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錦龍離去,卻在皇宮中正遇著芙菀公主,芙菀不認(rèn)識他,他卻深知芙菀。
于是曹錦龍繞開芙菀極快離去,芙菀恰巧看到他,“什么人,走路跟投胎似的,你站?。 ?p> 曹錦龍飛走,芙菀跟著追去,走宮殿過長廊,芙菀正往福寧殿旁追去,卻正遇卓相如,“快跟我追人。”
“誰?”卓相如被她拉著就跑。
“前面的別跑!給我站??!”
“追誰?。俊?p> “就在前面?!?p> 剛要朝太祖舊居福寧殿跑,正遇著劉美,劉美笑道:“哎呦,二位這是哪里去?。俊?p> “你看到他了嗎?”芙菀直接指著前面的曹錦龍,劉美卻道:“誰???我剛過來,沒見什么人啊,公主殿下是不是眼花了?哦,卓將軍,您看到了嗎?”
“我……我沒看到?!弊肯嗳缢奶帍埻送?。
劉美道:“那公主您是看差了,卓老弟,今日禁軍訓(xùn)練如何?”
芙菀仍然踮腳望著,“賊眉鼠眼的,不應(yīng)該啊,他往太祖爺那里去了。”
卓相如拉住她,“呵呵,劉將軍,末將跟公主玩捉迷藏呢?!被仨捷遥肮?,小太監(jiān)往那個方向跑了,我們趕緊追?!?p> 卓相如硬拉著芙菀離去,看得劉美摸摸胡子,“嗯嗯,倒是挺般配?!焙龅幕仡^看向曹錦龍的方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吧,我多慮了,呵呵……”
離了好遠(yuǎn),卓相如才松手,芙菀兇他,“你拉疼我了,干嘛拽走我,皇宮里從未見過那樣的堂而皇之地飛身,定是心懷不軌之徒,見我都不打招呼?!?p> “噓……公主殿下,在下請你幫忙的正是此事?!?p> “何事?”
卓相如看看四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來歷定跟契丹有關(guān),大內(nèi)侍衛(wèi),最近我倒是見了不少,按照你說的,如此身法行徑,定是有人護(hù)著?!?p> “誰敢?”
卓相如指指上頭,芙菀剛要說,趕緊回頭瞅瞅,“你的意思是……呵,怪不得劉美……”
“噓……跟我來?!?p> 皇帝這里劉娥正要勸他,“陛下,卓相如留不得了。”
“什么意思?”趙恒看著百官奏折,尤其是那些要遷都的折子。
“他是卓宗仁親兒子,御虛門跟他有扯不清的關(guān)系,如今跟芙菀妹妹雖然有那么點關(guān)系,哼哼,呵呵,其實啥關(guān)系都沒有。如果將來御虛門不被控制,完全倒向寇準(zhǔn),那陛下……很多事就不好辦了?!?p> 趙恒忽的合上奏折,“你可知芙菀的母親,我的母親,和卓相如母親曾經(jīng)是很好很好的姐妹,在杭州,在宋州,在東京,在洛陽,她們關(guān)系都很好,只是后來天下大變,大宋……嗨,陳年往事,按輩分我還得稱呼他母親為阿姨?!?p> 說罷趙恒轉(zhuǎn)過身,劉娥第一次聽說這個,驚得下巴合不攏,“怪不得,陛下給卓相如升值,原來還有這層關(guān)系。”
“可是……朕雖念及私面,那卓相如確實是一塊當(dāng)將軍的好材料,如今禁軍被他訓(xùn)練的風(fēng)生水起,你哥哥看了也自嘆不如,這般少年人才,朕不用,都推給邊疆將官,將官們叫著喊著打契丹,朕想過太平日子,卓宗仁這樣的都攆出去,朕早晚成為孤家寡人,如若將官也不給,這般人才朕舍不得殺害,必然推向御虛門……到頭來,朕還是孤家寡人,所以,朕必須用好他,芙菀又那么喜歡他,就算給先帝一個交代了,朕之苦衷上天可鑒!朕雖不是秦皇漢武那般霸道,也不是唐宗那般威風(fēng),可圣賢教育我等,人同此心,朕總不能用不了就害他們吧?大宋以文治國,朕與士大夫同治天下,卓相如武將做不來,那就讓他好好考科舉,將來成為天子門生,以他的聰明總可以配上芙菀了吧?”
“我的陛下……”劉娥兩步過去,一把抓住皇帝的手,眼淚都出來了,“臣妾雖無才,卻也讀過不少史冊,真是堯舜禹也沒見有如陛下這般仁慈的君父,臣妾感動萬分!是啊,人同此心,臣妾從前不過一江湖賣唱的,得蒙陛下垂憐,忝列宮中,又受皇恩浩蕩,可以長久陪伴天子左右,陛下如此寬仁大度,臣妾也不能生出歹意來,陛下,您真是一位圣君吶……”
劉娥一番話,聽得趙恒也很感動,“愛妃能知我意,朕也欣慰無比,是啊……”他將她摟在懷里,嘆息道:“只可惜,契丹人與我大宋為敵,如若將來,兩國交好,朕定當(dāng)兢兢業(yè)業(yè),把大宋治成絕不屬于漢唐的太平盛世!”
