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的傷,總是不容易好的。
顏青一人躺在太后殿中不顯眼的地方,一個人安安心心地曬著太陽。
忽然,一個宮女從角落竄了出來,對著她恭恭敬敬地說道:“青小姐,皇貴妃有請。”
顏青眼神亮了一下,齊沉風(fēng),還沒走吧?
立馬站起來,顏青盯著那個宮女,說道:“勞煩了?!?p> 那宮女不自然一笑,福福身便走在前面。
顏青望著那人的表現(xiàn),總覺著有點異樣。
二人不知不覺地走入一偏僻地,顏青當(dāng)即察覺不對勁,忽然感覺背后一陣風(fēng)。那宮女正揚起手刀,想打暈顏青。
反應(yīng)過來的顏青只得拖著受傷的身體,快速閃過了人,艱難地制住了她,口中厲聲問道:“說,誰叫你來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那宮女向顏青身后一看,忽地釋然一笑。顏青立馬察覺不對,可后方一根極粗的棍子就這么一下子打在了顏青的身上,將顏青打暈了過去。一面容蒼老的人從顏青身后出來,手中拿著棍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待顏青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被封了口綁在一間雜亂的屋子里。那屋中陰森冷寂,全然不像人呆的地方。
意識回籠地顏青想用力掙斷繩索,結(jié)果根本掙不斷。
“吱嘎”一聲,外面的門緩慢地開了。一個消瘦的人就出現(xiàn)在門口,身上穿著隱約可見的,臟得不成樣的宮裝。
那人不急不緩地走進(jìn)來,好像冷靜得沒有一絲膽怯和瘋狂,就像顏青上輩子所見的真正的亡命之徒。
“你醒了?”那聲音粗糲沙啞,像是磨壞了嗓子,又像是許久不說話造成的。
“你有什么事?”顏青冷靜地問道,遇強(qiáng)則強(qiáng),這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顏青?”那人問道,隨即又欣賞地一笑:“倒是個冷靜的人??墒牵皇撬惺虑槎伎梢岳潇o的,除非你沒經(jīng)歷過?!蹦坏难凵駫咴陬伹嗌砩?,可就這么使人不寒而栗。
“你說,她們多久能找到你?這段時間,你可以死多少次呢?”
珍妃不知從哪掏出一把生了銹的匕首,拿著它來回在顏青身上比劃著。
“造化弄人啊,我曾經(jīng)連什么都不敢殺,可現(xiàn)在,真的是好想殺人啊。怎樣,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
還未等顏青開口,珍妃已自顧自地說起來:“當(dāng)年,我爹才氣出眾,被皇上重用。而我,也有機(jī)會可以入宮侍奉明德皇帝。剛?cè)雽m那會兒,便認(rèn)識了靜竹。盡管后宮陰謀暗算數(shù)不勝數(shù),但我們幾乎很少離心。最后,我們一人為珍妃,一人為靜妃。幾年后,靜竹家出事,我死活求著父親想讓他幫靜竹。后來,后來,我家也出事了,我求她,幫幫我,那塊救了她家的令牌,可否借借我。可是,她沒有!我的家覆滅了,她竟然不幫我,你說為什么,我們,我們不是姐妹嗎?”
顏青望著珍妃,看著她眼中如此深刻的恨。
“那我呢?我又為什么被牽扯進(jìn)來?”
“因為令牌啊,你偷了令牌,她居然放過你了,你又是誰?憑什么一個入宮不長的人,就可以獲得這么多,而我,卻什么都沒有呢?”
“那會不會是因為,太后發(fā)現(xiàn)我沒有偷令牌呢?畢竟,我也受了如此重的傷呢?!?p> “可是,太后那么疼你?!?p> “太后可不是最疼我,顏夕,如今的曦臨郡主,可能是太后的孫女呢,而我,就是個陪葬品。”
顏青望著珍妃枯槁的面容,蒼白的氣色,其實,她活不了多久了。冷宮生活,已經(jīng)壓垮了她。
“顏夕?婉兒的孩子?”珍妃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動容,可一瞬間,她的表情像瘋了一樣扭曲起來,口中大吼著:“憑什么,尹靜竹憑什么擁有這么多?什么她都得到了,而我,卻什么都沒有!”
珍妃往外面走去,對著身后的顏青說:“放心,沒人可以找到你。你好好度過這最后的時光吧?!?p>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