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許是有心人藏了起來。知悉興國無望,所以保留最后實力,暗中經營?!?p> “而根據那些人的的紋身,想來當初陳氏皇族的暗衛(wèi),便是由明德長公主的龍城衛(wèi)衍生而來?!?p> “這樣恰好能夠說明了龍城衛(wèi)為什么直到后晉覆國都是消聲匿跡了。”
趙劭看著她,忽的笑了,
“可這些都是你的猜想,沒有證據?!?p> 陸明溪斂了斂眸子,看向他,
“現在是沒有證據,可等抓到人,問一問不就行了?”
趙劭看著陸明溪的眼睛,那里面神采奕奕,仿若裝著天上星辰,
“你這人,真的好生自信,你憑什么以為你能抓???”
陸明溪挑了挑眉頭,
“不是我能抓住,是我們?!?p> “別告訴我這么多天了,你什么也沒查到,那些黑衣衛(wèi)躲不遠,一百多人呢,不是一只蒼蠅或蚊子,盛京附近,絕對有蛛絲馬跡?!?p> 有了賬本,還有他們手中本來的證據,將朝中的那些人給拔出來不是難事,而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還不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有時候,趙劭真的很想把她的腦袋給砸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
兩人對峙良久,終究是他無奈的笑了笑,
“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p> 陸明溪看向他,他開口道,
“我讓夜司查了,他們不敢進城池在翻云山消失后,曾經在清涼寺附近出沒過,但是這群影子狡猾的很,也很會隱藏,一時之間,并不好揪出來?!?p> 陸明溪看向趙劭,
“清涼寺附近?那不是我現在待的這里?”
趙劭點了點頭,
“你最近注意點,一個人別瞎跑,也小心點,他們有可能藏在這附近。”
她再怎么強也是一個人,而且還沒有內力之前再翻云山,他們是便于隱藏,不敢鬧太大,而如今被逼,難免狗急跳墻,若是她如今獨自碰上,估計他們會殺人滅口。
陸明溪微微沉吟,
“你有沒有查到他們的聯系?!?p> 她道,
“若是只想要攪亂南楚內政,那些世家官員加上一個曲先生攪亂乾坤已然足以,那他們數百黑衣衛(wèi)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是為何?”
他們一直分析他們的身份,分析南楚內部的貪官蛀蟲,可一直不知道一個問題,他們這些黑衣衛(wèi),來到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起事?人太少!
刺殺?人太多!
除非.....陸明溪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趙劭的眼睛,
“你猜到了?”
陸明溪搖了搖頭,
“他們這些人,人太少了些?!?p> 若是要刺殺皇帝,皇帝在深宮大內,高手何其多,且不論禁軍三千,單是夜司高手,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趙劭笑了笑,
“若是有時機,未嘗不可。”
陸明溪擰了擰眉頭,
“哪有時機?”
她前思后想也沒找到什么勞什子時機,除非皇帝外出狩獵,可這大春天的,春闈會試剛剛結束,朝中還有一大堆糟心事,皇帝哪來的那個心情?
趙劭笑了笑,
“沒有時機,可以制造時機。”
陸明溪看著他,一臉的不解,趙劭嘆了口氣,
“太后信佛,皇上重孝道,今有釋迦摩尼佛骨歸來,你說皇帝會不會御駕親臨清涼寺?”
陸明溪眸中長大,睫羽微動,
“那如此以來,清涼寺豈不是.....”成了賊窩?
趙劭笑了笑,搖了搖頭道,
“這清涼寺,本就是前朝的護國寺啊........”
陸明溪拖著下巴,眸子微瞇,
“所以說,你們已經決定,要引蛇出洞了?”
趙劭看著她一笑,
“哪有那么容易,皇帝九五尊位,怎能輕易做誘餌?”
陸明溪點了點頭,
“也是,為了幾百余孽,紆尊降貴的做誘餌,確實不太合乎規(guī)矩。”
她此時一邊坐在桌子旁,一邊吃著自己手里寶貝似的藕粉桂花糖糕,一邊跟他討論著,神色認真,可偏偏她這這張臉還帶著些許稚氣,兩頰帶著一點嬰兒肥,倒是顯得有些.....可愛。
燈光并不怎么明亮的,趙劭看著一臉認真的陸明溪輕輕一笑,
“我該走了,總之這幾日你自己小心些,若是那邊有消息我會讓青羽來給你送,卷宗我?guī)ё吡恕!?p> 陸明溪點了點頭,
“還有,青羽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多帶兩分藕粉桂花糖糕!”
她一臉較真的看著他,
“剛才你吃的我的糕點,記得還!”
清涼寺齋菜這么難吃,她還要指望著這點東西活呢。
趙劭被她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
“好,我讓他順便在給你帶兩斤芙蓉糕?!?p> 得了他這句話,陸明溪笑的眼眸彎彎,
“好,記住??!”
趙劭離去,陸明溪看著琉畫睡得正沉,便也沒有叫醒她,俯身將她抱到了隔間的床上,給她蓋了一床被子,而后便回去自己睡覺去了。
次日清晨,琉畫一早就醒了過來,叫著陸明溪起床,而后跟著安定侯夫人去大殿誦經做早課。
不止安定侯夫人,郡王妃也來了,相比于她身后神采奕奕的嘉成縣主,陸明澤與陸明溪兩人可謂是迷糊極了。
這木魚聲聲,再加上這誦經聲,陸明溪坐在蒲團上,打著瞌睡都要睡過去了。
琉畫看著自家小姐微微捂臉,正想要叫一下她,沒想到一歪頭,卻是發(fā)現二少爺已經睡了過去!
相比于認真誦經的嘉成縣主,這兩人可謂是.....無禮至極!
安定侯夫人已然在誦著經,十分虔誠,而身后卻是已然睡到一片。
畢竟安定侯府的夫人是清涼寺的???,普智大師并未與兩個十幾歲的孩子計較,只是在中午誦經結束的時候對著兩人開口道,
“兩位小友并無佛緣,若是不喜,下午可在寺內走走,外面也有法會,不必強求?!?p> 他這一席話已然是給足了兩人面子,說的幾位委婉,陸明溪微微心虛,極為禮貌的對著普智一禮,
“謝大師指點。”
普智大師對著她一笑,
“無妨?!?p> 他這一說,安定侯夫人饒是再遲鈍,也有了察覺,對著那普智大師一禮,繞是歉意,
“小女頑劣,還請大師見諒?!?p> 大師搖了搖頭,看向安定侯夫人,問道,
“令千金可是十七年前在寺內由上智師叔批命的那位小姐?”
安定侯夫人微微一愣,搖了搖頭,笑道,
“這是三女明溪,二叔遺女。”
普智大師微微了然,看向陸明溪,
“原來是二公子之女,當真是時光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