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說話的人,當(dāng)發(fā)現(xiàn)方才這話竟是雪歸塵新收的徒弟說的時,不免有些驚訝。
要知就是上官聿與余瑾泉,若非掌門詢問,他們在這里也不會胡亂答話,雖說是掌門與大長老的弟子,可到底資歷尚淺。更遑論才入門的冷昭心。
眾人又看向雪歸塵。
雪歸塵是素來不愛管這些事的,也不愛多說話,如今他這弟子這般行事,不知他會如何做。
可雪歸塵只是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便不再說話,端坐在那里,叫人挑不出一絲的不好。
這明顯的就是默認(rèn)了。
裴寒見此也未說什么,他反倒是有些興趣想繼續(xù)聽她說說。
唯有顧則笑是滿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
他知她不是個愛說話愛出頭的人,這般場合下開口更是不可能的事,可她卻偏偏這般做了,再聯(lián)想獨獨夭華不在,他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魔教近年素來低調(diào),低調(diào)到叫人尋不出錯處,今日他們既敢行刺,那行刺失敗后的結(jié)果他們定也會考慮其中。
若真有內(nèi)奸,此刻必也是已經(jīng)離開天虞山或是已自盡而亡。
以魔教的狠厲,他們既然選擇了低調(diào),便不會輕易的叫人尋到錯處。”
“那你的意思,此刻不在的都有嫌疑?”
一位長老問道。
“新入門的則沒有?!?p> “你又如何確定?只因你是新入門的弟子?”
有人嘲諷道。
“敵人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天虞山,又在掌門都不曾察覺到的情況下潛入天鑰山,這等事沒有長久的布局如何能做到?”
“確實?!?p> 沒有人想到雪歸塵竟然開口了,竟還是幫著自己的小徒弟。
雪歸塵看向裴寒,只說了兩個字,便讓他眼神變了。
那兩個字便是:“后山”。
后山近來也出現(xiàn)了禁制莫名失效之事,莫非這并非是巧合?
意識到這一點,在眾人還在想執(zhí)法長老口中的“后山”是何意時,他便開口。
“所有弟子聽令,速去查探今日未到場的有何人,不論是誰通通細(xì)查。
退!”
匆匆的來,又不知所云的退,不過掌門的話他們卻不敢不聽。
只裴寒與雪歸塵還有百泉陽東留了下來,不過冷昭心也被留了下來,被問后山之中發(fā)生的事。
關(guān)于這個顧則笑與夭華早便同她說好了,只說是迷迷糊糊的,也沒遇到有何阻攔便走到了那黑霧的地界,若非雪歸塵即使趕到,只怕他們早已經(jīng)丟了性命。
此時的冷昭心又是那惜字如金的模樣,真是像極了雪歸塵。
見也問不出什么,便讓她先下去了。
只是冷昭心才往外走出便有一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在路過冷昭心時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只那一個眼神冷昭心心中便有了猜測,大步走了出去,正好遇到了在外等候的顧則笑,見冷昭心出來便迎了上來。
“夭華怎的沒來?發(fā)生了何事?”
“無事了。”
顧則笑一頓,他注意到了冷昭心說的是“無事了”而非“無事”。
刨根問底不是他的性格,只是他心中卻總是不安,看著冷昭心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了出來。
“聞樂今日可都是與你在一起?”
“自然,只是出來時將它放在了房內(nèi)?!?p> “今日之事,與聞樂可有關(guān)系?”
冷昭心一頓,看著顧則笑。
顧則笑問的是與聞樂有沒有關(guān)系,可他卻是緊盯著自己,知曉他是何意,冷昭心卻并未怪他,只是心中隱隱有些低落,看著他。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顧則笑一哽。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其實他也不知,只是他想要問清楚,可問清楚又如何呢?他卻沒有想到,甚至說他從未想過這些問題。
第一次顧則笑有些迷茫,他站在那里,直到冷昭心走遠(yuǎn)了才回過神,下意識就要去追,可是才踏出的腳又收了回來,眼中仍是疑惑之色。
又,如何呢?
……
冷昭心回去后就那么坐在窗前,直到雪歸塵回來時她才回了神。
“負(fù)責(zé)結(jié)界維護(hù)與天鑰山打掃的兩名弟子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他們自己房中,自裁?!?p> 冷昭心抬頭看著雪歸塵,她沒想到雪歸塵竟然是特意來和她說這話的。
之后雪歸塵離開,她又等了會兒,果不其然的,夭華笑意盈盈的便過來了。
顧則笑并未來。
“你的鈴鐺少了兩顆,你殺了無辜的人?!?p> 夭華才進(jìn)來,冷昭心便開口。
“難為你竟還注意這些?!?p> 夭華將門關(guān)上。
“那兩人實力不弱,總要付出些代價的,兩顆鈴鐺算是輕的了。
不過這次不是怪你么?若不是為了圓你的話,我哪里要這么做?”
正說著,夭華話鋒一轉(zhuǎn),便又指向了冷昭心。
“為何這么做?”
沒有預(yù)兆的,冷昭心拔劍。
長劍橫在了夭華脖子上。
“我都不曾問你為何行刺裴寒,而我做的,不過是幫你罷了,怎的,要抓我去掌門那兒領(lǐng)罰?”
夭華絲毫不在意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依舊笑著。
不過她的回答卻不能讓冷昭心滿意。
“有何目的?”
“我說了,幫你。”
“為何?”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曾問你的,你又何須對我的理由刨根問底呢?你只需知道,我絕不會害你便是?!?p> 冷昭心將劍收了回來。
夭華說的確實不錯,她自己尚有秘密不曾告之,又何必要求她全盤托出呢?
見她的劍收了夭華也更自在些了。
“只是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你那般說話是以為我會被裴寒滅口罷?
這你倒是猜錯了,他只是告訴我你是個極為重要的人,牽涉正魔兩道,叫我偷偷的追查,任何人也不要說?!?p> 看著夭華揶揄的看著她,被戳破心思的冷昭心難得的有絲窘迫,耳根微微紅了些。
這般被人當(dāng)面點破她對人的關(guān)心,讓她很不適應(yīng)。
“不過你最好還是小心些,我不知他為何要這般說你,也不知你與他有何過節(jié)。
只是你若是在天虞山露出丁點不對,秉著寧殺過不放過的原則,他不會放過你的?!?p> 夭華忽而正色道。
冷昭心也知此事并非兒戲,點點頭,她看著夭華,忽然想起了顧則笑。
“你到底是誰?”
夭華笑了起來。
“怎的還在想這事兒?不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在我眼里,這天虞山所有人都比不過一個你。
所以,你說我殺了兩個無辜的人,呵,若有需要,就是這天虞山滿山的人,我也殺?!?p> “……”
冷昭心雖然并沒有多少善心,可也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夭華的話讓她有些不適,可她又不知該如何說。
只能不說話,望向一旁。
夭華看著她這模樣,一愣,想著自己方才自己的話是不是過了些,畢竟現(xiàn)在冷昭心對她還是有戒心的,微微思忖。
“如果你不愿,我不殺就是了,你別生氣?!?p> 冷昭心抬頭瞪大眼睛看著她,似很不理解夭華,卻也說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