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風(fēng)臨帶著吳凱趕到蘇九的住處之時,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家的小區(qū)門口居然已經(jīng)被人掛上了橫幅。
橫幅上用大字清清楚楚地寫著:“見死不救是罪人,有病不醫(yī)遭天譴”。
看來這孟家人已經(jīng)自己查到蘇九的住處了
顧風(fēng)臨抬抬眼皮,翻了個白眼,然后命令吳凱過去把橫幅揭掉。
“好嘞?!眳莿P有命必聽,走過去利索地把橫幅摘下來,放進了隨身攜帶的袋子里。
顧風(fēng)臨在蘇九家的門口看了一圈,那里已經(jīng)被警方封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孟家人的蹤跡,也許他們只是來小區(qū)門口掛個橫幅撒撒氣就走了。
他們?nèi)ヌK九的家里看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新的可疑線索。
于是顧風(fēng)臨便和吳凱一起來到那個矮個男子的家門口,兩人均放輕了腳步。吳凱先抬手敲了敲門,他們在門口等待了一會,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顧風(fēng)臨對吳凱點點頭。
由于此男人的家里使用的還是傳統(tǒng)的鑰匙鎖,所以兩人便直接一腳將門踹開,沖進房里大喊一聲:“不許動!”
話音剛落,顧風(fēng)臨就聽見臥室里傳來一陣哐當?shù)穆曇簟?p> “在這邊!”顧風(fēng)臨立刻朝著臥室的方向翻了出去。
吳凱踉踉蹌蹌地在他后面跟著。兩人趕到臥室的時間也不過兩秒,可還是讓那人逃了。
顧風(fēng)臨看到房間內(nèi)的窗戶還在晃動,便知道這人是跳窗逃跑了。
于是,他也毫不猶豫的從窗口跳了出去。
“哎!顧隊!這么高你還跳??!”吳凱趴在窗口上對著顧風(fēng)臨的背影伸出手,但只抓了一把空氣。
顧風(fēng)臨剛一落地就看到了那人逃走的背影,二話不說地追了上去。
這一帶是貧民區(qū),房屋建的十分密集,很適合逃跑。
只見那人閃身翻過一家又一家的陽臺,動作利索身形敏捷,還利用起自己身材矮小的優(yōu)勢專找一些低洼的路段跑。
顧風(fēng)臨在后面窮追不舍,他的身體素質(zhì)極佳,一雙長腿靈活地在各個房子之間穿梭,他一邊跑一邊按下智能眼鏡上的按鈕。
視野里立刻出現(xiàn)了一個鎖定犯人的光圈,并一同開啟了紅外偵測。
“正在計算最短路線。”眼鏡說出了一句語音提示。
顧風(fēng)臨根據(jù)眼鏡規(guī)劃出來的路線,繞了一圈小路,搶在那人再次跳墻之前把他截住了。
那人一看來的人是顧風(fēng)臨,臉上立刻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揮舞著四肢,沖顧風(fēng)臨撲了過去。
顧風(fēng)臨輕輕一側(cè)身,就躲過了他的攻擊。
那人還不放棄,顯然已經(jīng)跑上了頭,腎上腺素分泌過多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他抬起胳膊沖著顧風(fēng)臨的臉就是一拳。
顧風(fēng)臨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同時用腳勾住那人的小腿,把他的身體往地上一摔。
“?。 北涣痰乖诘氐娜税l(fā)出了一聲慘叫。
顧風(fēng)臨快速將那人的手別到身后,從兜里掏出一把電子手銬將他鎖住。
那人看樣子還想再掙扎,可是只要他一動,手銬里就發(fā)出了一股微弱的電流,刺的他手臂一陣酸痛。
“老實點?!鳖欙L(fēng)臨掐著他的后脖子將他拎起。
正好這時吳凱也氣喘吁吁地趕過來了,他見顧風(fēng)臨已經(jīng)把人擒住,便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弓著腰大口喘氣:“顧……老大…你怎么跑的這么快,我都…追不上…”
顧風(fēng)臨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他把那人往吳凱的懷里一推,說道:“走,把人帶回去?!?p> —————————
矮個男子名叫胡亞軍,是死者蘇九的鄰居。
