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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時代1994

19、月光坡前說往事

大時代1994 柳岸花又明 2059 2018-07-01 14:04:56

  的確沒人敢在月光坡上放垃圾了。

  就如昨晚熊白洲所預(yù)料的那樣,施工隊的其他工人對這個新團(tuán)體還沒有想好如何應(yīng)對,因為不知道熊白洲是不是下一個孫勇豹。

  不過,事物總是在不斷變化的。

  當(dāng)一個、兩個、三個人陸陸續(xù)續(xù)踏上月光坡玩耍時,施工隊的工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一塊干凈整潔的坡地極大改善了枯燥的生活,尤其有些帶著孩子的工人,這里幾乎成了年幼孩子的樂園。

  賽安國人有”從眾、從老、從利“的選擇習(xí)慣,就是說習(xí)慣服從多數(shù)、習(xí)慣服從老人、習(xí)慣服從利益。

  當(dāng)熊白洲能帶給他們歡樂時,這些工人都能非常迅速的調(diào)整原來的相處方式,熊白洲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半月前,那個擅長講段子的少年。

  只不過當(dāng)本月工資被扣去10塊錢做“調(diào)解費”時,工人們才想起來這個群體曾經(jīng)兇狠的打散了秀嵐商會。

  不過,要說誰對待熊白洲的態(tài)度始終如一,只有王連翹。

  不論是,當(dāng)初那個眼神干凈,叫“連翹姐,你好啊”的少年;

  還是如今,即使坐在宿舍看報紙,施工隊財務(wù)也不敢停發(fā)工資的商會組織領(lǐng)導(dǎo)。

  王連翹還是那個王連翹,她看到熊白洲時,依然開著玩笑:

  “現(xiàn)在你不能叫我連翹姐,我要叫你熊哥。”

  “你們商會還招不招人,我一個女的能進(jìn)嗎?”

  ······

  王連翹似乎是一個游離于施工隊體系之外的女子,妖媚迷人,但卻每日都能相見。

  每次王連翹開玩笑時,熊白洲的厚臉皮也會及時發(fā)揮作用,笑著承受要不就是無奈的搖頭。

  當(dāng)熊白洲把垃圾場成變成月光坡時,王連翹開玩笑的話又多了一句:“熊白洲,你到這里三個月,一共做了三件好事。”

  “哪三件?”

  “一是趕走了秀嵐商會,二是把那塊地整頓的很漂亮,還起了個不錯的名字?!?p>  “還有一件呢?”

  王連翹舉起一塊小木頭,正是之前熊白洲送她的畫屏。

  王連翹桃花眼水汪汪的:“這第三件,就是這個畫屏了,雖然加起來都不到1塊錢。”

  熊白洲笑嘻嘻:“錯了,這木頭是我撿的,紅繩才5分錢,加起來也就1毛錢的樣子。”

  王連翹“哼”了一聲,卻沒有生氣的樣子,眼角的美人痣似乎都在笑。

  不過在王連翹舉起畫屏的那一刻,熊白洲注意到木質(zhì)畫屏透著一股圓潤和飽滿。

  居然是包漿。

  木質(zhì)品如果把玩的多了,表面就會出現(xiàn)一層晶瑩幽深的保護(hù)膜,隨著時間的長短,保護(hù)膜或深或淺。

  畫屏有了包漿,說明王連翹經(jīng)常放在手里摸索把玩。

  “王連翹很喜歡這個畫屏啊?!毙馨字扌睦锱袛嘀?p>  想到這,熊白洲笑的很燦爛。

  王連翹本來佯裝薄怒,突然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都在笑,陽光照進(jìn)生活。

  白天抽了個空,熊白洲去了通信會,他得到了5000多塊錢,在這個時代是正常農(nóng)村人兩年的收入,看似很多,但想做撬動時代的支點,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既然這樣,熊白洲不如把錢寄回家,這能讓家里的父母姐弟擺脫貧困。

  熊白洲寄了3500塊錢回家,在通信會寫匯款單時,熊白洲又加上一句:大姐正值青春韶華,其中500元專門給大姐添置衣服,剩余錢請父母自用。

  晚上,熊白洲在宿舍里看財經(jīng)報,劉大祥走過來悄悄的說道:“熊哥,王連翹在月光坡坐了很久了?!?p>  熊白洲問道:“現(xiàn)在幾點?!?p>  “9點多一點。”

  “那有什么,9點多可能在乘涼呢,別想太多?!?p>  等熊白洲把報紙翻閱完,連中間的夾縫廣告都看了一遍,突然想起還有這個事,走到門外一瞧。

  王連翹依然坐在月光坡上,抱著雙膝,一動不動。

  熊白洲想了想,拿了一瓶白酒,走到月光坡上,此時是晚上10點多,大部分工人都已經(jīng)休息了,夜是靜悄悄的。

  王連翹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子看到是熊白洲,又把頭扭回去。

  “往旁邊去一點?!毙馨字揲_腔道。

  “這里地方這么大,不夠你坐的嗎?”

  熊白洲故意試探下,發(fā)現(xiàn)王連翹還能拌嘴,心里猜測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即將邁入輕熟婦的王大姑娘,在感嘆美人遲暮。

  熊白洲坐下來以后,不聲不響的喝著酒。

  王連翹不干了:“熊白洲,你可真不是個玩意”。

  熊白洲聽了覺得很有趣,從剛進(jìn)入這個工地開始,王連翹和自己認(rèn)識快三個月了,但平時她從沒有叫過自己的全名,每次都是“喂”。

  “我怎么了?”

  “你不是過來勸我早點回去睡覺的?”

  “不是,今晚風(fēng)很舒服,月亮很美,我只是想出來喝點酒?!?p>  王連翹恨得牙癢癢。

  “把酒給我喝一口?!?p>  “不行,這是男人喝的白酒,你喝了會醉的?!?p>  月光下的月光坡,一個嬌小的聲影突然開始搶奪,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熊白洲被搶走了酒。

  “噗,真的好辣。”

  王連翹喝了一大口,吐出小小的舌頭,不斷散著辣味。

  熊白洲在旁邊靜靜的瞧著,喝了酒的王連翹臉色酡紅,在月光下,有另一種妖艷的美。

  王連翹注意到了目光,這次她卻沒有出口譏諷,迷離的眼神也看著熊白洲。

  “我是不是很好看。”

  “嗯!”

  “我們清水城人結(jié)婚早,我13歲開始,就有人上我們家提親,年紀(jì)越大,人也越來越多,給的彩禮也越來越大。”

  熊白洲不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認(rèn)識的聽。

  “我父母也從一開始順著我的心思,隨著彩禮的金額越來越大,開始勸說我出嫁?!?p>  “可我根本不喜歡那些人,去年和爸媽大吵一架,最后大哥心疼我,把我接到這里。”

  “剛才爸媽又給我打電話,勸我回家結(jié)婚,說不回去就沒我這個女兒了?!?p>  ······

  “熊白洲,我只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有錯嗎?”

  王連翹淚眼婆娑,宛如一只哀傷的狐妖。

  狐妖取出了畫屏:“如果那些求親的人,肯為我做這樣一個畫屏,我真的也就嫁了?!?p>  微風(fēng)吹動,畫屏在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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