“臣妾,一定助您一臂之力。”
“愛妃……你最近身體可好?”趙恒關(guān)心起來,劉娥笑道:“謝陛下關(guān)愛,臣妾正好著呢……”一頭伸入他懷中,這就被趙恒抱起來,“走,陪朕多說說話去……”
第二日,卓相如就被皇帝賞賜了,劉美看不懂,劉娥也是微笑,趙恒還讓卓相如拜畢士安為師學(xué)習(xí)經(jīng)典,寇準(zhǔn)主持儀式,笑道:“相如,有宰相大人親自教導(dǎo)你,又是官家指派,皇恩浩蕩,今后定要好好讀書啊!”
卓相如拜道:“義父,國難當(dāng)頭,孩兒讀書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哎?”寇準(zhǔn)搖頭,“自古儒將才能出將入相,文韜武略,才是我寇準(zhǔn)的好孩子!你父親走了,我得替他照顧好你,也是替卓家和御虛門……好了,好好學(xué)習(xí)吧孩子,有什么不解的,隨時來問我?!?p> 芙菀也很高興,當(dāng)晚就來找卓相如,卓相如正好約好了云海郎君,這就兩路朝太祖爺?shù)母幍钐讲槿ァ?p> 云海郎君如何來?這得拜錢思陌所賜,錢家不是其他公卿貴族所能比的,又是讀書盛族,錢思陌自幼跟皇宮里的讀書的公主有密切來往,只是和芙菀沒見過幾次,都聽大家說這個公主調(diào)皮搗蛋,不是個正常公主,可是自從芙菀做了女官,輔佐皇后劉娥管理后宮,尤其是在司官正令邵昭明調(diào)教帶領(lǐng)下,名聲逐漸好轉(zhuǎn)。然而錢思陌多次進(jìn)宮,只聽芙菀如何鬧騰,卻從未見識過這樣的公主,這次她就要見到了。
錢誠允要給皇族學(xué)生教書,錢思陌陪同公主們讀書,每天進(jìn)宮可以早出晚歸,時間久了,皇宮里輕車熟路,上次錢塘英來此,就是帶藺默裳能夠跟錢思陌一起進(jìn)宮學(xué)習(xí),主要是能夠探查消息。
收到門主的消息,藺默裳就告知了錢思陌云海郎君找楚楚和霍飛羽的事,今晚云海郎君也就扮演書童,一起進(jìn)宮。而藺彥和莫道,在四海樓歐陽稱平父女等人的協(xié)助下,將曹錦龍可能出宮的地點和方向全部探查完畢,就等著宮里人找到準(zhǔn)確地方。
寇準(zhǔn)聽完后,也是秘密和幾位大臣跟宰相商議,絕不能讓敵人的探子接近官家,大戰(zhàn)在即,不能迷失自我。各自行動,卓相如就跟芙菀出發(fā)了,巡查皇宮,卓相如明里來,以禁衛(wèi)軍的名義,又把自己的兩位武藝超群的保鏢給芙菀用,芙菀私下里暗訪,云海郎君在錢思陌讀書處也開始行動,多路人馬,從皇宮內(nèi)到皇宮外,一場救人行動正式開啟。
當(dāng)初曹錦龍捉住霍飛羽和楚楚,就把控著他倆,不給霍飛羽完全治好病,讓楚楚照顧他,威脅一旦逃跑,發(fā)現(xiàn)后定滅口。為了活下去,兩人忍辱偷生。想來想去如果住在東京任何一個地方,憑借四海樓的諜報網(wǎng),藏在哪里都不安全。
拿到蕭太后的令牌,曹錦龍幾乎又成了九部玄帳的發(fā)言人,來到東京跟皇帝攤牌,權(quán)衡利弊,趙恒又需要他在中間往來傳遞消息,而且曹錦龍已經(jīng)離開等閑幫,被御虛門追殺,里外不是人,留著他對于趙恒掌握兩國軍政大事有重要幫助,于是趙恒答應(yīng)讓劉美在宮中給他整個住處,以防不測。
然而今晚一切都要變了。
“我……上次,抱歉,讓你失望了。”云海郎君在高樓上,月光下看著錢思陌,但見她轉(zhuǎn)過去一聲不吭。
“時局不利,某深知自己一時不能常伴左右,萬一遇有不測,怕是要辜負(fù)姑娘一片美意?!?p> 錢思陌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輕聲道:“你以為,我在意什么,既然當(dāng)初已經(jīng),已經(jīng)以心相許,怎會后悔今后種種,我只問一句這天下傳頌的云海郎君,如你真的傾心于我,可否跟我定親?”
“定親?這……這是天大的事,這……思陌。”
“你,你叫我名字?!?p> “我賀鳳卿非你不娶的,只是如今,如今就要打仗了?!?p> “我說了,去你對我傾心,我不管將來,只管現(xiàn)在。”
說罷,錢思陌兩目閃爍,只盯著云海郎君,“可否?”
賀老五回身思量一時,踱步幾段,忽的走過來,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思陌,我,我答應(yīng)你?!?p> 全身酥軟,喘不過氣來的錢思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男人,心跳加速,兩目泛著淚花,看著云海郎君那同樣晶亮的雙眸,“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一股幽香襲來,像早春里的櫻花,太湖生活的賀鳳卿對這種花香,最為熟悉,這是他對外界嗅覺最深的記憶,于是櫻花香就是錢思陌給他最美的身體接觸。
“我也是?!币话褤г趹牙?,“思陌,有你,一生無憾了?!?p> 一朝答應(yīng),兩情既定,這就約定救出楚楚以后,擇良辰吉日,辦定親宴,邀請眾人一起參加。
為安全見,云海郎君最終扮演道士隨信道的公主一起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