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庭芳小有積蓄,她是個有計劃的人,如果公務(wù)員考試過了倒好,沒過的話,她要用這筆錢為自己的下一步做好打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大哥廣告部跟一個汽車廠商做了廣告,有一款十萬塊的車,加上稅費八萬塊能買下來。李明凱跟趙庭芳的爸媽一說,老兩口當即給打了款。就這樣,一輛白色小車就落在了趙庭芳名下。大哥帶著趙庭芳去提車的路上,她抱怨了大哥怎么不跟她商量之類。
“你自己老一個人跑,大半夜的都敢出去拍車禍,你爸媽這是擔心你,為你好!”李明凱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趙庭芳鼓氣囊塞地說,“我都辭職了好不好?”
李明凱說,“你爸媽不是還以為你沒辭職嗎?”
趙庭芳說,“我都說我公務(wù)員筆試過了?。 ?p> 李明凱趕緊安慰她道,“你不也說是筆試,他們老兩口明白著呢,再說你這都工作四五年了,買個小車兒開開怎么了?”
趙庭芳只好無語地咬牙瞪他。
趙庭芳有證也會開,兄妹倆從郊區(qū)的4S店往回開的時候,趙庭芳突然就不怪大哥了,自己開車確實舒服多了。
下午,她就把車開到銀行門口,按照上學(xué)時收學(xué)費的銀行賬戶,趙庭芳把十萬塊錢打了過去。也沒有告訴父母,但至少她覺得心安了。
車牌號可以在網(wǎng)上挑選,趙庭芳一眼就看中了一個1107的號碼,那是姜云柏的生日。等拿到牌照的時候,她才稍覺別扭,這要是叫李天跟姜云柏看見豈不多想?所以每次她都把車停得遠遠的。
面試培訓(xùn)課頭幾天都是聽老師講講,無非是怎么做好公職人員工作之類。別的學(xué)員屏息凝氣地聽,趙庭芳倒是老溜號兒。老師講得挺好,但有點不切合實際,換句話說,就是可行性不強!除了人際關(guān)系那一部分,什么要聽領(lǐng)導(dǎo)的指令行事,有大局觀,處理好同事關(guān)系之類。其他的,趙庭芳還真沒放進心里。
講了三天,第四天是學(xué)員之間的對練。趙庭芳話少,但總切中要點。
有一提是如何策劃一起大型文化類宣傳活動。有的學(xué)員答的吭哧癟肚,老師說了,原因是肚子里沒“貨”!
趙庭芳按照事前、事中、事后的邏輯,方方面面地答得完備,說完最后一句,時間剛剛好。
這里不得不再說下面試規(guī)矩??紙鼍拖衲阏撐拇疝q,考生進去后向一排考官鞠躬行禮打招呼,考官一排七人,當中一人是主考官。他說請坐之后,你就可以坐下了。他叫你看題,你再看題,趙庭芳這次考試共有三道題??赐旰罂谑鲎约河^點。
一般人的習慣是看一題,答一題。趙庭芳則是看完三題一起作答!老師說這沒毛病!很多同考場的學(xué)生都問她哪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題答的真好之類,趙庭芳心里受用,卻從不講自己曾經(jīng)是干嘛的。
晚上有作業(yè),主要是大聲朗讀老師給留的作業(yè)題之類。趙庭芳覺得這有點太過形式化。自己不愿去背老師的題,打聲招呼就回家了。
她不是傲嬌,不是自大,她也很緊張這次考試。如果沒有考上,自己就真的要另找飯碗了,壓力能不大嗎?
但大嫂跟唐朝都說過,面試最忌諱模式化,如果兩個相鄰的考生太過一致,考官不會給高分。第一天講課的老師也說,面試很走心,要拿出可行的,真實的,自己的想法去答題。所以,趙庭芳一方面在學(xué),另一方面也在躲。
她回到家里也沒閑著,總是嘀嘀咕咕念經(jīng)一樣背些名言警句之類,大嫂說這很實用!
趙廷芳雖然辭了記者的工作,但很多關(guān)系單位有事還找她,她總是轉(zhuǎn)給鄒明,這天她剛被老師安排假裝考官去看考生怎么答題,就又接來文化局辦公室主任來電,“廷芳啊?在哪呢?”
趙廷芳把手扣在手機上,把聲音壓到最低,“有事嗎?李哥”
李主任語氣很喪,“你咋不采訪了呢?你說你們派來的這個記者???一邊攝像一邊打著個太陽傘,我說畫面太少,請她多拍些,還跟我不樂意了!”
趙庭芳聽見后知道,這不是一兩句就能解決的問題,悄聲退出“考場”。到走廊去給他打電話了。
原來,去采訪的記者正是褚菲菲,那個嬌嬌女。她出去采訪,不打傘才怪了呢!跟李主任客套兩句,叫他消消火氣,再說了下自己辭職了之類,趙庭芳也說會跟制片人說說,叫她改一改之類。
李主任倒是惋惜了兩句她辭職的事兒就掛了。
掛斷電話,她給褚菲菲打了過去,“菲菲啊,他們文化局舉辦的這場室外烏篷船劃船活動,你給多上上心啊,跟他們搭好線,你幾乎一年都不用去想別的采訪題兒啦!”
褚菲菲這邊不情愿的說,“啊,知道了,庭芳姐!”
掛了電話,趙庭芳往走廊盡頭走去。這是一處防火通道,為了通風,安全門被打開了。站在門外的鐵梯交角處往下望,五樓的高度不算高,但附近建筑少,視線無比開闊。
山巒疊翠、一城抱江。遠處高高低低的建筑,每隔幾棟總有她的回憶......那一處自己采過車禍,隔著不遠是一家助聽器商店,做活動時它們免費捐過器材;再往那邊是一家飯店,姜云柏愛吃他家的卷餅,說有點像姥姥做的味道;再往西,是一處剛修兩年的路,今年春天,老百姓反應(yīng)已經(jīng)翻漿了;道路旁邊有點荒涼,零零散散幾處“地窨子”,因為拆遷補償不均的問題,已經(jīng)鬧著上訪好幾年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拆成。
無論到哪個城市,無論走到哪里,再沒有比這座城市更讓趙庭芳熟悉的了。她熟悉它每一個角落,知道它每一條道路.......
呆了一會兒,有人從“考場出來”輕聲喊她,“哎,你,干嘛呢你?老師叫你回去當考官!”
收了深思,趙庭芳心里有點煩,這個學(xué)校的老師真是格外“照顧”她?。∶看斡辛锾査急稽c名,自己答題跟當考官的機會比別人都多,搞得自己很特殊,總有人投來忿忿不平的眼神。一樣的拿錢,憑什么她特殊?
趙庭芳想想,這可能是那個小嘎逗微友“二十一點二十一”的關(guān)系吧!也不知道他好不好?還在上海嗎?好不容易他將自己忘了,還是不要去撩他了吧!希望這個孩子長命百歲才好,最少把最美好的青春混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