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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虛英豪傳

第五十四章《大豪》

御虛英豪傳 昭煥 3179 2018-08-15 01:07:03

  就在一個時辰前,契丹勾結(jié)大宋沿海內(nèi)鬼,派出五百快騎雜混沿海商隊疾馳登州牙道。并且沿著邊境防御線四處侵?jǐn)_。敵人計劃之周翔,速度之快,讓蓬萊港的兵馬來不及通報,就從十里外合圍起來。

  蓬萊之地自古神奇,前方牙道大霧彌漫,可此刻蓬萊海邊卻碧海青天,分外亮堂。

  就在另一半貨物準(zhǔn)備離開時,大宋官兵沒到,身后云海之間,卻降下一段清清澈澈,氣勢磅礴的問候。

  冷颼颼的海風(fēng)里,契丹兵都朝大海望去,那問候仿佛天降神語,不同凡音:

  “一萬年來大海流,

  驚濤卷雪勢難休。

  塞外長城燕山麓,

  故土,

  秦時壯士漢封侯。

  滾滾煙沙連帳野,

  敵寇,

  茫茫天道縱何求?

  落日長河分烈酒,

  狂怒,

  饑餐胡虜告神州?!?p>  忽煞煞而來,疾竄竄而去,契丹兵本以為天衣無縫,卻聽得一首氣勢磅礴的《定風(fēng)波》,字字黃鐘,聲聲大呂。

  驚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何方神圣。不一刻,數(shù)十只大小船帆一擁而來,白華華,輕盈盈,仿佛從水里鉆出來。

  蓬萊以神仙稱著,可此刻來的不是神仙,而是等閑幫。

  “嗖嗖嗖”,一陣箭雨噴射過去,慘叫聲在契丹群里東奔西撞。二十多個平底小艇,一字排開,一人一只,齊齊逼近,如乘風(fēng),如履云。契丹兵再一望,小舟后面一條大船緩緩減速,一位身著青黑色綢裰的年輕公子,正斜坐于船頭,閉著眼任落日余暉灑滿那張英豪之面。

  “血云凝海氣,

  飛楫如箭來。

  天地同震動,

  等閑擒狼豺?!?p>  吟罷一首絕句,身后的中年男子才慢慢走近了。

  “歐陽先生過獎了。”

  看他仍閉著眼一動不動,歐陽稱平就朝幾艘契丹船只望了望,“朝廷有如此奸佞,國之不祥,契丹有如此組織,大宋不易……要不是門主及時通報,這半批大宋國寶又給胡虜劫走了?!?p>  轉(zhuǎn)身他就拱手狠道:“云海郎君放心,既是等閑幫抓住了我四海樓叛徒,我跟兄長一定嚴(yán)懲不貸!現(xiàn)在,請云海郎君下令吧?!?p>  瞧著右手里的蒙面罩布,云海郎君又苦笑道:“九部玄帳,九部玄帳,老四啊老四,等閑幫何曾虧待于你……”

  歐陽稱平心知等閑幫四當(dāng)家也成了叛徒,兄弟情深,云海郎君自然忍著傷懷不便顯露了。

  “立身一敗,萬事瓦裂。不知藺白臉會怎么收拾你,遇到他也算是你的造化吧?!?p>  說罷他就一個沖天拋,將罩布朝上扔去,“嗖”的一聲,黑布被一支穿云柳葉箭射去,一聲慘叫落在契丹兵里。

  “嗖嗖嗖!”上百只透甲錐箭例不虛發(fā),射得對方哀嚎成片。

  一個青年倏忽從五六米高的大船上一躍而下,落在一葉小舟之前。碧水之上,身姿瀟灑,格外俊逸。手中一把契丹彎刀,時而出鞘時而合上,看著刻著契丹文字繪著虎狼圖騰的刀柄,他就扔給一旁身著水靠的等閑弟子,“殺!”

  “是!褚爺!”

  彭大統(tǒng)領(lǐng)也從另一艘大船飛下來,“流羽流飛,再嚇唬嚇唬他們,能夠不交手而保全貨物,對我們再好不過?!?p>  流羽很不情愿,只想殺去,撇了撇嘴,就揚刀對著契丹兵恐嚇道:“狗雜種們!速速投降!這么冷的天,淹死在大海里,多他媽難受!你們都是騎兵,死在大海里多他媽丟人!再不投降,把你們?nèi)嫉萌舆M大海喂鯊魚去!

  一段話說得眾兄弟哈哈大笑,直笑得波翻浪涌,云海透明。笑聲的背后十幾座大車船又揚帆圍來,中間一座巨大的白帆上,正揚起“等閑幫”三個大字,聳立云海,分外壯觀。可契丹兵聽不懂就繼續(xù)裝船。

  “大統(tǒng)領(lǐng)!咱就別跟他們廢話了,反正他們這些蠻夷雜碎也聽不懂人話,干脆一并弄死算了?!?p>  一個頭裹青布圍巾項圍軟皮的年輕小伙,手中只握著一把長槳,聲洪質(zhì)粗地請道。

  褚昭義一揮手,“好了,行動!”

  卻被彭練攔著,“御虛門只說要保全貨物,并沒有讓我們跟契丹人大打出手,我看咱們盡快結(jié)束行動,跟歐陽先生趕緊去華山吧,畢竟四當(dāng)家的事才是我們等閑幫的大事!”

  褚昭義登即一回頭,“大統(tǒng)領(lǐng),您老說這話晚輩就不敢茍同了,四當(dāng)家做了叛徒是他自己活該!到了華山見到藺家人,一切都會清楚,老幫主也自有圣斷!上次要不是您老阻止我,我早就把九部玄帳……”

  褚昭義想說卻一甩袖子,聽得彭練眉眼一沉,“你什么意思?”

