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樣的,不同的生活方式卻讓我們分道揚鑣。
你經歷了冷酷的世界,你便會對世事懷恨在心。
你如果經歷了冷酷后又遭遇了感動,即便是遇到了一寸大小的光照卻如燦爛千陽。
這個世界對于我們每個人是全然不同的,可我們卻被這個世界緊緊相連在一起。
你后來所認識的人、所重要的人,你們可能很早就有接觸了,只不過不在你的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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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緩緩馳過來一輛出租車。
司機帶著一個大墨鏡,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副駕駛沒有人,難道安叔開著出租車來了?
當然,這只是隨便一想的玩笑。安叔那稀疏的頭發(fā)和反光的腦門讓我遠遠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不是他。
車行駛到我前面,停下,后座打開了門,安叔坐在后座上,招呼著我上車。
在后座坐下,我問安叔:“安叔你為什么打出租車來?早知道這樣子我就不麻煩你了?!?p> 安叔一聽到我這么講,頓時一股氣涌上心頭:“你等等,我先忍住不罵人?!彼露硕ㄉ?,“你猜我怎么著?我也想開車來啊我的車胎被人給扎了!別讓我知道那小子是誰!”安叔大罵起來。
真的是時運不濟啊。我暗暗想到。
我報了目的地之后,開始理這段事情。
那一天,老大要我去見他。結果被人打暈丟在了垃圾桶,于此同時,趙科被關在了地下的倉庫里。如果那個殺手,那么短的時間里要對付他們兩人,趙科一定會知道實情。等等,如果殺手的目標是趙科,而老大是其他人所為呢?這樣的話陳白不可能派殺手殺自己的人的問題就得到了解決。
我想到這里,沉思了起來。
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公園。
“一會我們還要去南街的酒吧,你在這里等我們一下。”我下車來跟司機說。
“怎么,我也要去嗎?”安叔拽住了座椅還沒有反應過來。
“有人想殺趙科,我怕會出事,多一個人或許會有幫助?!蔽野寻彩褰辛顺鰜?。
晚十二點的公園里,靜謐到可怕。以至于如果真的有殺手發(fā)現這里藏人的話,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跡,當然這也是在本來就不好發(fā)現的情況下藏人。
公園附近沒有車,看來趙科也很聰明,他是把車停到別的地方而躲來這里的,不至于被順著車的軌跡發(fā)現這里。
我和安叔向公園深處走去,尋覓著他的身影,同時我也在時刻警惕著,如果這里有什么殺手,我在明處也十分地被動。
我接到了電話,趙科打來的。
“杰哥,公園里進了兩個人,是你嗎?”那頭聲音小聲的說著。
“是我,周圍我沒發(fā)現什么人,你快點出來吧?!?p> “你旁邊的人是誰?”
“是陳總以前的司機。”
說到這里他便掛斷了電話。在三十米外的一個樹叢里站起了一個人。
他滿身的劃痕,一些劃痕還沒有愈合,沾染著血跡。
“你躲的那么隱秘干嘛,滿身是血我朋友他會害怕的。”我抽出了幾張紙,遞給了趙科。
趙科擦了擦身上被劃破的傷口,“我真的怕死了,不下點血本我真怕他能找來?!辈镣晁銓χ忠喟簿狭藗€躬,十分的標準,“抱歉了大哥,我真的是小心才會懷疑你的。”
安叔很有氣度地讓他起來,“小心是好事啊,要是真的那個殺手挾持了阿杰來找你不就真完了嗎,這么謹慎是好事啊年輕人!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們原路返回,一起回酒吧找卓清來幫忙。在扭捏的道路上繞來繞去,每次到出口了,我便退回。
“安叔,我們是從這里進來的嗎?”
“這個牌子我認得啊,就是這里。”
很好,現在的事情又奇怪起來了。
停在門口的出租車不見了。
“安叔,出租車不見了?!?p> “會不會是等不了那么久于是先走了?”
那個司機分明答應了我們啊……況且這個點了在這個地區(qū)也沒什么客流了為什么不等我們呢?按理說這種沒有人煙的時間和地點不會錯過的。
或許人家是個灑脫不羈有情懷到點下班的司機呢?我想想還是算了,等待著招呼下一輛車。
幽暗的城市仿佛被死神的鐮刀架住,我們不可能去了解所有的世事,我們只能選擇去跳過那些解不開的謎題。如果一直被問題纏身,我們根本生活不下去,就好比安叔的孩子在哪里上學?幾歲了?在幾班?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些謎題,可是我的生活要留給我需要解決的問題。
就是我要帶趙科去找到卓清。
打到了一輛出租車。
我問起了趙科:“那天的火災,你能把細節(jié)講給我嗎。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趙科他那逃出虎口僥幸的神情又盯住了我的臉,然后突然定住了。
“救命...恩人?”趙科把眼睛瞪的老大,簡直難以相信這一切。
他雙手抓住我開始道謝,這顯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那個警察的事情,你知道嗎?”我沒有管他的謝意,他對這個問題的無視很明顯有問題。
“那個警察,我知道的...我看新聞看見過,可那個殺手把我丟進倉庫的時候,就什么也沒發(fā)生了,我想那是在這之前?!?p> 我沒有繼續(xù)問下去,我知道了他在騙我,這就夠了。
或者他也察覺到了我對警察過度在意起來。我們現在都在互相懷疑著,如同倆位棋手的對弈。如果說什么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太自大的話,那么關于這場對弈,很明顯的是,我們表面上是朋友,實際上是兩個陣營的人,我需要他撐過這一陣子慢慢觀察,他需要我提供保護。
出租車停下,我們到了。
再度走進這家靜謐的酒吧,我去找卓清的座位。
卓清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的酒還沒有喝完。
曲子放的非常地沉郁,的確讓人昏昏欲睡。
我搖了搖卓清,他才微微地晃了晃腦袋,他睡的很沉。
我拍了拍他,又看了看表,今晚小九值班值得太久了,我必須要換班了。
“卓清,你醒醒,我們來了?!?p> “噢......啊.....”卓清把眼睛張開揉了揉,看樣子不像喝醉了,只是單純的困。
“我睡著了?就是這位兄弟嗎?”卓清還是發(fā)困地揉著眼睛,但卻朝著趙科的方向。
“您好,我叫趙科,這段時間麻煩你了?!?p> “沒有事,陳總失蹤的這段日子里,大家都不好過?!弊壳逭酒鹕?,要帶趙科離開了。
我也起身,準備去和小九換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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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消失的出租車司機,把墨鏡摘了下來,收到了眼鏡盒中。
他盯著一條街外的小酒吧自己會意地笑了笑。
只不過,他現在開的不是出租車。
“看來我扮個殺手也挺像的?!?p> 他只不過追了趙科兩條街,開了個紅外線,趙科就把他當成了殺手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用左手敲擊了幾下方向盤。
他把右臂的羽絨服袖子擼了上去,剛好能把手露出來。
那是一只沒有無名指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