蘇九是一位在貧民區(qū)苦苦掙扎的獨身女孩,她有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和一間破敗狹小的出租屋。
因為要節(jié)約生活成本,所以蘇九平時的生活就是騎著老式的自行車,在工作單位、便宜的路邊餐館和出租屋三點之間穿梭,沒有任何多余的娛樂活動。
她沒什么朋友,也沒有戀人,每天都在為什么時候漲工資而發(fā)愁。她的生活平淡而普通,直到有一天,胡亞軍的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她原本的平靜生活。
胡亞軍是一個與蘇九一樣生活品質(zhì)很低的人,他沒什么文化,更是找不到女朋友,在這個好像人人都有一個機械人的世界里,胡亞軍既買不起機械人,也找不到人類伴侶。
所以,內(nèi)心陰暗又猥瑣的他,盯上了住在隔壁的蘇九。
色膽包天的胡亞軍先是選擇在半夜敲蘇九家的門。
起初,蘇九很是害怕,深夜的敲門聲總是會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她每次都將自己的身子貼在門后,用手緊緊捂住嘴巴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同時拿著一把防身用的棒球棒,蹲在地上緊張地注意著門外的情況。
胡亞軍弄不開蘇九家的電子鎖,便從門縫底下遞小紙條,上面用筆歪歪斜斜地寫著:“我看上你了。”“快出來接客,不然我會想辦法弄死你。”之類的威脅話語。
單身又體弱的蘇九,一下子就嚇懵了。
于是她果斷地選擇了報警。
但警察的到來并沒有起到任何實質(zhì)性的作用,因為她并沒有受到傷害,且當時是深夜,警察們打著哈欠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沒事的啦,這些紙條說不定是有人惡作劇的呢?”
而此時的胡亞軍,早就跑回自己的屋子里躲著了。他從貓眼里看到警察們來了又走,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自那以后,胡亞軍的行為就愈發(fā)大膽,短信騷擾、半夜敲門,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會親自出面在蘇九回家的路上堵她。
盡管他除了騷擾之外并沒有對蘇九造成任何肢體上的傷害,但依舊讓蘇九的精神逐漸崩潰。
她想過要換房子,可手里的工資根本不允許她這樣做。她想過勇敢地跟胡亞軍劃清界限,卻發(fā)現(xiàn)對方像個狗皮膏藥一樣不停地粘著她,說什么都沒有用。
那段時間,她的每一天,都是在憂慮和恐懼中掙扎著度過的。
就在這個時候,蘇九偶然間看到了Eston公司發(fā)布的新一代歌系列機械人——寅歌。
這款新產(chǎn)品號稱有一定的“格斗技巧”,可以用來幫主人防身,可當保鏢又可當保姆,還擁有跟朝歌一樣的變臉技能,可以變成它主人想要的任何樣子。
這是第一款擁有格斗技能的機械人,也是目前市面上唯一的一款。
寅歌跟它的前幾代一樣,都有男女兩種性別可選,只是價格要比前幾代機械人高出不少。
在看到寅歌的時候,蘇九的眼睛就像當年的左新看到朝歌時一樣,瞬間就亮了起來。
那種眼神里,飽含著對安全感的渴望,她一個人撐不了太久,太需要像寅歌這樣的可信賴的“人”來保護、陪伴自己了。
于是蘇九立刻就將自己身上的全部積蓄拿了出來,又借遍了她所有能借錢的地方,才算是湊足了寅歌的首付,之后的五年里,她每個月的工資都要用來還貸,只有很少的錢可以用來吃飯。
但蘇九對此毫不在意,她幾乎是在看到寅歌的瞬間,就瘋狂地喜歡上了它。她希望寅歌的到來,可以保護自己,可以讓自己不再為胡亞軍的惡意騷擾而恐懼和擔(dān)憂。
付款后的第二天,寅歌就被郵寄到了蘇九的家里,她為此特意跟公司請了一天的假,來迎接寅歌。
而寅歌也不負她的期望,盡職盡責(zé)地貼身保護著她。
每當深夜門外響起胡亞軍的敲門聲,和他下流的話語之時,蘇九再也不必一個人縮在墻角,驚恐地盯著門鎖,生怕對方會破門而入了。
她可以將自己靠在寅歌的身上,放心地將安全問題都推給它。
因為她相信寅歌的能力——它可是被設(shè)定為擁有空手道黑帶級別的武力值的,雖然礙于《智能機械管理法》里“無論出于何種理由,機械人都不得傷人”的規(guī)定,蘇九不能利用寅歌來報復(fù)胡亞軍,但用它來做一些正當防衛(wèi)總是沒錯的。
而這招果然有奇效,胡亞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