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十余米的距離,商無心便看見一人盤坐于地面,熟悉的黑衣?lián)p壞明顯,稍顯狼狽卻依舊掩不去那天人之姿。他四周風(fēng)起霧涌,真氣蓬勃而上,氣息蹭蹭爬升,最后在練氣八層停了下來,甚至只差一步便是九層。
我擦,你丫非人吧!一個月直接頂了別人十六年的工程量,你咋不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呢?
商無心一口老血梗在喉頭各種羨慕嫉妒恨,
同樣是穿越人士,原身還青梅竹馬,做人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呢?這么快修為就被爆菊了,讓她以后怎么得瑟……呸,情何以堪。
一雙湛湛的桃花眼忽然睜開,一雙瞳仁竟是絢爛的土豪……暗金色,商無心一瞬間想起了寫輪眼。
金色倏忽化去,恍惚剛才只是她的錯覺,再次看去已是原本的幽惑深邃,纖長濃密的眼睫輕顫,斂去了一瞬間蝕骨的鋒芒。封鈞邪微微抬起頭,站起身來。商無心立馬顛顛兒地跑過了去,看了看他身上破碎的衣裳,微微蹙眉問:“你怎么樣,發(fā)生了什么?”
封鈞邪卻明顯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微微泛著寒氣。他可不確定這么長的時間內(nèi)商無心有沒有再放什么大招,再來一個假的他還能不能招架得住。
商無心嘴角一扯瞪向他,原本的關(guān)心散得一干二凈:“躲個毛啊,本小姐又不會把你給剁了?!?p> “……”有一半的可能性是這貨,為了以防萬一,封鈞邪還是決定保持距離。
商無心沉思一下:“嗯……為了證明本姑娘如假包換,我來給你唱一首激動人心的歌吧,咳咳,”她一本正經(jīng)地清了清嗓子:“在那蒼茫美麗馬勒戈壁有一群草泥馬,它們活潑又聰明,它們可愛又伶俐,它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馬戈壁,它們頑強(qiáng)克服艱苦環(huán)境……”
“停,我信你了還不行嗎?”一個頭兩個大的封鈞邪急忙打斷了她的魔音貫耳。而實際上,經(jīng)他這么一說,連商無心也有一些動搖,會不會這一切都是迷霧作祟?于是她提議:“那我們來對個暗號吧!”
封鈞邪斜睨。
“天王蓋地虎?!?p> “滾?!?p> “……”商無心干咳了兩聲。這么簡單粗暴的鄙視著她的暗號,果然是真的沒錯。封鈞邪似乎終于放下心來,看向她說:“走吧。”
“不,”商無心啪嗒一下躺倒在地,解鎖新姿勢“無心攤”,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語氣撒嬌:“我餓,我累,我要睡覺?!?p> 之前消耗的體力都還沒有補(bǔ)充回來,現(xiàn)在前進(jìn)的話如果再遇到危險,尤其是在看到封鈞邪剛才放的那招之后,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看著無賴撒潑的商無心,封鈞邪神色毫無波動,靜默了三秒之后,他忽然收回目光拔腿就走:“那你睡覺吧?!?p> 這劇情不對啊,商無心瞪大眼睛。他真就這么拋下自己走了?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就你這樣的,當(dāng)男玄男主都不合格好嘛!不說種馬后宮,好歹也該撩一撩吧。
喂喂,那個帥哥,你的美女掉了??!
“哎!”收回了所有思緒的商無心咬牙,反應(yīng)機(jī)敏的一把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干嚎起來:“鈞邪,鈞鈞,小鈞鈞,把我一介弱質(zhì)女流扔在這里你怎么忍心呢?”
弱質(zhì)女流?弱智他到看出來了。
封鈞邪恨恨咬牙:“放開!”
商無心堅貞不屈:“不放!”
封鈞邪面色發(fā)黑:“給我放開!”
商無心抵死不從:“不放!”
封鈞邪最終終于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大吼:“你不放就不放,別給我到處亂摸!”
