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山與肖大江爬到屋頂上,看了那三根倒櫞,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匠人都有一些手段,一般只是小小懲戒一番。但是,在別人屋頂上按三根倒櫞,這種所作所為就非常陰毒了。這是要讓主家傷財害命了。
只是,沒道理啊,這屋以前住的人都發(fā)達了,現(xiàn)在住的人也飛黃騰達,一點都沒有受到這倒櫞的影響。難道這種事情真的是封建迷信么?
“沈師傅,這櫞皮真的有這樣的講究么?”田道森問道。
沈如山說道:“過去確實有這種封建迷信的說法,但是也不能完全當真。就拿這屋來說吧,以前住這里的人是太平橋最出名的富豪,一家人都發(fā)達了。現(xiàn)在田鎮(zhèn)長住在這里,一家人都是國家干部。所以,這種封建說法,怎么當?shù)谜???p> 肖大江做人沒有沈如山圓滑,他對沈如山的說法并不認同,這三根倒櫞就像懸在頭上的三柄利劍,時刻可能帶來不可預料的噩運。但是沈如山是肖大江師兄,肖大江自然不好在外人面前跟師兄唱反調(diào),所以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
李正奎見自己的觀點被沈如山說成是封建迷信,很是惱火:“這可不是封建迷信。按倒櫞,是你們木匠師傅害人的手段。我聽說田鎮(zhèn)長家的房子,年年都被冰雹砸爛。難道不正是因為這三根倒櫞在作怪么?太平橋這么多屋子,你聽說過哪個家里,屋頂上的瓦被冰雹砸爛的?田鎮(zhèn)長家的瓦都是上好的陶瓦,就算一般的小石頭砸都不一定砸得爛,但還是年年躲不過冰雹。我看就是這三根倒櫞搞的鬼。要不是田鎮(zhèn)長氣運亨通,住在這樣的屋子里,只怕要遭損害。”
“李師傅,那你說這種情況要怎么處理?”田道森問道。
李正奎見田道森問他意見,興奮得不得了:“這三根倒櫞要不得了,得換三根新櫞皮來,這樣,以后這屋子就要安寧得多?!?p> 換三根櫞皮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如果真的奏效,以后就不用每年被冰雹砸爛屋頂。田道森就算再信念堅定,年年碰到冰雹砸爛屋頂?shù)氖虑?,他總還是會疑神疑鬼。所以,聽李正奎這么一說,田道森還是動心了。
肖大江連忙說道:“田鎮(zhèn)長,要我看,這三根倒櫞最好還是別動。雖然我們木匠這一行確實有這么一個說法,在別人屋頂上安三根倒櫞,是害人的手段。但是這三根倒櫞到底是不是木匠師傅偷偷安在這里的,還是特意做的風水局。這三根倒櫞可不一定是針對主人的。這三根倒櫞正對大門,未必是對主人不利。我不懂風水,但是我覺得吧。每年撿一次瓦,也不是什么太麻煩的事情。只要對住在里面的人有利,就沒什么事情?,F(xiàn)在貿(mào)然把三塊櫞皮給換了,萬一有個什么意外,那就麻煩了?!?p> 田道森有些猶豫,還沒開口,李正奎搶先說話了:“你這木匠師傅當真是要不得,我看你就是不想看著田鎮(zhèn)長好。也對,這局是你們木匠師傅設下的,壞的是你們木匠師傅的名聲,你這么和稀泥,就是想為你們木匠師傅挽回名聲?!?p> 沈如山埋怨地看了肖大江一眼,怪肖大江不該管閑事,不過既然李正奎把話對準他們師兄弟,沈如山只能硬著頭皮為肖大江辯解:“你這話怎么說的?我?guī)煹軇偛胖v了,他不懂風水,不曉得這三根倒櫞是不是風水師做的風水局。如果你懂風水,覺得這三根倒櫞該換,那你就換好了。我們不懂,不敢亂插言。”
“我那個徒弟倒是懂一點風水上的事情。我下去問一下他吧?!毙ご蠼f著就從樓梯上下去。
沈如山聽肖大江這么一說,很是心煩,他不想沾田鎮(zhèn)長家的麻煩事。這種事情好心不一定有好報。也連忙跟著下了屋頂。
“大江,你怎么不聽我言?。挎?zhèn)長家的事情是我們這平民百姓摻和的么?再說你徒弟才多大的人,他能懂什么風水?”沈如山氣得半死。
肖大江是個認死理的人:“別看他小,他真的懂。他從小在祖師廟跟著老道長長大的。道行比老道長還高。老道長出去云游去了,才讓他跟著我學木匠。”
肖大江走到小道長面前:“常興,你說說這三根倒櫞換不換得?”
“不想出事,最好別換?!毙〉篱L說道。
“為什么?”肖大江問道。
“這個屋場地不好。也不曉得當初給房子主人看屋場地的人跟主人有多大的冤仇,竟然給他選了這么一個兇地。這里號稱五鬼鬧宅之地。如果沒有意外,住在這房子里面的人不得安寧的。這里不是說年年落冰雹,而且每次砸爛屋頂。都是因為這屋場地的風水。每逢一年當中陽氣到大極致之后,陰氣也會到達極致,兩相交融,不落冰雹才怪。那三根倒櫞安得好,一般情況下,倒櫞是三柄懸著的利劍,必傷主人。但是這三根倒櫞不一樣。像三柄對準院門的利劍一般,鬼邪根本不敢靠近大門。反而將兇地給掩蓋了?,F(xiàn)在如果換掉倒櫞,那就麻煩大了。沒有這三支利劍的守護,這房子不會有寧日了?!毙〉篱L說道。
小道長說話的聲音不小也不大,旁邊的人都能夠聽得到,包括還在屋頂上的李正奎與田道森。
“講鬼話,你一個細伢子還曉得看風水了。這個屋場地要是五鬼鬧宅的兇地,那就出怪了!大平橋的人哪個不曉得這房子以前是太平橋富豪住的,一家人全都發(fā)達了?,F(xiàn)在住的田鎮(zhèn)長一家,個個是國家干部。這屋場地要是兇地,那太平橋所有的屋場地都變成鬼地了?!崩钫恍嫉卣f道。
田道森皺著眉頭看了看那三根倒櫞,就如同眼中刺一般:“算了,這三根櫞皮也有些腐朽了,就換了吧。沈師傅,能不能麻煩你給安一下?”
沈如山連忙搖頭:“田鎮(zhèn)長,這事呢,我當真是不敢插手。因為我看不明白。安三根櫞皮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關系到風水局,我就不敢碰了。”
釣魚1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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