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溪斂了斂眸子,但若無內應,他們隱藏的也絕不會如此輕易。
如此以來,寺內.....應該是有著一部分人,是他們的人。
她走到山林深處,步子....微微一頓。
身后一陣邪風傳來,陸明溪微微回頭,
“普智大師?”
普智一身袈裟,站在山林之中,對著陸明溪微微一笑,
“陸三姑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陸明溪笑了笑,
“那大師,我該去哪兒?”
剛剛想到內應,這內應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普智微微抬頭,
“阿彌陀佛?!?p> 他念了一句經(jīng),而后猛然抬起頭來,看著陸明溪,驟然俯身向前,陸明溪在他的嘴里聽到兩個字――往生!
她眸光驟然一冷,向后退去,借著那高樹避開。
砰的一聲,她方才躲避的地方,猛然爆裂。
陸明溪冷然一笑,身后長發(fā)被夜風卷的很高,
“大師如此猖狂,是當真無后顧之憂?”
普智的笑依然慈祥,
“吾輩多次試探安定侯,只是沒想到當日翻云山的那枚玉環(huán),竟是姑娘所留?!?p> 陸明溪嘴角微勾,打死不認帳,
“大師此言何意?”
普智眸光一冷,
“賬本呢!”
若是翻云山那人是她,那么曲先生那日便是自投羅網(wǎng),而賬本,必然也落到了她的手里!
陸明溪負手站于林中,輕聲一笑,
“大師這個時候才想起賬本來,是不是晚了?”
普智大師冷冷一哼,又是向著她攻來,招招奪人性命――
他內力深厚,陸明溪不得不認真。
一時之間兩人都奈何不了對方,陸明溪便是因著他往林深之處走,一顆顆綠樹,在兩人的交手之下變得殘破起來。
普智功力極深,陸明溪雖然身手極快,但內力不及,幸好她反應快,到一時之間也沒落下風。
可縱使沒落下風,但一時之間她也制不住他,而若是長久的打下去,這副身體的體力怕是撐不住。
陸明溪微微咬牙,這家伙怎么就纏上她了?
夜司的人沒來嗎?這么大的動靜都沒聽見?
在這么打下去,鐵定她吃虧,倒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
心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身后便是有人將她一帶,握著她的手腕向后退去,而四方十幾個高手猛然出現(xiàn),將普智團團圍了起來。
身后之人帶著她落地,微微皺眉,
“不是說不讓你來嗎?”
陸明溪抬頭,對著那雙桃花眸輕輕一笑,
“你改主意了?”
趙劭瞪了她一眼,
“你管我?”
陸明溪回瞪,
“那你管我?”
趙劭嘴角扯起一個笑,
“方才若不是我,你可是不知道怎么死的?!?p> 陸明溪笑了笑,
“我承認一時半會兒打不過他,但總歸有別的解決方法嘛!”
她這話一出,趙劭神色微冷,
“怎么,還想把這里攪的更亂?”
方才那黑衣人必然是她扔出來的,若非有祁連玉,清涼寺內已經(jīng)亂了,而他,也是因為她的事情拌住了腳,所以晚來一步。
之前被她的才智所吸引,又被她引著去思考她的身份,只以為他們是互惠互利,可如今看來,這互惠互利的背后,她依然有著別的目的!
她是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打不過,總是能跑出去的,在這里弄的這么大動靜,若是他晚來一刻,誰知,她會不會引著人向清涼寺內而去?
她,從未想他們的計劃,更從未在意南楚國政,她,只是想要混水摸魚而已!
陸明溪看著他的神色笑了笑,
“太子殿下,這本來就是一鍋混水,亂點,不好嗎?”
他桃花眸中裝滿了凜冽之色,在月光下更顯清冷,
“不好?!?p> 他道,
“若是清涼寺出事,就算圣駕無恙,佛寺生事,也必然牽扯到輿論。屆時,你要天下人怎么議論圣上?”
陸明溪看著他的眼睛,眸色微揚。
本以為皇帝與他之間關系微妙,他不該在乎的,倒是沒想到,他想的深遠。
皇帝名聲出事,則舉國民心不穩(wěn)。
這人的隱藏之下,好像不止算謀心術,其眼光之長遠,胸懷之寬廣,倒也少有。
另一邊,夜司盡是高手,在眾人圍攻之下,普智很快就被制住。
趙劭抓住了陸明溪的手腕,他眸色認真,五官在月光之下,顯得更加硬朗幾分,
“既然來了,就別瞎跑了,與我一起,也算是全了你我的交易?!?p> 他這語氣里盡是不容置喙,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陸明溪眸子微瞪,他這是想要監(jiān)視她?
她不過就是將前院攪的亂了一些,他至于嗎?后者她還沒付諸行動呢!
她想開口,卻是被他一個眼神給瞥了回來。
陸明溪心中想著,若是真打起來,敵眾我寡,她是不是對手的。
算了,都一樣,反正她跟他們也沒什么沖突。
普智被壓了上來,趙劭居高臨下,一身墨色長衫在風中被吹的獵獵作響,衣角上的鎏金紋路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密道在那里?”
他沒有廢話,徑直看向普智,直切話題。
密道?陸明溪看向他,看來也不是只有她有所隱瞞,而他,也有。
看樣子,他早就查過清涼寺了,甚至將這寺廟給翻了個地朝天。
也是,皇帝親臨,自然要確保絕對的安全。
普智嘴角還帶著血,此時的他已然全無了反抗之力,想來是被廢了內力。
他邪然一笑,全然沒了之前的高僧風骨,
“就在前方山腰的迷石林里,太子殿下,你敢去嗎?”
那里可是清涼寺的禁地,是多少英雄埋骨之地,迷石鬼林,有進無出!
趙劭懶懶的抬了抬眸子,
“帶上他,走!”
折騰了這么一翻,他不過是想要請君入甕,他有何不敢?
陸明溪抬眸看向趙劭,他的臉上神色是少有的認真,
“迷石林?你們要做什么?”
她從未聽過這個東西。
趙劭看了她一眼,嘴角輕輕上揚,
“你那么聰明,不如自己猜?”
陸明溪眉頭微擰,自己猜?
這其中,究竟還有什么是她漏掉的?
趙劭好似是摸清了陸明溪的心性,知道跟她多說幾句話必然被套話,所以并沒有開口多說,只是抓著她的手腕,讓她跟在自己身旁。
這個女人總有一種能力,在相處中讓人對她降低甚至放下戒心。
而對于她未知的身份,他不知道她想借機做什么,但如今看來,將她放在身邊是最好的處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