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燈光走來的便是小峨。
她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面容蒼老,臉上布滿褶皺,已經(jīng)是百歲的老人了。
她的眼睛是溫柔的神色,依稀可見她年輕時候的美麗。她向她年輕時的情人走來,兩人對望,都有話想說卻說不出口來。
這樣看來,倒是忽略了我們兩個外人。
“你在跟蹤我?”我突然的詢問聲打破了靜謐的氛圍。燈光依舊很晃眼睛。
“我是道士,除妖除魔,職業(yè)所在?!焙冒桑俏易宰鞫嗲榱?。
“不過你一個道士,穿的倒是……”想到另外一點,接著說道:“你還能去青樓調(diào)戲小姑娘?”
我真的只是好奇。
道士也不是沒見過,但真沒見過這樣的道士。衣服雖飄蕩如仙,卻墨畫勾連。人雖氣質(zhì)出眾,卻語氣輕浮。這是我在青樓里對他的第一印象。
“我穿成什么樣與你何干?又不要你日日欣賞!我調(diào)戲小姑娘更與你沒關(guān)系了吧!莫非你愛慕我?”他說就說吧,總盯著我干什么!看的我渾身不自在。好像我真如他所言一樣。
“你可是個道士!”
“我是道士與你愛慕我有關(guān)系么?”他促狹的調(diào)笑我。說的我有些尷尬。
他話題一轉(zhuǎn),扇子一收,“好了,處理正事兒!”
“兩位倒是好興致!”阿龍怪里怪氣的說道。
那“道士”接過他的話,“興致當然好了,我可是來捉鬼的!”
當著惡鬼說如此直白的話,不知是他猖狂無知還是胸有成竹?
“什么?為什么?道長……道長你為什么捉他?阿龍是個好人??!”
小峨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憑著自己對阿龍的理解,他不會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的。
那溫柔纏綿的眼中瞬間蓄滿了淚珠,顆顆分明,珊珊落下。即使面容是一個老人,似乎也只是一個為自己情郎擔憂的少女。
“哼,不用你假好心了!這些年來你可還記得我?說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阿龍惡狠狠的說道,早已經(jīng)從煮著面的灶臺里走了出來。
面色兇狠,周身發(fā)黑,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接著又看向了那個“道士”,“我怎么也有百年的道行了,也是你說收就能收的?”說的很是輕蔑。
那個道士并不理會阿龍,反而是面向小峨,開口說道。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嗎?本該去投胎的人,因為怨氣成了游蕩人間的鬼。做鬼還不老實,為了魂燈殺害了三十三條人命,其中也包括你夫家的幾房小妾。殺人就該償命,下地獄都是便宜他的!今天我定要他魂飛魄散!”那道士字字珠璣,沖擊著小峨的頭腦。
“怎么……怎么可能呢?她們真的是你殺的?”小峨有些不敢相信,眼睛不眨地盯著阿龍。
“是我又如何?如果不是我,你哪能活這么久?我都是為了你,知道么?而你又做了什么呢?”阿龍說的咄咄逼人。
小峨留下淚來,自從她成親以后,她因為思念愛人而郁郁寡歡,所以她丈夫又納了多房小妾,她就被冷落了。很快小妾處傳來喜訊有喜了,她并未因此有任何的情緒,與曾經(jīng)心愛的人的分別讓她內(nèi)心仍然不能放下。不過聽說沒多久居然在池塘邊賞荷花的時候意外滑胎了。當然接連而來的是幾房小妾都死了。她那多情的丈夫一度懷疑是她做的,但是都沒找到證據(jù),加上她有了孩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居然都是阿龍做的。“可是……你為何……死的如此早?”小峨很是不解,她看著面前這個白凈如初的男子,有一瞬的恍惚,想起了他們的從前,那如煙花般絢爛而又短暫的日子。
小峨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而這個阿龍也就是剛才那個道士口中的鬼,他這般年輕面貌,應(yīng)該就是死前的樣子了。
“當年我在你走后就被打死了。你真是傻!你還不了解你丈夫的為人嗎?”阿龍質(zhì)問道。
小峨確實不了解啊,她不愛她的丈夫,為何要去深究他!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道長求你殺了我吧!是我造的孽,不要傷害阿龍!”小峨苦苦哀求著,看著好不可憐!
我抬頭看向那個道士,他臉上始終是巋然不動的冷漠面具,放過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求他?哼!他還奈何不了我!”
話音剛落,他就出手了,自他的手中宣泄出一團黑氣,直逼那道士的面門,這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很快扇子一揮,那團黑氣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