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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山村村口,我站在一塊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斷裂石碑前,石碑插在路的中間,上面寫著一個“陳”字,不過那個耳朵旁已經(jīng)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瞧了一下周圍,除了我身后一條彎彎曲曲,雜草叢生且看不到頭的小路外,全是小山頭,只有樹和草。
考慮到天色快黑了,只能進(jìn)村看看。
“嗯……說起來,我為什么在這里?。俊?p> 記憶好像有些模糊,只記得我叫陳鈞,接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嗯?我這是失憶了嗎?”
先不急,看看我有什么。
一個旅行袋,里面有一些衣物,一把小刀,一個手電筒,一個打火機(jī)以及一些干糧。
我是個旅行者?
又翻了翻口袋,只有一小瓶藥,標(biāo)簽上寫著一個“魂”字,里面有三粒藥丸,分別是黑白灰三種顏色,其余簡介什么的一概沒有。
“什么鬼玩意?這種意義不明的東西誰會吃??!”
先不管藥丸,天已經(jīng)黑了,我得趕緊找個睡覺的地方。
走進(jìn)村里,這里看得出算是比較貧瘠的,一眼能看到村尾,大大小小不到三十家,還有一些明顯荒廢的,走到一家稍好一點(diǎn)的房子前,我上前敲了敲門。
明明亮著燈,卻沒人回應(yīng)。
我趴在門上聽了會,非常安靜。
“?”
我又去了其他亮著燈的房子敲了敲,都沒人回應(yīng)。
這時我才后知后覺,從我站在村口時開始,我是一個人都沒見到啊。
“嗬,這發(fā)展有些不妙啊。”
抱著也許這村里人有什么特殊規(guī)定晚上不能開門之類的想法,我悄悄走到了一間平房側(cè)面的窗戶那,往里面看了一眼。
“!”
這一眼頓時讓我頭皮發(fā)麻,渾身發(fā)冷!馬上扭頭,離開窗戶,平靜了一下心跳。
我算是知道為啥沒人了,感情這是個鬼村。
剛才的房間里,一男一女浮在半空,而地上躺著兩具尸體,基本只剩下骨頭了,應(yīng)該是死了很長時間。
“哇,這下難搞了,難道要半夜趕路逃跑?不行,遇到鬼就逃跑基本只有死路一條,電影都是這么演的,而且荒山野嶺的又不知道離城市有多遠(yuǎn)……至少目前看來這些鬼并沒有行動的跡象,也許并不能離開身體太遠(yuǎn)呢也說不定。”
我又走回村頭,外面一片漆黑,回頭看了看村子,雖有亮光卻也含有巨大的風(fēng)險。
我拿出手電筒,打開開關(guān),光線雖然不是很強(qiáng),但讓人安心。
“在村口找個擋風(fēng)的地方湊活一下吧?!?p> 找到一間沒有亮光的破爛小平房,往里看了下,除了一些雜草什么都沒有。
拔了一些草墊著,我坐到一個角落里。
從體感判斷,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夏秋季節(jié),晚上并不算冷,天色黑得也比較遲,從進(jìn)村到出來也才不到半小時,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到九點(diǎn)鐘,距離天亮起碼還有八個小時左右。
或許我該睡一會吧,希望不會出事。
想是這么想的,但在睡著前我還是覺得:不出事就有鬼了。
……
“你在這里干什么!”
一聲怒吼頓時把我驚醒,我抬頭一看,一個提著燈籠的光頭站在我面前兩米左右。
“你是?”
“我問你在這里干什么?!”光頭絲毫不理我的提問。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在這了,也不敢進(jìn)村,就在這應(yīng)付一晚,對了,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哪吧?”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光頭看起來有些著急,“現(xiàn)在快到零時了,里面的游魂很快就要外出捕獲活人,你離他們這么近不是找死嗎!”
“游魂?他們收集活人做什么?”我站了起來,眼睛適應(yīng)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個光頭腦袋上有幾個點(diǎn),好像是個和尚,大概四五十歲。
“當(dāng)然是為了吸收陽氣!先不要說了,你趕緊跟我來!”
和尚說完馬上回頭,我拿起旅行袋趕緊跟上去。
在村頭旁的雜草里有條小路,走了百多米,我看見一個小寺廟,牌匾寫著“鎮(zhèn)魂寺”二字。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一陣寒氣從身后傳來,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已經(jīng)零時了!快進(jìn)去!”
我不由分說,使勁地跑進(jìn)了寺廟,感覺身體一暖,這才向后方看去。
一只游魂離我僅僅不到五米,似乎在尋找什么。
“好險,感覺被它碰到肯定沒有好下場?!?p> 我發(fā)現(xiàn)這個寺廟的位置處在村旁的山上,高出村子二三十米,站在廟口剛好能把整個村子看在眼里,之前因?yàn)樘旌谖也艣]發(fā)現(xiàn)寺廟。
“先進(jìn)來吧?!焙蜕姓f道。
寺廟里并不大,只有一間大堂,屹立著一尊我沒見過的兇神惡煞的雕像,旁邊有一間小屋。
走進(jìn)小屋,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和尚示意我自己找個地方坐下,我坐到椅子上,和尚就坐到了床上。
“你說你突然就到了這里?”
