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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季

第五十六章 繪畫的種子在萌芽(三)

四月季 粉粉1 2094 2019-06-22 21:40:00

  陳染接到米加加的電話時已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又下意識地看了看天色,陰沉沉的毫無云開霧散的跡象,于是問道:“她們走了?”

  “早走了。頂頂畫得很認真,舍不得打斷他?!泵准蛹有Φ?。

  “好吧,我現(xiàn)在就過去?!标惾酒鹕黻P了音響,走出了這座大樓,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么高,有18層吧,不對19層,20層,一時間竟然忘了電梯上摁鍵的最大數(shù)字,每一天都看見的東西,往往是熟視無睹的。玻璃幕墻在一片陰沉的天幕下仿佛距離天空的距離近了許多,明知道是錯覺,但是潛意識里就是這么認定的。

  頂頂像個小紳士一樣,坐在沙發(fā)上等待著?!皨寢??!彼p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走吧,一起吃飯去吧。”陳染對米加加和蘇至謙笑道,喜悅溢于言表,真心實意地表達感謝。

  “不去了。我要跟蘇至謙去吃兩人套餐。”米加加說道。

  “好吧,那就省錢了?!标惾菊f著想往外走。

  “頂頂?shù)睦L畫顏料,布袋就放在這里吧?!泵准蛹诱f道。

  “好的。”頂頂痛快地答應著?!拔业漠嬕灰獛ё撸疫€不知道這幅畫能不能參賽呢?!?p>  “小孩子真是認真。”米加加不由得笑道:“這簡單,拍張照給老師看看就行了?!?p>  這樣的提醒頂頂似乎很受用,馬上拿出自己的手機,拍起照來?!皨寢?,我的手機的照相的效果一點都不好,還是用你的手機拍吧?!闭f著他就走到陳染的面前,一副等待的樣子,要是在家里,陳染一定會說,“不給,不就是拍一張照嗎,你的手機像素足夠了。”但在至謙畫廊就不好這樣干脆地拒絕,大概這個孩子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他一臉謙恭地等待著她的手機。沒辦法在外人面前,她不想丟他的面子,于是陳染很不情愿地但還是笑著從包中拿出手機,說道:“好吧,快一點。我們還要理頭發(fā)呢。”陳染叮囑道。

  頂頂拍照的時候,陳染已經(jīng)走出了畫廊。打開了車門,坐進去。

  車子在晚高峰的街道上根本就無法按照預計的時間到達餐館,陳染暗想怎么這種天氣也會堵車呀,到底是車太多了,還是路太少了。

  餐館也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地等座位,換了一家餐館,也是等位,這種天應該在家里吃飯才會有一種其樂融融的氣息,怎么都像集體商量好了似的都走出家門。是不是都像她一樣,懶著做飯呀。這樣想著陳染看了看旁邊同樣等位的母女兩人,他們正在玩手機。這時才想起來她的手機被頂頂拿去拍照了,于是馬上拍了一下頂頂?shù)募绨?,頂頂正在愣愣地看著地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被嚇到一樣,喊道:“干嘛呀?”語氣里滿是怨氣。

  “媽媽的手機呢?”陳染問道。

  “手機?!表旐敾腥淮笪蚱饋?,“哇,我拍完照就放到桌子上了,光顧著取我的包了?!闭f著還拍了拍他的背包。

  陳染看了頂頂一眼,雖然沒說什么但是那眼神里分明寫著不滿。她拿起頂頂?shù)氖謾C,說道:“加加,看看我的手機是不是在桌子上,頂頂忘記拿了?!?p>  “手機,我看看。”米加加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地傳到了話筒里,她陰陽怪氣地問道:“你是過來拿呢,還是我送過去呢?”

  “我明天過去拿好了。這么晚了,我們正在等位吃飯呢。”陳染說道。

  “也好。我?guī)湍惴藕?,要是有什么秘密電話我就幫你接了?!泵准蛹诱f完就是一副花枝亂顫的笑聲襲來。

  “你就樂吧,沒安好心,還不快點去吃什么兩人套餐。等不及了吧?!标惾就诳嗟?。

  “急什么?!泵准蛹诱f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陳染和頂頂吃完飯就去理發(fā)店,但是已經(jīng)有七八個人等在那里,拿著手機看得入了神,一副沒心沒肺地心甘情愿等下去的度量。

  看著這些弄頭發(fā)的男男女女,油頭粉面的,尖酸刻薄的,似乎只要一坐在鏡子前,就算是一個英俊漂亮的人也會打了折扣,要么是鏡子的作用,要么是理發(fā)師的手藝欠佳。

  理發(fā)店也有客流的高峰期,周六周日責無旁貸地成了高峰期,上班的上學的也多是這兩天才有時間出來,頂頂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頂頂這個時候拿著自己的手機正在玩游戲,一臉快意恩仇的樣子。

  陳染看著腕表,一想一個人半小時,兩個理發(fā)師,少則也得兩個小時才能輪到頂頂。要是有人染頭發(fā),燙頭發(fā),一個人至少也得三個小時。這樣等下去想想后背都發(fā)涼,還是走為上策。然后對頂頂說道:“咱們還是回家吧。”

  頂頂抬眼看了陳染一眼,大概是看到了她眼中那種期盼和疲憊,所以惻隱之心油然而生,說道:“好的,媽媽?!彼⒖唐鹕砀x開了理發(fā)店。剛坐進車里他就說了一句俏皮話,“下周再說,反正頭發(fā)也不會長得像草一樣迅速。”

  頂頂?shù)脑捗黠@是討好的意思,陳染不禁心里惻然,趕緊笑道:“咱們下周早點來,就不會有那么多人了,躲開高峰時段。”

  即使減去了理發(fā)這個程序,到家的時候還是七點多了。

  頂頂繪畫的興致還是未減,一到家就進入自己的房間,拿起畫筆繼續(xù)畫畫,在畫廊里畫了一個下午,還是完全沒有厭煩的感覺,這讓陳染很欣慰,但是也很痛苦,因為頂頂畫的又是那幅《長河落日圓》的素描稿。

  即使頂頂不用看,也能將素描稿畫下來,諳熟于心。每一條線,每一個點,都已經(jīng)在腦海里凝固成型。仿佛他思念爸爸的情結(jié)已經(jīng)長在他的身體里,不可分割。

  陳染站在頂頂?shù)纳砗?,還是說了一句,“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知道了,媽媽?!表旐敾仡^說道,接著又問了一句,“明天也是莊叔叔送我去學校嗎?”

  “對呀,這事倒是提醒了我?!标惾菊f道。

  “媽媽,莊叔叔說過以后都是他接送的?!表旐斕嵝训?。

  “他也很忙的,明天媽媽也不用急著上班,我去送你。”陳染說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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