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廳,只見一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漢站在門口,見崔語嬌拉著一個小女孩進來忙向里請說:“姑娘快請進,請上座。來人呀,奉上荷香尖露茶。”
石霧蓮聽了拱手笑說:“這位一定是岑老爺了。小女這方有禮了。”
岑星豹聽了哈哈大笑說:“我是個粗人不拘禮節(jié),姑娘別見怪?!闭f著引著石霧蓮坐上大廳東邊的首椅上。跟著他坐上主人席。崔語嬌則坐在石霧蓮的旁邊椅子上。
很快有個用紅絲帶挽著兩個雙丫髻的丫環(huán)奉茶來,岑星豹見了連說:“快喝茶,這荷香尖露茶是用清晨沾在荷花上的露水沏成的。每天只泡三壺,都是留給我們的貴客喝的,這茶要趁熱喝,你嘗嘗看。”
石霧蓮聽了便端起茶杯,淡淡的荷香早已沁入心脾,啜飲一口,只覺茶水味清而甘,吞咽之后齒頰留香。喝了一杯頓覺精神倍增。放下杯子,她忙說:“好茶,好茶。”
岑星豹聽了呵呵大笑。這時崔語嬌面帶笑容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p> “石霧蓮。”
“今年多大了?”
“快十四了?!?p> “你是石言恩的后人吧。我們早聽說了多年前你們家的事,后來你被突兀派的孟婆婆收為徒弟了是吧?”
石霧蓮聽了驚訝地說:“原來崔夫人什么都知道?!?p> “是的,我知道。孟大姐的墳我也上去看過了,這輩子她就是頑固。你可能不知吧,她是蕭家蕭幕宏的大姨。只因鐘情于他爹,但他爹蕭銘卻娶了她妹妹,所以她就一輩子孤身一人在他家旁邊的山洞里安家,死守他爹一輩子,任人怎么勸也無濟于事。然而最可憐的是,她這一舉動卻博不了蕭銘的一絲同情。他從來沒去看過她??伤廊粺o怨無悔?!?p> 石霧蓮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聽人說起她的師父過去。想不到她師父凄苦的一生是因為這樣而過的。
“既然是蕭幕宏的大姨,為什么他們不接她進蕭家住?”
“沒有蕭銘的同意,誰敢這樣做。后來蕭銘死了,又定下蕭家不理江湖事的規(guī)距,因她是江湖中人,他家人也不敢接她進來住。這是蕭家方面的想法,其實我大姐,如果不是蕭銘請她,她是不會進蕭家。就連我去接她她也不領我的情,開始我們還經(jīng)常往來,后來她嫌我煩她,還說我要再勸她,她就殺了我。再后來她干脆就不跟我往來了。她就愿意那樣死守著蕭銘。蕭銘生前她守人,死后她就守墳。”
“真想不到我?guī)煾溉绱斯虉?zhí)癡心?!?p> 接著崔語嬌拿出那塊碧綠的玉佩遞給石霧蓮掉下眼淚說:“這塊玉佩是大姐的母親給她的,物在人在,物離人亡呀。唉?!眹@了口氣崔語嬌取出一塊粉紅色的手帕擦了擦眼淚又說:“你先去房里放下行旅,梳洗一下,晚上吃過飯我們再細細地談。”說完她對著歐陽管家說:“你安排一個丫環(huán)侍侯石姑娘?!?p> “是,夫人。”歐陽管家應道。
于是,歐陽管家說:“石姑娘,這邊請?!闭f著他便引著石霧蓮走出大廳穿過回廊往東邊角落拐到里面去,又穿過一大院跨過二重門來到一后院,后院載種了很多梅花,此時花期早過,奇巧遒勁的枝干上發(fā)起一簇簇細小青翠的嫩芽。穿過梅林小徑,枝葉扶疏處有一座小石拱橋,橋下流水潺潺,陽光照耀之下,水光浮動,卵石清晰可數(shù),人一走過驚起水中魚兒,魚兒聞聲轉(zhuǎn)石,洋洋而去。過了小橋,便看到一間寫著“梅疏榭”的小屋,屋外有一圈連廊。進了小屋,屋子布置得十分雅潔。在不大的外廳里,左邊是橫放著一把暗紅色的古琴,古琴后面左邊有一精致木架,架子上放了香爐,爐身畫有青花鸚鵡牡丹圖案,枝繁葉茂,畫面構(gòu)思精巧,線條流暢,香爐上飄來陣陣百合花的香味,聞了讓人心曠神怡。中間是兩張椅子,椅子中間有一小方桌。方桌上面的墻上掛了一幅仕女喂鳥圖。右墻邊是一列花架放了幾盆粉紅色蘭花?;艿呐赃呌幸粧熘嬘心档らT簾的小門,進去就是內(nèi)室了。
歐陽管家進來便說:“石姑娘你坐一下,我叫小桃紅來侍侯你。”
石霧蓮走進臥室把行旅放下,這時就有一小丫環(huán)端了盆水走進來說:“姑娘我是小桃紅來侍侯姑娘的,你梳洗一下吧?!?p> 接著又有一位大娘捧著幾套簇新的衣裳走了進來說:“姑娘這幾身衣服是給你換洗的。你看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去換。”
石霧蓮看了看衣服比了比尺寸說:“合身不用換了?!?p> 等石霧蓮梳洗換了身衣服小桃紅又走了進來說:“石姑娘,崔夫人請吃飯。我們出去吧。”
很快石霧蓮來到飯廳,只見岑星豹及崔語嬌已經(jīng)在那坐著,還有一位一身艷麗錦衣,玉帶束腰,烏簪翠佩,長得俊朗清秀,神采飛揚,高大英挺的年輕男子在座。崔語嬌一見石霧蓮就介紹說:“這位是我的兒子,叫岑玉昕,今年十八歲。霧蓮你快入座,餓了吧。吃飯,吃飯?!?p> 岑星豹也說:“既然來到我們家就當作是自已家一樣不要拘束??斐燥埌桑埐硕紱隽?。”
吃完飯,崔語嬌攜著石霧蓮的手來到她房間,說:“孩子,你師父把你交托到我手上,自有她的道理,我能理解。只是你的仇人太強大的,論武功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凌霄宮白云飛被刺的消息傳得很快,他定然不會這么輕意的放過你,所以誰收留你,誰就是他的敵人。要對付他不是那么的容易,硬的不行我們用軟的。所以你必須要用另一身份去接近他,讓他對你防不勝防,你才有機會殺了他。因此你必須改姓,你以后就姓秦吧,叫秦霧蓮。霧蓮就不改了,你天生與蓮字有緣,白云飛也是。從今以后你就是嘎吶區(qū)的一位農(nóng)戶人家的女兒,因家里鬧洪水,親人都淹死了,只剩你一個人流落到錢塘區(qū)。在錢塘區(qū)因饑餓暈倒在大街上被我家家丁救了,從而進了我們府里。”
石霧蓮聽了想了想為了報仇也別無他法了于是她無奈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