呃……
“我這是在給你按摩肌肉,”商無心面不改色:“總之你剛剛突破,需要靜下心來鞏固修為,不可急于求成?!彼履榿肀砬閲?yán)肅,滿臉寫著“我是為你好”。
封鈞邪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還有,你怎么弄成這樣的?”商無心蹙眉看著他破爛的黑衣,納悶地問。
修為暫且不算,這家伙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么狼狽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見。
自知拖不走眼前這貨,比無恥又比不過她,封鈞邪悶悶的坐下來一言不發(fā)。
商無心只得悻悻地轉(zhuǎn)過頭去,很快,想到了關(guān)鍵點又轉(zhuǎn)過頭來眉心蹙得更深:“你受傷了?”
封鈞邪剜了她一眼:“多虧了你。”
商無心覺得自己躺著也中槍,什么叫多虧了她?她好像什么也沒……等等,商無心微囧。不會吧……
“那召招焚星碎?”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然呢?”生悶氣的封鈞邪。他到不是生氣這個,大家都是自保,使出什么招都正常,可是看到商無心那張欠揍的笑臉,他就忍不住的想要生氣。
“好吧。”商無心捂臉,然而下一秒她又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問題,瞪著眼睛轉(zhuǎn)回頭來:“你破了那招!”不是問句,是感嘆句。要不然他現(xiàn)在也不會坐在這里了。
回復(fù)冷靜的封鈞邪眸光淡淡的瞥她一眼不說話。
我靠變態(tài)呀!當(dāng)時練習(xí)八層不到就破了筑基初期的全力一擊!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別人家的孩子真是要不得,太可怕了。這家伙一定還有什么其他秘密。
以后……要不要抱他大腿?
商無心悄悄瞄他一眼。男人靜靜地盯著地面沒有注意她,神情認(rèn)真,側(cè)臉好看得近乎完美,一條修長性感的腿支起,左臂輕輕搭在上面。
商無心目光在他腿上停留了幾秒然后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一邊想著,商無心隨手從乾坤袋里拿出了個不知放了多久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液在舌尖蔓延開來。她又輕輕瞥一眼旁邊那人,不做聲的往他懷里塞了一個。
封鈞邪不說話。商無心只得扁扁嘴,錘著自己打坐了好幾天的老腿,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抱怨:“盤腿盤的腿都快僵了,真不明白他們是什么一閉關(guān)好幾年的,老怪物?!?p> 封鈞邪端詳著那個紅彤彤的果子默不作聲。話說,他曾經(jīng)最長好像閉過八年的關(guān),于是老怪物封鈞邪默默地啃著果子不說話。
“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商無心的嗓音中不自覺的多了份朦朧的喑啞,懶洋洋道:“你修煉吧,寶寶睡個美容覺,”她摸著自己光滑的小臉兒自言自語:“唉,各方面都是老年人了?!?p> 封鈞邪面無表情,淡定地盤膝而坐,閉上眼睛。一切皆身外之物,神馬都是浮云。
真氣涌出丹田,運轉(zhuǎn)于寬闊的經(jīng)脈之間,一個周天還沒完,猛然間大腿一沉。
得。
封鈞邪很想翻一個白眼,然而這搓逼的事情矜貴的他終究沒有做。認(rèn)命的輕輕嘆了口氣,愛咋咋地吧。
睜眼瞥向那將毛茸茸的腦袋枕在他大腿上,身體縮成一團(tuán)的少女。一瞬間他又想到了那種尾巴蓬松的動物,神情略微恍惚。
曾經(jīng)有那樣一個女孩,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暖暖的像一陣微風(fēng),靠在他的肩頭,說天大地大,哪里有他哪里就是她的家。
究竟是什么時候,他竟把她遺失了呢?亦或許,他們彼此之間的了解從來就不夠,所以最后竟是那種結(jié)局。
妍兒……
一張明麗的笑顏晃過腦海。他曾經(jīng)……死在她手上。
身體向后躺去,背靠著冰涼的大地,或許心中的火焰才能夠不那么灼燒。封鈞邪抬起一只手臂輕輕遮住眼睛,同時也斂去了一切的思緒。
世界寂靜,萬籟無聲。商無心搭在男人腿上的手掌微微收緊。
語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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