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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玄兵紀貳

第一百零九回 欲望掙扎

天道玄兵紀貳 蕭湘葉雨 2184 2018-09-25 22:35:33

  天陽宮后花園,皇帝的寢宮之中,有一道暗門,從暗門進去便可抵達一間密室。這里原是玄啟國君衛(wèi)信的風月之所,雕梁畫柱,金壁輝煌,正中央有一座足足十丈見方的浴池?,F(xiàn)在趙子臣將此地改為修煉之用,整座浴池中放滿的已經(jīng)不是浴湯了,而是他命秦滿金斥巨資從五州各地搜羅而來的“玄靈液”。

  說起“玄靈液”的作用,尋常藥瓶大小的一瓶“玄靈液”便可讓未開竅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達到悟天境,而突破悟天境到達觸天境也僅需不過十瓶,不過“玄靈液”也不能讓一個廢柴在瞬間成為強者,因為液體要進入體內(nèi)所有經(jīng)脈,再將這些經(jīng)脈強行腐蝕掉,然后重新構(gòu)建,以便“玄靈液”中渾厚而強大的玄氣能夠充盈進去,不至于令使用者爆體而亡。

  而這滿滿一池的“玄靈液”在所有人看來,都如同一個裝滿財寶的火坑,當你貪婪的欲望占據(jù)上風時,你會因此而被這些“玄靈液”燃燒殆盡,尸骨無存。

  如今,趙子臣要用這一池的“玄靈液”來幫助他吞噬上古魔丹,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同時也是一個創(chuàng)造五州歷史的舉動,如果成功了,他極可能直接邁到擎天境巔峰,甚至可能突破巔峰,觸碰到那傳說中散發(fā)出金色玄氣的御天境。但是,收益和風險永遠是對等著,如若他失敗了,那等待他最輕的懲罰,也將是成為廢人,玄氣全無,經(jīng)脈寸斷,永遠無法再修習玄道。

  他靜靜地站在池邊,閉起雙眼,思考著種種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過往的事情,像一張張的催命符,在逼著他邁出這一步。

  此時,勇氣已經(jīng)無法讓他做出決定,唯有屈辱、仇恨和欲望才能迫使他繼續(xù)前行。

  “我到底在做什么?”

  “你需要強大的實力!”

  “不,我不需要!我有裴元,有迷離,有小滿,我還有程倩……”

  “你沒有,你只有你自己?!?p>  “我有!從平西王府一步步走到今天,在天道會武中暫露頭角,進圣地力挽狂瀾,于天殤關前大破夜海英,逼走衛(wèi)子欽,迫衛(wèi)信禪位,就在不久前,我還憑著自己的預計,成功阻擊了顏洛君!”

  “這些真的都是你一人所為么?如果沒有十魔劍,沒有阿賴耶識之面,沒有龍心傲杰,沒有迷離,沒有裴元,沒有秦滿金,你能做到么?”

  “我能!”

  “你不能!”

  “我可以!”

  “你不可以!”

  “我……我真的……可以……么……”

  “想想吧!你真的可以么?玄啟五州,四位異姓王,怎么偏偏死的是趙棟!軒轅天承慘遭誣陷,衛(wèi)信昏庸無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人為何是你?天玄天陽兩國并起,軒轅天承是受天君之命的救世之英雄,為何你卻成了謀逆犯上,令天下人所唾罵的亂世之奸雄?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沒有絕對的實力??!”

  “胡說!我是趙子臣,是天君親封的平西王世子,我是名正言順的繼承平西王位,而衛(wèi)信!他才是把天君基業(yè)毀于一旦的罪人!那軒轅天承更是不甘人臣的貪婪之輩!天下五州,能者居之,我才是五州能者,我才是天下之主!”

  “哈哈哈哈……好一個五州能者,好一個天下之主!如果傲杰、軒轅天承、顏紀、白問玄、凌芷瑜、百罹、龍女,甚至是鳩巢、夢魅坊、懷古寺、桃源山,他們中間的任何一人站在你面前,你有信心將他們打敗么?你有么?”

  “我……”

  “你沒有!你只能束手就擒,引頸待戮,像你父親一樣,成為別人眼里隨手可滅的螻蟻!”

  “我不是……我不是螻蟻……我不要做螻蟻……”

  “那就走進去吧!走進去了,你就不是螻蟻了,而是真正的強者,真正可以左右他人性命的天下之主!”

  “可是……我怕……怕會失敗……”

  “怕?如果害怕失敗的話,從一開始就安分守己的做一個罪臣之子,豈不是更好?每日有侍衛(wèi)看管,三餐有侍女送到嘴邊,等哪天人家一個不開心,你便能就此一了百了,萬事無憂了,這是你想要的么?”

  “不是!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還在等什么?等天玄國攻進玄帝都?還是等傲杰的誅天劍刺穿你的喉嚨?又或者是等待別人把你現(xiàn)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分割,再將你打回從前那般像廢柴一樣的生活?”

  “不!我不要!”

  “那就走進去??!”

  “我走!我走!”

  “這就對了!人生本就是賭博,可也不是誰都有這樣豪賭的機會,贏了,你就能得到一切,輸了,不過是爛命一條罷了!這場賭局,你不虧!你不虧!哈哈哈哈!”

  “沒錯,我不虧!”

  這兩個聲音都來自于趙子臣的心中,他終于說服了自己,說服這個虛假的表象,說服了自己心中長久以來的積怨。

  他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來到了池中。那顆散發(fā)著震撼煞氣的上古魔丹在他的頭頂盤旋,池中的“玄靈液”頓時沸騰起來,好似火山噴發(fā)出來的巖漿。

  趙子臣咬著牙,額頭上滲出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渾身的肌肉緊繃,青筋像魔爪般攀爬到他的全身。他強忍著這常人難以企及的痛苦,盤坐進池中,任憑“玄靈液”從四面八方鉆進他的皮膚、肌肉、血管、內(nèi)臟和每一條經(jīng)脈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每隔一段時間,池中的“玄靈液”就會少去一些,而那顆上古魔丹的煞氣卻會強上幾分。趙子臣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失去了知覺,他感受不到先前那種腐骨焚心的痛,也感受不到那種痛不欲生的苦,現(xiàn)在的他,只是本能般的吸收著“玄靈液”,仿佛只有潛意識中的憤恨在支撐著他不去倒下。

  一天……兩天……三天……

  趙子臣似乎已經(jīng)死了,他在這里一動不動的坐了五天,直到最后一滴“玄靈液”鉆進他的體內(nèi),他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就連呼吸似乎也消失了,上古魔丹已經(jīng)足可和這浴池的大小相媲美,并且也不再是實質(zhì),而是化作氣狀,將趙子臣籠罩在其中。

  又過了五天,趙子臣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上古魔丹所化的氣體也已經(jīng)完全的吸進了他的體內(nèi),可一切仍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到底怎么了?難道就這么失敗了?難道就這么死去了?這一切難道就這么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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