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古拉獸恍惚的左眼眼眸中只看到一片朦朧的景象,仿佛失去了知覺的大地上,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跌跌撞撞…………
醒來,眼前已經是圣殿布滿數碼合金的景象,流動的數據,懸空的領域,一切都照常運轉,一切,都這樣寧靜。清晰的眼眸中逐漸看到那模糊的過去………………
天空,陰云密布,看不到一絲的陽光。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太陽,看到希望。除非,除非有誰能夠逆天。
圣輝V龍獸的手在顫抖,整個身子一動也不動。周身,是混亂的戰(zhàn)場。這里是戰(zhàn)場,但,確是整個世界,最神圣的地方。
佇立在圣輝V龍獸對面的那個武士,靜靜看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話。只不過,手中的那柄劍散發(fā)出的威勢,讓所有的數碼獸都不敢靠近。
黑色的肩甲,黑色的頭盔,黑色的靴子。一身黑色裝束看得出來,這是位莊嚴冷靜的武士。黑色的披風在風中不斷晃動,紅色的腰袍包裹著腰身,白色的肱二頭肌下,是幫著紅色綢帶的黑甲。渾身釋放的能量內息已經完全籠罩了周身四百米的范圍。策略獸,這是巴古拉獸手下最得力的武士,巴古拉三元士之一的策略獸。
“斬”
銀光閃過,蛇鐵封神丸刀刃鋒芒乍現之時,一股朝天而過的氣息像是一條巨蛇盤龍而上,帶起百米的氣浪朝下轟擊。
圣輝V龍獸沒有躲,就這樣面對面,看著這劍斬下,朝著自己斬下。其實,圣輝V龍獸不能躲,因為,無法躲。僵硬的肌肉支撐著這健壯的身軀,已經是極限,再想帶著身子移動,躲開這無以企及的劍浪氣勢可就有些勉為其難了。
暗黑色的流光閃過,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見,除了臨近的死亡。圣輝V龍的身體已經僵直,在過去的百余回合的交手中,雖然各有勝負,但策略獸的劍,是真正傷到了圣輝V龍獸的身子。
“噌………………”
回蕩的聲音在一片喧囂的戰(zhàn)場上依然這樣清亮入耳。整片交手的戰(zhàn)場都為之一頓。策略獸半瞇著雙眼,略帶凝重地看著眼前,眼前這位圣騎士。
金色的寬闊肩甲,金色的頭盔上兩支延伸向身后方向的尖角。金色的臂彎盔甲,金色的腰身片甲和金色的小腿靴。渾身金燦燦的光芒在半空中氣勢大盛。整片黑色的陰云中破開了一道圓形的口子,在黑云散開的圈子里,一束久違的陽光射在地面上,照耀在那成片的尸身上。白色的盔甲銀色的槍頭,小個子兵棋獸成片地倒下,惡魔般的蜘蛛,滿身的濃漿,在和絢的陽光下也顯得那樣刺眼。
“哦?”
策略獸心中帶著驚訝,但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嗯,不錯,能擋住這一擊的,絕不是泛泛之輩。能擋住這一擊的,足可稱之為對手。
策略獸沒有動,因為,他在等對方先動。只有看到對方的動作,看到對方出手的樣子,看到對方的破綻,才能給出致命一擊。
而偏偏,對方也沒有動,只是身上的金光愈見刺眼,綻放的氣勢逐漸雄渾。金甲龍獸,徒手,擱開了策略獸的致命一擊。沒有受傷,沒有痕跡,也沒有怯戰(zhàn)的心。
策略獸動了,因為,他不得不動。對方的氣勢已經逐漸攀升幾近至最高點。對面這位圣騎士的防御力,就連策略獸都側目。
蛇鐵封神丸舉起,不過一息的功夫,策略獸就已經到了跟前。金甲龍獸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半跪在地上的圣輝V龍獸,沒有說話。下一秒的瞬間,側身,伸手。
金光閃耀的同時抬起雄壯的右腿,腳掌上一股巨大的能量泛著金光,在隔過策略獸橫起一劍的同時朝著策略獸的門面掃去。舉臂,側身。將將一個呼吸,策略獸已經擋過金甲龍獸的飛踢。向后飛退數十步,右臂上隱隱震的發(fā)疼,封神丸的劍風已經悄然無存。
不過對面的額金甲龍獸也不好過,擋過蛇鐵封神丸的手臂微微發(fā)麻,同時一臉震驚地看著策略獸擋過自己的‘金甲龍飛踢’。
遇到對手了,這一番,定然是苦戰(zhàn)。
不過片刻的喘息,兩個究極體在金光和黑影閃起的瞬間就交戰(zhàn)在了一起。四溢的光芒在陰黑的烏云下不時閃起,炸裂的能量直接掃開了周圍百余米內的兵棋獸和蜘蛛獸們。
