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進駐雪國
看著玻璃窗上凝起一層薄薄的冰屑,列車大概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一線二線戰(zhàn)場的分界線了。而且火爐里的木材燒得正旺,室溫也達到了怡人的標準。
芙麗雅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齊膝防風大衣從隔間里走出來,在大衣上還印燙著海頓威帝國軍軍徽和具有奧爾丁頓家族的代表性族徽——用秘銀制成的V字上還有鉑金制成的一簇稻穗,象征著奧爾丁頓家族從農(nóng)業(yè)中崛起在農(nóng)業(yè)中稱霸的意義。全國七成的糧食產(chǎn)量,帝國軍控制區(qū)八成的產(chǎn)量都出自這個偉大的家族。
這位擁有傲人的成就以及耀眼的光芒集一身的奧爾丁頓大小姐,此時卻在熊皮制成的棉帽下頂著一副陰沉的表情。她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地對戶說:“吶,現(xiàn)在已經(jīng)跨過零溫線了,你還是去把冬裝換上吧,衣服靴子都在隔間里頭了?!闭f完便別過頭去望向窗外凋零的荒原。
感傷普世的小姑娘啊,看來確實有這么幾分懸壺濟世的味道。但是戰(zhàn)場就是戰(zhàn)場,只有殺與被殺兩個選擇。這是戶一輩子無法逃離的宿命,以前和自己背靠背的兄弟死或許還會受情緒所控。但是見慣腥云遍地,寒鴉漫天的場景,面對死去的戰(zhàn)友戶只能去漠視,有時心里還升起一絲嘲諷,怪他不好好去把握活的機會。
戶邊套上用羊毛制成的防風大衣,連靴子里面也也有一層保暖層。戶蹲下身子系著鞋帶邊呢喃著說:“又是一身讓人羨慕的裝備啊,應該是最后一次穿了。”戶將伯萊塔M1934放進內(nèi)袋里。
他走出隔間,坐下來小憩片刻或許就到了該死的雪國。
“你覺得他們可悲嗎?”芙麗雅抬起頭用散漫的眼神看著戶。
又是這種無聊透頂?shù)膯栴},盡管戶心里十分不愿意,但也只能偽裝做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確實可悲。”
“那你覺得可恨嗎?”
“可恨?”這頓時問倒了戶,可悲又可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嗎?
“難道你不恨那些對著這一組組數(shù)據(jù)無動于衷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嗎?”
再怎么說那些也是能作為調(diào)動軍隊大權的人,難不成在指揮所里還為所有犧牲的士兵嚎啕大哭嗎?能有這種扭捏的作態(tài)還不如思考如何對敵,減少更多的傷亡。對他們來說0/1那是賠本買賣,1/1那是收回成本,1/2那是差強人意的結果......他們是不會士兵注重生命,只有生命的貢獻才能打動他們。
現(xiàn)在這種問題就是純粹在發(fā)泄弱者的脾氣。當然戶看透不說透,他現(xiàn)在只是位忠于本職的保鏢而已,能做的不是去嘲笑她的無知,而是做好觀眾的戲份就足夠了。
她端起酒杯看向火星肆虐的火爐“我在戰(zhàn)地醫(yī)院里看過各式各樣的人,有的還想上陣殺敵的,有的想渴望回家的,有的被炮彈嚇得精神失常大小便失禁的......缺胳膊少腿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甚至腸子露一地亦或全身三級燒傷的還有一個口氣救回來的那種欣慰;還有送進來時樂觀向上滿臉樂觀的人,送來遲了,器官感染壞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么一位鮮活的人生命一點一點的萎縮,作為醫(yī)生卻只能默默的接受這段時間的摧殘。有時在半夜在病人間走動時,都有人悄無聲息地離去,將他抬出去時周圍士兵投過來那種絕望的眼神足以讓我窒息。作為生命就是如此跌宕起伏,他能從絕望中愈發(fā)愈亮也能在光輝之中無奈凋零。”
她緊緊攥著酒杯,面容不再是閉月羞花的嬌容,一種戾氣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芙麗雅現(xiàn)在那種眼神戶可是見了不少,跟那群亡命徒打交道時他們就是這種憎惡一切的眼神。
“那群明明連軍隊甚至連最基本的軍事素養(yǎng)都沒指染過的雜碎,卻挺著大肚子對著這些不值一文的紙張暴跳如雷,出言不遜。狗仗人勢肆無忌憚地譏諷這些開膛破肚,命懸一線的戰(zhàn)士們。而他們就在萬紫嫣紅的庭院里吮吸手指上鮮美的肉汁,踐踏著上好的美酒。前線饑腸轆轆的士兵還在鵝毛大雪中滿懷希望地等著炊事班送來的那半碗稀粥和半個土豆。還終日說什么為國家效力,為和平奮斗這種黃粱一夢的屁話,我倒要看看他**里能塞下多少把Kar.98k!”
