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昏黃的陽光散落在顏青的肩頭,可顏青一絲感覺都沒有。
兩只胳膊上,掛著的是滿滿的兩桶子沙。
顏青必須保證那兩桶沙不掉落,一點都不行。否則,她又得多罰站一個時辰。
死命咬住嘴唇,顏青用盡力氣去維持平衡。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顏青不禁自嘲。顏青啊顏青,你不是自認(rèn)為自己挺厲害的嗎?怎么到了這皇宮,還是任人宰割?
其實,太后早已知道她入宮的事,肯定會幫她的??墒?,顏青拒絕了。至于為什么,顏青想想,到底還是因為倔吧。
倔著認(rèn)為自己還行,倔著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不行。
周圍,秀女們已經(jīng)用過晚膳,正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長相及其鋒利美艷的女子。她看了眼滿頭大汗的顏青,輕蔑地笑笑,就帶著人路過了。
顏青抬眼看她。
她是一品禮部大臣的嫡女,叫段華容,母親是郡主,得勢得很。段家可不似皇貴妃的段家一樣是商賈之家。它可是京城極有名的大戶人家。
顏青轉(zhuǎn)回視線,不想去看她。別以為顏青不知道,她現(xiàn)在被罰,十有八九就是段華容做的手腳。
”顏青?你沒事吧?“一個聲音在顏青旁邊小聲地響起。這是和顏青有一定交情的女子,叫柳含煙。她出生于洛城,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知縣。不過,相較于她平凡的身份,她的樣貌卻是在這群秀女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一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眸總是含著些水光,顯得分外清亮,還有那不需要涂脂抹粉就異常細(xì)膩的皮膚以及那柔和的五官,讓她整個人都生色許多。
當(dāng)然,她在秀女中的整體地位,還是偏下。
”我沒事?!?p> 柳含煙湊過來,貼著顏青的耳朵說:”我留了半個饅頭,等會記得吃。“
顏青看著柳含煙,道了聲謝謝。
”沒事,我們客氣什么?!?p> 說完,柳含煙也進(jìn)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林嬤嬤才一步一步慢慢地過來。
她看一眼地上,倒有些吃驚。這地面干凈的,當(dāng)真是一點沙都沒漏下。
“她有沒有偷懶?”林嬤嬤問看著的宮女。
“嬤嬤,沒有。”
林嬤嬤皺了皺眉,“放下桶,進(jìn)去。”
“是,謝嬤嬤恩?!闭f完,顏青放下桶,沒管自己那因花大力而顫抖的兩個手臂。
進(jìn)了屋里,看著里面正在談笑風(fēng)生。
一旁,柳含煙見顏青進(jìn)來,忙站起來拉著她出了門。
“怎么樣,嬤嬤沒說什么吧?”柳含煙將顏青拉到門邊說。
“沒事?!?p> “怎么沒事?你看你,手都抖成什么樣子了?!绷瑹熚罩伹嗟氖?,“對了,這半個饅頭。”
從懷里拿出饅頭,柳含煙給了顏青。
顏青接過饅頭,道了一聲謝。
“段華容她們太過分了,明明不是你弄壞高嬤嬤的刺繡,非說是你弄的?!?p> 顏青沉默地啃著饅頭,不說話。
如今,她已經(jīng)在皇宮里呆了一個月了。畢竟是新來的,而且風(fēng)評也是不好,一下子就被人孤立了。而柳含煙也因為身份和外貌遭人針對,所以,她們就這么湊了一對。
不僅在秀女中處境堪憂,而且還有其他人對其加害。
記得之前一天深夜,顏青因為警戒所以睡得比較淺。忽然,聽見門吱嘎一下開了。
顏青沒有動,但是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那人朝著顏青方向走來,在月光的映照下,一根泛著紫色的銀針發(fā)著光。
隨著越來越近的步伐,顏青伸出手使勁掐了身旁熟睡的柳含煙一把。
柳含煙隨機直接從夢中被掐醒,嚶嚀了一下。
那人慌了一下神,眼神一厲,想直接快速下手。
顏青在那人走神之際,率先直接蹦起來,先發(fā)制人將人制服,又將她的手徹底擰斷。
那人措手不及,直接就拔腿跑了。
從那時開始,顏青就處在艱難之中了。
暗處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