  褚昭義平和道:“晚輩沒什么意思,只知道‘水上赤兔’,當(dāng)年是何等的威風(fēng)!”

  彭練想說話卻憋住了,撇撇嘴,就聽著褚昭義憤恨地喝令道:“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揍這幫畜牲!”

  話音未落,不遠處便隱隱約約飄來了契丹語的叫罵聲,又來了十多艘大船。

  “哦!這幫胡孫原是在等援兵吶!好?。∽屇銈円粋€個有來無回!”

  流羽嘴巴一鼓,口哨聲此起彼伏,方圓數(shù)里之內(nèi),船只蜂擁而來,都朝契丹兵的援軍撲去。

  “殺啊!”

  一個腰間緊束數(shù)匝闊絲帶的漢子,射出一箭就騰船飛去,但見剛才他足下一沉,身體左右一搖,小舟即刻飛將而去。霧茫茫的大海邊,船走如飛,等閑幫弟子們身法之靈,削水之捷,打得敵人翻身落水,嚎叫震天。

  “眾家兄弟切勿戀戰(zhàn)!快快結(jié)束行動!我們還有大事要辦!”

  彭練一發(fā)話,其他兄弟打得更起勁了。一個等閑幫弟子,隨船穿梭,身子雖左旋右移卻穩(wěn)如山松,離敵一丈距離,縱身躍起,敵人抬頭要望,百會已然被降落的“斬手劈”擊中,就此一命嗚呼。他又回身一旋,兩手抱在敵人腰間,“滾!”那人竟被扔出去十多米遠,波濤中掙扎嚎叫,慘不忍睹。

  這勁力極大的摔法,即是等閑幫名聞天下的相撲技“千斤拋”,其迅疾霸道,水上使用,讓敵人如做噩夢,如臨深淵。

  卻見契丹大船之上,兩個等閑弟子也身著青色水靠,滿目刀劍光影,腰間已拔出了兩個鋼刺。

  此兵器長一尺五寸,中間用連環(huán)圈箍緊套在中指上,兩端皆是尖銳的三棱長釘,看得眼前敵人一愣神,他倆就挺殺而去。

  敵人死傷慘重,全員崩潰,被“千斤拋”打入海中的騎兵拼命地脫下盔甲,卻逃不了,出不去,只能溺死。宋兵們死得來不及嚎叫,契丹兵們死得滿海面連波慘叫……

  “云海郎君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望著海水里掙扎的契丹兵,等閑幫的另一艘大船上,又出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只見他身著紫色蜀錦對襟大褂,頭戴二寸五分幞頭巾子,雙手背于后,捋一捋黑白相間的胡須,搖頭道:“啊呀……若非御虛門的金堂主親自告知與我,那叛逆張權(quán)豫不知在我大名府還要潛伏多久,事到如今,三萬兩白銀事小,可我們四海樓百年盛譽,差點毀在這畜牲手里,通敵之罪誰人擔(dān)得起!回去后,我也得在老掌柜那里認(rèn)罰啊……”

  來人正是四海樓大掌柜歐陽裒益,剛才正在船內(nèi)處置大名府分店的叛徒掌柜張權(quán)豫。

  云海郎君這才站起來拱手道:“歐陽先生請寬心,事實已成,水落石出,你我兩家只管做好分內(nèi)之事,激濁揚清。說來慚愧,老四大錯已鑄,這到了華山見到門主和藺家人,咱們也該好好計議計議。九部玄帳還沒現(xiàn)身,他們才是大害!”

  歐陽裒益道:“甚是!我朝數(shù)十年為契丹胡虜侵?jǐn)_,今年年初,朝廷四十萬石軍糧又被黨項李繼遷所劫,官家派五路大軍前去清剿,這才保住西北邊陲。國家多事之秋,契丹胡虜又來劫掠,真怒煞人也!”

  云海郎君亦憤恨無比,卻又勸道:“西北夏國雖為久患,與契丹比終為疥癬之疾,朝廷自有方略,我等當(dāng)力除九部玄帳才是!”

  歐陽裒益道:“是??!他九部玄帳雖時現(xiàn)時斷,卻終究為我大宋勁敵!如今寇公被罷,楊副使又負(fù)重傷,朝中奸黨勢必趁機群起圍攻呂相。他們不僅威脅到咱們四家的百年基業(yè),還敗壞我大宋朝局,實在可恨可誅!我等眾兄弟必當(dāng)同仇敵愾,以匡扶社稷?,F(xiàn)如今,門主卻比我們更苦啊……”

  歐陽裒益還是無比擔(dān)憂,聽得云海郎君又道:“先生寬心,自古邪不壓正,天佑我族!門主大智大慧,定然能安然度過這一關(guān),九部玄帳,我?guī)褪囊舜蠛?!在下雖不懂朝政,但以為上天自會護佑人間正道,亂臣賊子終將被除。還請先生入艙歇息,敵人即將大批趕來,我?guī)瓦@就斬殺胡虜,衛(wèi)國保物!”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圣人之言,千秋不易??!’國家將興,必有大患,云海郎君,共勉!”

  歐陽裒益感嘆一句,那云海郎君回身一揮右手,數(shù)百弟子速速收拾現(xiàn)場。

  果然不到一會,就在等閑幫處理好貨物時,西北方向上正快速駛來十幾條大船。

  “哎呦!來了!”

  身在契丹貨船上的等閑弟子流飛、流羽等人都朝不遠處望去。

  “大家小心!”

  流羽縱身就翻騰到大木箱后頭,眾人各自躲開都以箱作掩。弩箭如雨襲來,射得滿倉皆是鋼鏃。同時等閑幫的大船也都箭雨相向,很快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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