢復(fù)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好了好了,我肯定會量力而為的?!焙蛺偱e雙手答應(yīng),妍悅這才慢慢消了氣。
回到府上,三人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畢竟若是阿瑪額娘知道了,阿瑪且不說,只額娘就能打斷和悅的腿,可不會如從前般由著她了。
一連三日和悅都跟著伊都立出去學(xué)騎馬,妍悅監(jiān)督,生怕她急切之下摔著了。
從前和悅總覺得騎馬很容易,根本不需要費(fèi)多少力氣,真的到了這時候,和悅才意識到過程的艱辛,好在她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從無半途而廢的想法,伊都立和六姐又對她保護(hù)的緊,倒也并未讓她摔下馬來,第二日和悅已經(jīng)能自己騎著馬小跑了。
只是因?yàn)樗昙o(jì)小,伊都立和六姐看她看的緊,和悅也不敢鬧出什么事來,免得六姐好不容易答應(yīng)了又反悔。
倒是馬爾漢和伊爾根覺羅氏原以為和悅不過一時興致,受到了苦楚自會放棄,誰料竟一連幾日出門和伊都立學(xué)騎馬,兩人著實(shí)驚訝了一番。
“看來小七確實(shí)長大了?!币翣柛X羅氏嘆氣,神色間卻又有些悵惘。
“小七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她既然想學(xué)便讓她學(xué)了就是,有伊都立那孩子在,哪里會出什么事?”馬爾漢攬住妻子的肩,柔聲安慰。
“我哪里能不清楚?”伊爾根覺羅氏嗔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不過是覺得以往乖巧聽話的小七也長大了,不再躲在我們身邊,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些感慨罷了,不過小七能時常出去散散心,身子想必也會好一些,過去的她太過沉默,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總是讓人擔(dān)心。”
“我看吶,你待幾個大的孩子一向嚴(yán)厲,唯有小七,你看的她太緊,也疼得太過?!瘪R爾漢不無感慨。
他也疼子女,卻從不會如這般束縛著兒女的成長,似是生怕一個不小心小七就會從身邊消失。
“當(dāng)初慧明大師曾言,小七是個有福氣的,然而這福氣卻是聚而不凝,隨時會有消散的可能,說小七的命不是她一個人的,要想留住這份福氣,必須等待時機(jī)的來臨,而這個時機(jī),一半靠天,一半靠她自己,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小七出了意外,上一回小七不過是中了暑,便險些丟了性命,前些日子我罰她跪祠堂,她卻再次大病一場,我真的是怕了?!币翣柛X羅氏滿面愁苦。
“你呀,就是把自己繃得太緊,兒孫自有兒孫福,依我看,小七幾次三番化險為夷,便說明她是個有后福的,根本不必?fù)?dān)心。”
“但愿如此吧?!币翣柛X羅氏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