眼前這位堅強的女孩此時此刻爆粗已經(jīng)算是仁慈的了,要是換作戶來處理,那種鄙夷的肉食者戶只有草草結束他讓人唾棄的狗命。戶雙手合十滴著額頭虔誠地向芙麗雅道歉:“抱歉,之前我太怠慢了?!?p> “沒有啊,只是艾薇跟我說和您交談可以輕松我就試著發(fā)了下牢騷,請不要在意?!避禁愌艑敉蝗缙鋪淼那敢鈬樍艘惶B忙擺手致意。
原來這女孩,或者說這位芙麗雅·奧爾丁頓小姐內(nèi)心比誰都清楚,但無能為力去左右事實只能將這份想法潛藏心中選擇束手旁觀。
“所以說你很痛恨這類人,巴不得他們當場斃命那種嗎?”戶微微抬起頭,直視著她。心里想著或許可以爭取一下,前提是她能作出明確的表態(tài)。要是依然往坑里鉆的話也只好執(zhí)行命令了......
“是啊我確實很痛恨,但我又不是那些恐怖分子,他們的生死還由不得我這黃毛丫頭來規(guī)劃。即使他們真的有這么一天,終究還是會有人頂上來做相同的事,根本不會有過多的改變,因為至上而下真的是爛到骨子里去了?!?p> “那您的意思是?”
“能結束這群始作俑者真正的源頭就是這場漫無邊際的戰(zhàn)爭啊,他們越想過安穩(wěn)日子實則上越離不開這場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變數(shù)即他們的變數(shù)。”
“所以說要真正顛覆他們黑馬卡自由軍就有必要勝利嗎?”
“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黑馬卡可沒那閑工夫去管這芝麻小事。要說結束這場戰(zhàn)爭的話,就現(xiàn)在看來無論是黑馬卡還是帝國軍都沒有能力能傾覆它,至少現(xiàn)在雙方都是被牽著鼻子走。要說打破這一僵局,那至少是一位敢用命運去做試驗的人。”芙麗雅端著高腳杯靠在車窗邊望著遙遠的南方。
她將伏特加一飲而盡,伸個懶腰轉(zhuǎn)過身對戶笑道:“好了好了,戶先生能聽我嘮叨這么多我很開心了,果然艾薇挑選的人都很不錯??!”
戶看著她故作的輕松的樣子也露出半抹笑意:“我也很開心能從芙麗雅小姐這了解這么多,也為芙麗雅小姐思想覺悟?qū)嵲跉J佩不已。”
“我這是哪門子的思想覺悟啊,你就當我酒后說胡話就是了!”芙麗雅揶揄戶憑借此來轉(zhuǎn)移話題:“話說回來,想知道艾薇以前的光輝歷史嗎?”
“這不太好吧,在背后議論師長......”戶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嚯看樣子艾薇沒少欺負你,我跟你說下她的光輝歷史到時候她發(fā)脾氣時也好夸點啊,又少遭罪點不挺好的嗎。我跟你說啊......”沒等戶說話芙麗雅自顧自地講起來了。
在之后的兩個小時里,芙麗雅能將艾薇能翻的都翻出來了,當然黑歷史占大多數(shù)......芙麗雅講得很盡興,戶不知不覺也提起了興趣。
“吶,在軍校畢業(yè)典禮上,艾薇致完詞后板著跟猩猩一樣的臉從講臺上走下來,二話不說就把那三條可憐蟲給胖揍了一頓,就是艾薇剛?cè)雽W欺負她瘦小的幾名男生,當時校長的臉是這樣子的......”芙麗雅做了一個很夸張的呆滯的表情。戶也滿懷笑意地看著她杰出的表演天賦。
“但沒人敢上去阻攔,米格道斯大小姐可不是誰惹得起的,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全校人的面把這三人攆出了禮堂?!避禁愌趴┛┑匦Φ馈?p> 戶悻悻地看著她喜上眉梢的樣子,想起不久之前她死氣沉沉的雙眼,能作出自我調(diào)節(jié)自然是再好不過,畢竟常年在醫(yī)院那種壓抑的卻腥氣刺鼻的地方。
“咚咚”車廂門響起聲音,芙麗雅收斂了一下興奮過頭的心情,用平緩的語氣說:“進來吧?!?p> “小姐,大概還有半小時就到目的地了,請您做好下車準備。”列車員恭敬地說完后,再度退出了房間。
“芙麗雅小姐,還剩下點時間你就小憩會吧。之后您的工作應該會非常匆忙。”戶看了看表,查看了一下腰間的伯萊塔,確保能在第一時間能扣動扳機。
“嗯,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雪國呢?!避禁愌艅e過頭看著飄落在窗前的雪花,而遠處則呈現(xiàn)出白皚皚的高大城墻,風雪中巋然不動的高樓。低矮一點的民居只是將大概的輪廓留出來而已,奧森城作為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一線戰(zhàn)場最后的防御陣地。因為全年有近260天都被大雪籠蓋著故而又有“雪國”的美稱。