整片圣殿的周圍,外圈,都已經被成片成片的額蜘蛛獸占領。沒有思考的腦袋,也不需要思考的時候,他們需要的,就是成群結隊的沖鋒,吞噬,撕咬,殘殺。黃色的頭上長著一對黑黃相間的犄角,頭上沒有眼睛,綠色的水晶珠鑲嵌在臉上,左右各四個,中央頭頂心一顆。張開的嘴里下方伸出四顆獠牙,兩側各兩個利牙,似乎能撕碎一切在眼前的東西。兩側腿張開,紅色的腳趾緊緊扣住地面。匍匐前進,這是他們前進的唯一方式。成片的蜘蛛一眼望不到盡頭。誰也不知道,在圣殿遠處的地平線那一頭,還有沒有蜘蛛獸的到來。
只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惡魔,一個惡魔天使,自稱皇帝的深淵掌控者。率領著一望無垠的惡魔軍士朝著這數碼世界最神圣的地方發(fā)動了攻擊。
成片的額蜘蛛網像是落雨一般從半空中落下,被套中的兵棋獸無力掙脫,這束縛對于兵棋獸這樣的小個子來說,太強大了。一大群前沿的蜘蛛獸用蛛網籠罩了最近的兵棋獸,帶著毒的蛛絲纏在兵棋獸的身上。小圓盾失去了作用,銀槍頭劃不開堅韌柔軟的蜘蛛網。只有這樣被死死束縛著,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大伙集中起來,不要和這些蜘蛛一對一硬碰硬?!痹缬斜瀚F在朝著自己的伙伴吶喊,召集著四散的同伴。
“嗷……卡擦卡擦”
處在戰(zhàn)線最前方的蜘蛛獸一口吞掉了不小心露出后背的兵棋獸,在嘴里咀嚼了半天,發(fā)現咀嚼不爛,便向外吐去,掉出的半根銀槍頭落在地上,連同小圓盾,一起被埋在死去的尸首之上。
銀光閃起,一個金字塔方陣的兵棋獸們在面對鋪天蓋地的蜘蛛網之時,本以為會再度被蛛網纏住的兵棋獸們沒有任何的動搖,一齊舉起了手中的小圓盾,揚起45度角,擋過飛來的成片大蛛網。
被融化的蛛網化作一團流漿流到地面上,連一向只顧向前,只顧吞噬殘渣的蜘蛛獸都為之一頓。躊躇間,兵棋獸們已經出手了。
銀槍舉過肩膀,個子雖小,但堅毅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留,手中的長槍抗在前排的隊友身上,沒有預先煥發(fā)的氣勢,沒有延緩的出手動作。在完成架槍的一瞬間,金字塔大陣就已經打穿了前排蜘蛛獸連綿的戰(zhàn)線。
隨之金字塔陣的逐漸連結形成。成千上百的兵棋獸已經如一顆顆銳利的尖牙刺入了蜘蛛獸大陣的中央,蜘蛛獸群像是被一張巨大的嘴咬過一塊兒一樣,倒下去一片蜘蛛獸后留下一片暫時空洞的空地。不,不是空地,這里填滿了死去的蜘蛛獸殘碎的肢體,斷了半節(jié)的身子,只有一只腳落在同伴的頭頂心,尖利的牙齒像是彈珠一般彈來彈去。還有那流了一地的濃漿,不斷從蜘蛛獸破碎的身體中迸射而出,或是靜謐流淌。
沒有誰會記得,到底是誰,曾在這一塊土地上刺殺了敵人,也沒有誰會記得,在這一堆尸體上,到底是誰,留下了痕跡。
死去的,已經逐漸化作烏有,四碎的資料條已經破碎,飄向不知名的遠方。血腥味,彌漫著整個沙場。
“來吧,勇往直前?!?p> 領頭的兵棋獸大喝一聲,這是一隊沒有納入陣型的兵棋獸。前方的同伴用銀槍死死擋住了蜘蛛獸的撕咬。流著濃漿的嘴上,利牙正咬著那柄銀槍,猛一抬頭,兵棋獸的身子在便被甩上半空。沒有放手,絕不能放手,兵棋獸死死抓住手中的槍柄。忽然大喝一聲,挺著小圓盾,朝蜘蛛獸的臉上撞去。
“咳吼…………”
撞到蜘蛛獸的腦袋,兵棋獸沒有絲毫的停留,在蜘蛛獸甩頭的瞬間,翻身在地上打了個滾。
趁著蜘蛛獸被打中臉面,身后的兵棋獸戰(zhàn)友跟進就是一槍。左腳,右腳,前腿后腿,在銀槍刺到的時候,蜘蛛獸不自主向后退去。不料身后的延綿不斷的同伴沒有絲毫的停步,只是一步一步跟著潮流向前走去。蜘蛛獸和同伴撞在一起,登時撞了個咧跌。四個兵棋獸看準時機,朝著蜘蛛獸的嘴刺去。蜘蛛獸早已看見,只是身子卻不聽使喚,干脆沒多想,整個身子向前一挺,朝著兵棋獸沖來的方向撞去。
不料對方一位兵棋獸在半途高高躍起,在半空中借著同伴小圓盾的力量再一縱越,正飛上蜘蛛獸的頭頂心。
“嘩……”
蜘蛛獸的體格畢竟大了許多,直接將三個兵棋獸撞飛,白色的盔甲已經破落,黃色鑲邊的小圓盾已經不知道飛到何處,胸口在這一秒鐘劇烈晃蕩起來。只是兵棋獸沒有趕到恐懼,也沒有感到害怕。因為,對面那頭蜘蛛獸,已經再也沒法動彈了。因為它的腰身正中央,插著一柄銀色的槍。槍頭沒入了腰身,蜘蛛獸的嘴里流淌出綠色的膿漿,不斷浸濕大地,不斷浸沒兵棋獸的腳。
數碼合金鋪成的地面始終這樣晶亮,即使是在這黃綠色的污穢之下。
“嗷……”
打著滾翻到地上的兵棋獸沒了生息,因為,他整個軀體,已經在蜘蛛獸的嘴里。死神帶走了他的生命,雙手掛下,雙足無力。蜘蛛獸咬不下這堅硬的頭盔,只有在兵棋獸的身子上戳出幾個洞,邊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