“對啊,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到村口了,而且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我……好像缺失了一些記憶。”
“記不得了嗎……那你帶了什么沒有?”
我掏出那個藥瓶,說道:“除了一些小工具,就只有這個了?!?p> 和尚接過藥瓶看了看,又打開聞了一下。
“這是魂藥啊,你怎么會有魂藥?”和尚目光頓時凝重了起來。
我搖搖頭,問道:“魂藥是什么?”
“專門給游魂用的,據(jù)說可以改變游魂的性質(zhì),我不是魂藥師,并不是很清楚。”
說完他猶豫了一會,又將藥瓶遞回給我,我放回口袋。
“大師,這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這里面很復(fù)雜,我籠統(tǒng)地和你說下吧?!?p> 根據(jù)和尚的說辭,我了解到這村子大概在五十多年前還是有普通人居住的,直到有一天,一個外地人躺在了村口,看上去快要餓死了,而且身上有不少傷口,可能是被野獸襲擊了,村里人可憐他就救了他一命,這個外地人感激村民,走之前就送了他們一樣?xùn)|西,那樣?xùn)|西就是魂藥。
外地人說這是給將死之人用的,可以臨時續(xù)命幾天,村民也信以為真,并將藥交給村長保管,一直到一年后,村里一個年輕人意外重傷,眼看就要死了。
村里人就將藥給了年輕人,本以為能讓他多活幾天,給他家里交代一下,誰知剛吃下藥,年輕人立刻就死了。
他們又怎么知道,活人是不能使用魂藥的呢。
村里人大罵外地人忘恩負(fù)義,給的根本就是毒藥。
年輕人當(dāng)天就下葬了。
問題就出在這一天晚上零點(diǎn),下葬的年輕人以游魂的樣子從墓里飄出,并殺害了村里一個男人。
游魂吸收了男人的陽氣,變得更加強(qiáng)大,而被吸了陽氣的男人也變成了游魂,如此惡性循環(huán)了十幾天以后,村里就再沒有一個活人了。
在一開始那幾天,就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的,畢竟每天都莫名其妙的死人,村里人還去十多公里外的大村子請了人來作法……
當(dāng)然,并沒有什么卵用,死亡還在繼續(xù)。
有的村民開始逃跑,但沒人能活著離開,一到晚上,村民就會被擄回來,直到還剩下最后一人。
那個人是村長的兒子,因?yàn)槟贻p大膽,在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機(jī)緣巧合下竟然逃脫了。
事后年輕人開始尋遍大江南北的奇人異事,企圖找到方法消滅村里的游魂,還村民安息。
可惜,遇到的多是夸大其詞的騙子,一直到死,村長兒子都沒能找到方法。
但他留下了后代,他的后代也繼續(xù)尋找,終于讓這個后人找到了一個和尚。
后人請求和尚救他的村子,但和尚表示自己已年老,力量已經(jīng)無法抵抗游魂,就將一身本領(lǐng)傳授給了這個后人。
而這個后人正是我面前的和尚。
本以為學(xué)得了降伏游魂的法力,就能安息村民,結(jié)果當(dāng)他回到這里時,游魂已非當(dāng)日可言,隔壁十多公里,有著近千人的大村子都已經(jīng)死光了。
游魂也壯大起來,最開始誕生的那些游魂已經(jīng)強(qiáng)到了令他無能為力的地步。
和尚只能在村旁建立一座寺廟,用來限制這些游魂的行動范圍,隨后花了十多年將隔壁大村的游魂逐一消滅。
等消滅完,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了。
雖然有所限制,但總還會有一些游人來到這附近被游魂擄走。
“這幾年,我一直在觀察村里的游魂,想要找到他們的其它弱點(diǎn),但一直沒辦法,而且他們還在逐漸變強(qiáng),我想……要不了多久,我這寺廟就壓不住他們了?!?p> “那你有沒有想過去找當(dāng)年那個外地人呢?”
“我找過,但并沒有找到這個人,我只知道他叫做陳鈞,其余的一概不知?!?p> “!”
我心里大吃一驚,居然是和我同名的!不過我沒有聲張,要是鬧出沒必要的誤會可就麻煩了。
“要是你沒失憶就好了,這樣或許能從魂藥的來源這里入手。”
“或許吧……”
同樣是突然出現(xiàn)的,同樣是帶著魂藥,同樣叫陳鈞……要說沒關(guān)系我自己都不信。
但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應(yīng)該不可能是我自己,除非我不會變老。
“對了,我叫王云,大師你怎么稱呼?”現(xiàn)在我是絕不敢報真名了。
“大師就算了,我姓陳,叫我陳家安吧,估計我父親也是想要這陳家村安息吧。”
安息嗎……或許我的出現(xiàn)并不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