武裝列車進入城軌,這座大城市真正的面容才得以揭開。墻體非常且大多又白色和灰色組成,除了一些商業(yè)店門口難得地漆上暖色系之外,沿途所見民居無一例外都是灰白兩種單調(diào)的顏色,這應該為某些標志性的建筑物做好提前的防御吧。
列車逐漸減速,車站也逐漸出現(xiàn)在視野里。而且隨著速度的減緩車廂外吵雜的聲音逐漸加大,估計要把兵員休整好以在列車停下來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作業(yè)。據(jù)芙麗雅所了解這支奧爾丁頓的先遣團是要接替前線一個高地的守衛(wèi)任務的。因為守衛(wèi)那個高地的團已經(jīng)拼得連一個連都組不起來了,也不知道在他們趕到前能否守的下來。
“嗡——”列車發(fā)出最后的鳴笛,列車正式入站這也意味著芙麗雅兩人進駐雪國。戶攙扶著艾薇從車廂外下來,列車上的重機槍也被撤下來了,一組組人員從車廂上魚貫而出迅速鉆進這邊軍隊準備的百輛運輸卡車上,而這邊的搬運工也井然有序地將車上的救急藥品搬運下來。
“芙麗雅閣下,佛列斯少校很榮幸見過閣下。”在階梯旁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挺直腰板向芙麗雅敬禮。
芙麗雅簡單地和他握了下手,因為看著他兇神惡煞的臉就連戶都覺得他不是來接風的,而是來膈應人的......
“您好,埃達中尉見過閣下。”他推了一下眼鏡,用貴族禮儀的方式問候芙麗雅,芙麗雅也微笑著欠身以示尊敬。
“閣下這邊請,我將帶領閣下到軍部報道。”佛列斯攤開手似乎有意無意地攔住埃達,將芙麗雅指引到??吭陂T外的吉普車上,這名一身書香氣息埃達則是搔了搔頭,表示很無奈。戶也緊隨其后上了車。
在車里,身為文職員的埃達顯得很健談,一邊向艾薇介紹城里的標志性建筑,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從建筑特色說到歷史,歷史又說到創(chuàng)始人的事跡。戶在途中問過他是干什么的,要不是他說是文案室整理組的還真以為是城市宣傳部的。
“這是拉達馬大樓,也是整個奧森城最高的大樓,加上頂樓的五十米高的小鐵塔總計330米高。至于為什么要加上這么個小鐵塔呢,據(jù)說這座大廈的創(chuàng)始人拉達馬先生望見不遠處的競爭對手的大廈和自己所建的大樓差不多高度就有些不服氣,在董事會一再反對下仍堅持將一座這么惡趣味的小高塔建在大樓上。當然拉達馬鐵塔在建成后不久創(chuàng)始人就去世了,無論他的子嗣還是其他投資方都沒興趣去管理這座高塔,所以常年失修,據(jù)城里說在這座塔上還鬧過不少怪事......”埃達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已經(jīng)到了,芙麗雅閣下?!狈鹆兴沟募眲x車硬是打斷埃達的介紹,他很不友好地瞟了他一眼,隨后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芙麗雅說道。
看來這兩人的氣氛很微妙啊,戶饒有興致地看著有點困窘的埃達。芙麗雅點了點頭,將銀色長發(fā)扎起來藏在防風大衣里,畢竟街上呼呼直響的大風將在軍部門口揚起陣陣雪塵??磥砀鞒擒娛轮笓]部的建筑都差不多,都是簡樸的火材盒,唯一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應該是墻體比較厚實吧。門外也有一條警戒線,左右都有衛(wèi)兵在把守,而且都配備一把維克斯重機槍,而且左右兩邊的居民樓似乎不僅僅是居民樓這么簡單,光戶能觀察到的就有三處暗哨。
果然一進到里面還是亂哄哄的情景,畢竟前線告急。佛列斯領著兩人到左邊拐角的簽發(fā)室里,他將一份文件從抽屜里拿出來放到桌面上,用肉腸這么粗的手指在這份文件上指了指。
“因為您被戈林大人安排是無軍籍人員從事軍隊里的工作所以得在這份保證書上簽個字,還有在這張紙后面的登記表和錄入表......”佛列斯耐心地指導芙麗雅填完相關資料。
“您是閣下的衛(wèi)兵吧,麻煩也在這份表上簽下字?!狈鹆兴箯某閷侠锬贸鲆环莘荽蛑苊苈槁樽值奈募?,戶可沒有耐心看下去,隨手就把“馬其頓·哈斯旺”給簽了下去。
“簽好以后這是出入證,外面那家伙會將兩位領到住所里,這個不必擔心。我的工作完成了,在此祝爾等一路順風?!狈鹆兴瓜騼扇司戳藗€禮,隨后頭也不回地往軍部外面走。
“您好像和佛列斯先生不和啊?!避禁愌抛叱龊灠l(fā)室問在外等候的埃達。埃達苦著臉說:“這倒不是什么和不和的問題,只是佛列斯是位勇敢的指揮官,他帶領的團幾乎完好無損地守住了前線的橋頭堡,而且在和敵軍打得不開交的情況下將他召回來,多少也有點不情愿。而且他好像很痛恨我們這些文職人員,不拿槍上陣殺敵還躲在軍部指指點點的?!?p> “那您單獨過來不行么?”
