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死死咬牙,嘴巴滿是腥甜硬不吭一聲。
她毫無反擊之力,眼睜睜看著娘親沒了氣息,她心如刀絞。
忽感小腹頓痛難忍,滿臉血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卻能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拔出身體。
恨……她滿腔怨恨,恨自己愚蠢,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娘親。
怨恨堆積胸腔膨脹,滿身疼痛讓她一心求死,神智卻清晰感受著身體撕裂的痛,痛到極致。
體內(nèi)的溫度在慢慢流失,她能感覺到身體在漸漸發(fā)軟,直到?jīng)]有知覺。
緩緩底下的頭顱,睜著染上鮮血的眼睛,露著白骨的臉龐更顯猙獰,猶如厲鬼索命,令人不寒而栗,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抹常人無法看到的彼岸花胎記也慢慢消失不見。
兩具頹敗的遺體掛在樹枝隨風(fēng)無聲擺動,卻沒有人去憐惜。
相爺不在府中,二夫人便是主子,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今夜就將她們吊在樹上,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明早讓人裹了草席丟去亂葬崗!”二夫人瞇著眼睛,一臉快意,她對若馨母女二人隱忍了這么多年,終于如嘗所愿。
“娘,爹要是知道了怎么辦?”沐惜瑤若有所思。
“這里都是娘的心腹,你爹能知道什么?不要亂想,馬上你就是五王妃了,這點場面算什么,你要學(xué)的可不止這些,”對著那血淋淋的尸體,二夫人嘴角陰沉沉上揚。
沐惜瑤被二夫人點醒,是的,嫁進皇家,腌漬事多著呢!她可不能心軟,看著若馨不禁冷哼道:“賤人,敢跟我搶男人……”
……
深秋的夜寂靜寒涼,微風(fēng)拂過,沐若馨僵直的身體隨風(fēng)擺動,璀璨的光芒從她眉心破體而出一道微弱的小紅點在空中漂浮。
值夜的下人緊緊的裹著外袍,顫顫的看著紅點越發(fā)明亮,繞著那挖去雙眼的大夫人一圈又一圈,直到在大夫人臉上輕輕一碰,開出花來。
盛開的彼岸花緊緊貼在那血淋淋的臉上……
如此詭異的景象嚇的值夜人直哆嗦,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風(fēng)聲透過樹梢發(fā)出滲人的呼嘯聲,值夜下人悠悠醒來,再次朝那掛著尸體的樹望去,兩俱白色身影上的血跡早已干涸,隨風(fēng)晃動如索命厲鬼般讓人不寒而立。
揉了揉眼睛,除了擺動的尸體,什么也沒有,剛剛看見的紅點和彼岸花仿佛是錯覺。
值夜人不禁回憶,大夫人平日對下人很好從不苛責(zé),但是二夫人掌著家權(quán),他們也不敢阻攔她虐死她們,看著沒有氣息的兩人,他暗暗下定決心——他要帶走她們,好好安葬。
幾乎是瞬間,原本漆黑的夜空中烏云散去,皎潔月光傾灑而下……
在遠(yuǎn)離丞相府幾十里地外的河畔樹林間,一道紅光垂天而落,不偏不倚的沒入一俱尚有余溫的尸體之中。
隨后一聲尖叫刺破靜謐的夜空,驚的林間鳥兒撲棱著翅膀四處飛散。
“娘……不——”若馨尖叫醒來,腦海里是娘親被挖去雙眼時的凄厲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