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結伴走到山下,山下依舊靜悄悄,一個人也沒有。
?。骸盀榱瞬檫@里的東西直接把人清場了,章臨羨還真的大手筆?!鼻厣8袊@。
?。骸八@人,背后有人撐腰,自然有恃無恐的很?!闭屡R淵不屑道:“終究是個只能狐假虎威的虛殼子而已。”
時葭聽他這個話,傲氣的很,不由側目。
他們進去這個陵墓的時間不算長,此刻正值午時,天上明晃晃的掛著一輪金烏,暖暖的陽光的均勻的撒在大地上。章臨淵在站在陽光里,陽光灑落他一身,少年的輪廓頓時頓時就罩上一層軟軟的冷光。時葭的眼睛頓有些許酸澀。
老遠就看到團子抱著一件袍子在原地打轉,看到這一群人過來,團子歡歡喜喜的奔了過來。
?。骸肮?!”
章臨淵頷首,很是高冷。
青瓦白墻,陽光明媚,空氣濕冷,墻角陰暗之處,雜草隨風東倒西歪,卻始終不曾離開這陰暗潮濕的地方。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一切都沒變。
依舊小而溫馨的小院子,時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面對著什么。
章臨羨的確沒有把時剛怎么樣,因為時剛在危急關頭不得不暴露了。
依著章臨羨暴戾的性子,他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肯定會拿身邊人出氣,但這次他身邊帶著的人都算自己人,章臨羨自然舍不得,那么,帶著他身邊當工具人的時剛就這么落入虎口里了。還好時剛身手不錯,堪堪跑了出來。
只是,這些權貴向來不把這些小老百姓放在心上,更何況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權貴子弟悄無聲息的讓幾個平頭小老百姓消失根本不會有人會在意。
時葭踏進家門,就有一股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
她還穿著早上出去的襦裙,外面罩著一件粉色褂子,身上灰塵鋪鋪,看起來像是剛從泥土堆里爬出來的一樣,其實實際情況也差不多了。
一向活潑好動的時年乖乖巧巧的坐在時堅旁邊,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茫然無措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夫人,對不起!”
一向憨厚老實的黢黑漢子,此刻滿是愧疚。
多年戰(zhàn)爭,黃梅鎮(zhèn)男丁早就不足,那年,霧氣朦朧的早上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們膀大腰圓,但是身手敏捷,力氣奇大。其中一個青年卻和那些人不同,這個青年面色黝黑,身材中等,身子不龐大,卻也有極大的力氣。
楊大娘早年因著斷掌克夫的傳言,直到三十歲都沒嫁出去,一個孤女在黃梅鎮(zhèn)艱難的討生活,雖然時不時有左鄰右舍的幫襯,但終究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直到有一天,那個黑黢黢的青年站在了她的早餐攤上。
一切都開始不一樣起來。
她只知道這個青年姓時,家中父母早亡,帶著一幫兄弟四海為家。只是那又如何,這天地漂浮的浪子終究是為她停留下了奔波的腳步。
自此,他留了下來,他的兄弟繼續(xù)四海為家。
這么些年,她從未懷疑他身后的故事,她安心的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他也安定下來,憑著一身力氣做了屠夫,一家人的生活越來越好。
以前她都不成懷疑他分毫,這次,依然如此。楊大娘沒什么學識,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她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不管多艱難都會扶持著一家人走下去。
?。骸胺蚓?,我不怪你?!睏畲竽锶崛岬?,帶著江南兒女獨有的軟糯,頓時就將所有的陰霾驅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