“因為考慮城里最近也有些亂,各種槍擊案接連發(fā)生,也考慮到他在敵軍的威懾力情況下讓他過來接應您,以確保防止暗殺事件的發(fā)生?!卑__剛說完,一位帶著貝雷帽高個子的女人將一沓資料扔到他懷里,不耐煩地說:“我就說你跑哪偷懶了,趕緊把這些資料分類好!”
“可.....這?!卑__無助地看了看芙麗雅,又看了下胸前那疊厚厚的資料。
“沒事的,您盡管放心去忙吧。您告訴我住址讓司機送我去就行了?!避禁愌艑λ⑿χf。
“閣下您出門對司機說海浪酒店他就會帶您去那里?!卑__一邊被那個女人拉扯著向里面走一邊喊疼。
“走吧?!避禁愌蓬I著戶走上了門外的軍用吉普。跟司機說明情況后車便駛向主干道。
今天風兒依舊喧囂,但路上卻沒有多少行人,而且大多都匆匆地走過,從他們疑神疑鬼的神情上看也知道最近的街市確實不安定,路上的車流量也很小,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
一輛運兵車從側(cè)道超過吉普車,芙麗雅抬頭看了一下車里的士兵,幾乎都是灰頭土臉了,有點臉上纏著繃帶,有的手纏著繃帶,更有甚者只有干癟的長袖露出來。芙麗雅無意中和其中一位傷兵的眼神對上了。那是一種蕭條無助的眼神,估計在戰(zhàn)場連天炮火下早已迷失了心智。
“那個,司機先生,前面那個路口是去哪的?!避禁愌趴粗蠊盏倪\兵車。
“啊,那是去野戰(zhàn)醫(yī)院的路?!彼緳C答道。
“麻煩您將我送過去嗎?”芙麗雅篤定地說。
“誒?您不用回酒店休息嗎?!睉趔@愕地說。
“不用了,酒店的事就麻煩戶先生辦妥了,就算我現(xiàn)在回去也是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無所事事?!?p> “可您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闔上眼,要是您到那里可就更忙了。”戶規(guī)勸她說。
“不必了,他們的時間可能比我還短,這是命令?!避禁愌鸥煽葍陕暎悬c不適應地說。
“那好吧?!睉粢矝]有理由去反駁,或許自己堅定點回到酒店就下殺手現(xiàn)在就不會搞到舉步維艱的境地。
司機將她在醫(yī)院門口放下,戶聽到里面鬼哭狼嚎的聲音就知道她的工作接下來是多么沉重,但看著她弱不禁風的身影硬是闖進了這龍?zhí)痘⒀ǎ睦锓浩鹞逦峨s糧。出于責任還是出于心中動楚的那份內(nèi)疚,戶也十分迷茫。
“走吧,到海浪大酒店吧。”戶嘆了口氣,看了看步入幕布的身影,然后對司機說。
驅(qū)車到海浪酒店,至于為什要在據(jù)海幾百里的內(nèi)陸地區(qū)起這名,這就是對海的眷戀嗎?但作為奧森城最豪華的酒店之一,光看大堂這開闊的面積就足以體現(xiàn)。
戶一踏進里面就噓唏不已,不是為穹頂那精致的燈飾贊嘆,也不是難得一見的亞熱帶花卉而驚艷,更不是門外泊著的豪車而感慨。戶哼著小曲穿過大堂走向酒店前臺,期間不還小聲念叨著:
“沙發(fā)上坐著打電話的一人,站在柱子下聊天的兩人,倚在墻角處看報紙的一人;剛來到就這么著急來擺平我這些眼中釘肉中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